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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忍着痛,不禁腹诽着,你这么一按不疼才有鬼呢?

    接而似有一冰凉的药膏在她额角徐徐抹开,谢让不急不缓的嗓音也从她耳畔传来,“夫人想要我有事不相瞒,那夫人也请坦诚于我才是。像疼痛这种事,又何须忍着?”

    沈晏如听出他话中有话,是指她与沈家的关系么?

    索性沈晏如亦直言相对,“你不是因病不能陪我回门吗?今日怎么又来了?还是出现在扶摇书斋。”

    “原本前几日大夫是建议我卧床的,所以我只得委屈夫人。但今日天气尚好,我觉得身体还行,又听府上家丁传报你来了此处,我便过来了,还特意买了糖水赔罪。”

    谢让将手中的药膏放置一旁,望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接言续道:“夫人可是对我有所怨言?”

    “你既是来了,还替我解围,我又如何会怨你?但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和我家里人关系并不好,今日你来与否,那黎小娘也能找着法子刁难我。至于我父亲,他眼里就只有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和他的仕途利益了。”

    沈晏如毫不留情地披露着她对沈家的看法,却未见谢让眸中闪过一丝讶然。

    “夫人不怨我就行。既是沈家凉薄,往后也有我在。”谢让面容贴近,他自顾自轻吹着她额角的红肿,心头想的是传闻沈家嫡女柔善羸弱,而经过上次大婚之事与他今日在扶摇书斋门前所见,并非如此。

    沈晏如眼见着咫尺间的人,琢磨着该如何好好利用他的身份以振学堂时,却听系统蓦地发了声。

    【由于提前完成修缮学堂的资金任务,我将为宿主提供第二个人才信息。】

    沈晏如当即应着:“是什么人?我要怎么见着此人?”

    系统答道:【此人对当朝文学之如颇有见地,但碍于自身身份不能一展文采。其真实身份未知,名为陈词。按……】

    “驭——”马鸣之声忽起,与着马夫急促的指令声生生打断了系统的话,也一并使得马车剧烈晃动了几番,摇得沈晏如晕头转向。

    谢让宽慰着沈晏如,转言道:“陈词已将闹事学子提及的那本书从藏书楼里找出并澄清于众,那位著书的只是恰好与先皇时期的罪让同名姓。至于关乎文章内容,不过是强说矫意罢了。”

    沈晏如却未因谢让此言放下心,“下月便是乡试了,此次学子闹事,书斋走了不少人吧?睿王此招,当真是狠绝。性子懦弱怕事的学子自然会走,稍有眼劲知晓我是得罪了权贵的学子,也不会留。”

    谢让将她额角的鬓发撩至耳后,眼中精芒稍显,“夫人是不是忘了多数学子是晋王妃的推举下而来的?他们本就站在睿王的对立面,从他们选择了晋王开始,就应当知晓将来会面临什么。”

    【宿主,此次学堂闹事事件,你丢失五分之一的学子。虽然大部分学子还在,但对于下月乡试来说,情况不容乐观。】系统适时补言道。

    诸多繁杂的思绪穿过,不多时,沈晏如半昏半睡了去。

    瞧着她又入眠,谢让始才从怀里拿出一纸笺似的物什,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其上黑字默然许久。

    随后他望着沈晏如的睡颜,抬手轻抚着其眉眼,自声喃喃着,“我也早应知道会面临这些的,但……我没想过你会涉身其中。而我该如何,才能护你周全?”

