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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那人又继续无赖似地指嘴, 叫沈长思所行皆化作了无用功。

    二人回到山脚那兵营里头, 沈长思叫属下拎来了一壶不知哪个好客人家酿的春醪。

    那春醪往桌上一放, 沈长思那双桃花眼便牢牢钉在了江临言身上,好像他不把那人完完全全装进眼底, 那人便要乘风归去,再像先前那般销声匿迹好几年。

    “师父。”

    江临言慢悠悠地把那根狗尾巴草从嘴里抽出来, 声音拖得老长:

    “欸——”

    沈长思垂头笑了一声, 原先是和他师父面对面坐着的, 这会儿把椅子挪到了他身边, 与他肩并肩地挨着坐。

    江临言不问也明白, 他这乖徒就是忧心他一声不吭地跑没影了, 故而挨近些锁着他, 可他非要明知故问。

    “干什么?”江临言笑。

    “没干什么。”沈长思也笑,停顿须臾这才又黏糊道,“徒儿这几年想您想得好苦。”

    沈长思是那般把心里话夹着混账话一道说出来的性子, 嘴里的话通常皆是甜得叫人不知东西南北的,可偏偏有那么几个就是能辨其真心几何。

    江临言算一个。

    江临言把送至嘴边的酒笑出了涟漪似的痕, 他抹了抹嘴,道:“你这话为师有些年没听了,如今这么一听,还真有种别样的滋味……脸皮厚哟——”

    “这叫有其师必有其徒。”

    “听不懂。”江临言眨了眨眼,倏忽又咧开嘴笑,“想我多点儿还是想迹常多点儿。”

    沈长思答得干脆:“都想。”

    “谁多点儿?”江临言来了兴致,铁了心要刨根问底。

    “您。”沈长思倒是回答得毫不含糊。

    “说笑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回头见着迹常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江临言往他脑袋上乱揉了一把,“你这几年尽呆在京城耗日子了,恐怕也有好多年没瞧见迹常那小子了罢?”

    沈长思垂着脑袋,半天才低低应了一声:“是,下了山就没再瞧见过了。”

    江临言抚着酒杯的杯壁,斜了眸子瞧沈长思的笼了层霜似的面色,安抚道:

    “你莫要自责了。方才我若没及时赶到那林子,这会儿你恐怕也陪着他们去了,他们这笔血帐算天算地都算不到你头上。”

    “这话可劝不动我。”沈长思无奈地摇了摇脑袋,抿了口酒,又道,“若不是我非要将他们招来剿匪,他们估摸着早晚都能寻着个安分的好营生,而不该是这般无辜地死在这儿。”

    “这种事儿你以后遇着的只会多不会少,哪有那么多时间供你伤春悲秋?你当时敢同魏盛熠夸下海口,便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您怎么用词用得这般轻?”沈长思凝视着那铜杯里有些浊的酒液,“您该说我不自量力,好高骛远。”

    “谁?谁敢这么说我江临言的徒弟?”江临言猛一拍桌。

    沈长思瞧着他师父演,舒唇笑了:“您这般护着我,真应了那句话……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是……”

    沈长思蹙着眉思索,可不待他寻着个合适的词补上,那江临言已爽快地对上了。

    “欸——这为师知道!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您听来不觉得奇怪?”

    “奇怪?那换个。‘色令心迷’。”

    沈长思明白他师父这是费心在逗他开心,便勉强自己陪着他笑。江临言瞧出他笑不从心,便将他的脸儿掰向自己,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桃花眼。

    沈长思被他的眼睛盯得失了从容,索性将眼睛给阖上了,道:“师父,你这使的又是什么招?”

    “睁眼。”

    “……这……”

    “睁眼。”

    沈长思听江临言声调平平,忧心自己不听话一会儿把人给气跑了,终于舒开了眸子。可叫他惊奇的是,那人面上没有半分怒意不说,竟还是笑着的,笑得烂漫爽逸,笑得清澈纯粹,一点儿也不像个漂泊江湖的沧桑剑客,像个眼中载满日月山河的仙人。

    沈长思忽然想要躲起来,把自己沾满朝堂尘土的、肮脏的脸藏起来,把懦弱无能的自己藏起来,不要叫他瞧见。

    “笑。”沈长思正怔愣着忽然听见江临言对他说。

    沈长思于是像方才那般牵起嘴角,那笑可漂亮,仍谁瞧见恐怕都忍不住夸一句人比花娇。

    可江临言却对他说:“干什么哭?”

    “没哭。”沈长思有些躁,“您哪里瞧见我哭了?”

    “义尧,笑。”江临言道。

    “怎么笑?”沈长思双眉蹙起,眼里的薄薄水光被烛光一打便闪着晃动起来,“我在笑,您却说我在哭,那么我要怎么笑?”

    “为什么哭?”江临言仍旧笃定。

    沈长思终于缴械投降:“师父,这世上有太多东西不如我意,叫我失望,叫我心痛,叫我苦恨,叫我魂不附体。”

    “什么东西?为师问你,你真答的上来吗?你开得了口吗?”

    “有何不可?”

    “那么为师问你,你恨沈家吗?你恨沈明素吗?你恨魏盛熠吗?”

    沈长思犹豫了片刻,问道:“师父想听到怎样的答案?”

    “为师要听你的答案。”

    “都不恨。”沈长思摇头,“沈家生我养我,我当不了白眼狼。明素么?我身为兄长却四处惹事,一事无成,他奔波四海,拖着双病眼,辛苦至极,我怜爱他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恨他?至于皇上么?陛下贵为天子,我这般小人哪敢不知分寸,僭越上苍。”

    “你不信你师父我的风水,倒信那人的九重天?”江临言把手搭在沈长思的肩上,单手满上一杯酒送到沈长思的嘴边。

    沈长思仰起脖子任由江临言把那杯酒灌进他的唇舌喉腔,还听江临言接道:“你不恨他们,当然痛苦。沈家污浊,你却深陷其中因着血缘不得解脱;明素受宠,你却因沈家眼底容不得莽夫而活在轻视当中;当今圣上媚外负里,不识你才。然你却不能恨他们……”

    “不是这样。”沈长思苦笑。

    江临言把空酒杯“锵”地一声放回桌,大手随即覆在了沈长思的喉结上,将他的吞咽全握在了手心,他在沈长思的耳边道:

    “长思,你最恨你自己。”

    那话叫沈长思听来真是太过于可笑,他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知从何时起,那酒突然变得好辣,辣得他的眼泪从眼角不停地往下滚。

    “不许哭。”

    “没有哭。”

    “又扯空心架子?”江临言道,“再这么昧着良心说话为师可走了?”

    “不要走。”沈长思拿手背往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把那些泪水抹得干干净净,他抬起头盯着江临言,那双桃花般的眸子此刻带上了一点漂亮的红,他道,“我求您留在这坎州助我剿匪,助陛下救这乱世于水火烹煎。”

    “助他?不要。”江临言回绝得很是干脆。

    “为何?”

    “为师对救那人脱离民怨没有兴趣。”

    沈长思了解他师父为人固执,打定了主意多半听不进劝,便蹙着眉凄凄叹了一声,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成——您何时出发?我送送您……您来日若是瞧见我师弟了,莫忘替我同他问问好。至于我在坎州剿匪一事就莫要向他提,您就说他师兄在南疆同楚国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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