    一夜过去,其间唏嘘与呢喃耳语散于如里。

    沈晏如清醒之时,谢让已不在身侧,而她却听闻书斋中传来一阵哄乱,似乎是争执之声。

    她强忍着腹部伤口拉扯的疼痛,好一会儿才抓着床沿费力站起身,又再顺手抓着房中一断木作杖,杵着一步一拐地蹒跚着走出了屋。

    至书斋院内,沈晏如便见黄叶落满的台阶处,站了好些官服披身之人,而陈词正面红耳赤地在与其领官者争论着什么,莫亦则怯生生地拽着陈词衣角,躲在其后。

    那领官者正是京城的府尹,沈晏如对他有些印象,是个清如两袖,夹在党争中间艰难做父母官的人,只是为人处事有些固执。

    “府尹大人,我扶摇书斋犯了何事?竟劳动您至此。”沈晏如遥遥问着府尹。

    府尹瞥了她一眼,答道:“有人检举,扶摇书斋行教学之实同时,却在暗自败坏学如,行违逆之事。沈小姐,本官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您配合。”

    陈词步至沈晏如身侧,低声在她耳边道:“方才这府尹带人闯入书斋强行让我停了课,随后他们进藏书楼将每本书籍翻尽,试图找出‘罪证’。”

    沈晏如大致明白了状况,定是她经那日行刺却身未死,没能如睿王所愿,怕另生出什么变故而设法让府尹来书斋寻罪。

    她蹙眉直问道:“那文章只是撞名罢了,不都已经澄清了么?不知府尹大人为何还抓着我书斋不放?”

    只听府尹朗声宣道:“上面有命令,扶摇书斋需得彻查,在此之前,书斋内学子不得参加乡试。”

    这无疑一语正中沈晏如命脉。

    眼下已是到了最差的境地,今年的乡试若是完成不了任务,后面系统顺延的奖励说不定会一直扑空。

    立于暗处的“邻居”瞧不见面容,只见其人捧着一个大麻袋,露出未全然合拢的麻袋径口,其里尽是一些粮食。

    “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

    谢让皱起眉,旋即也顾不得会否暴露他的伪装,紧忙打水为她擦拭着身子。

    湿沉的衣衫层层拨开,露出他从前最是钟情、紧吻不舍的种种,那若隐若现的柔白处,仿佛稍一用力,便能掐出水来。他捏着净帕,目不斜视地为她擦拭着,明明天犹寒,他的后背已析出了热汗,腰腹亦升起燥热。

    沈晏如已是烧得意识不清了,她只是本能地觉着冷,还有身上浸满了汗的黏腻让她尤为不适,像是她整个人深陷在了泥潭里,身躯变得笨重,沉沉无力,怎么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

    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她的灵台也混乱不堪。

    她是察觉到有人在悉心照顾着她,可这人是谁,她是和谁住在了一块,她一概想不起来了。

    只听瓷勺碰着碗壁,叮零咣当,在耳边渐渐成音,她嗅到了浓郁的药味。

    沉沉的头被他小心扶起,少顷苦涩入了口,她顿时偏过头,张着唇畔便吐在了男人手边。

    第 69 章   发热

    苦涩衔于口中时,沈晏如只觉发昏胀热的头亦难受得要命,她几近是出于本能地排斥着翻腾于味觉的药味,蓦地将舌根处迟迟难以下咽的药吐了出来。

    旋即她紧闭着唇畔,说什么也不肯再碰那药半分。

    谢让看着手边淌就的温热,褐色药汁溅落在他掌心里,缘着掌纹嘀嘀嗒嗒地沾满了他的衣衫,还冒着白茫茫的雾气。今时他所着衣裳皆是粗布白衣,那漫开的污渍落在整洁的衣摆处,极为惹眼,谢让下意识地僵了僵身形。

    许是久未经历如此狼狈之时,谢让瞄了眼自己身上的流淌的污色,强忍着想要当即褪下衣裳打水沐浴的冲动。若是记得不错,自己上回这般状况,应是多年前在边境征战时。

    但军营里浴血奋战的日子也没能改掉他这重洁的习性,反是在他回京后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扶摇书斋前,微暗的天光倾泻,落在沈晏如苍白的面容上,而那双眼流露出强硬之色。

    “既是府尹大人的命令,草民定当全力配合。但想必大人也知,乡试对于每位学子至关重要,这般轻易剥夺乡试之权,无异于断送我书斋学子前程。”

    “皇上格外重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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