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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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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性子可怎么办?我有什么好看,我死了才方便二爷执掌龛季营虎符呐!”季徯秩长睫翕动,只把眼中那些浓浓的情意扫去,变作满载算计的锋刀。

    “侯爷别一碰着我张口闭口就是生呀死的嘛!”宋诀陵勾住季徯秩腰间的鱼符仔细看了看,咂摸道,“想当年我俩都在南衙那会儿,日日都能见得着,日子过得可真是美。”

    宋诀陵说着朝季徯秩行进一步,季徯秩倒是不退,只含笑对宋诀陵说:“二爷,那般前尘往事,就别搁在心上了罢?”

    宋诀陵颦眉作八字,委屈状:“怎么还要拦我追忆!”

    季徯秩只盯住了他:“您知晓我如今是谁的人儿。”

    “魏盛熠?”宋诀陵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那又如何?”

    “不对。二爷,我是付姐姐的人儿。”季徯秩勾唇泄了些笑,“而您是俞姑娘的人儿。”

    宋诀陵问:“侯爷怎么好端端地又同我谈起感情来?舍不得我?”

    季徯秩答:“是要你放过我。”

    “我瞧侯爷好似忘不了我。”

    “这个对了,谁能忘记被狗咬了的经历呢?我从前都是待在软褥里的,独独碰上您这只野的,不仅把我褥子夺了,还朝我扔石子,谁能不记得?——那案子查得如何?”

    “侯爷一觉察话头不对便要跑?”宋诀陵道,“不准。”

    “由不得您准不准。听您口气,半点没查出来?”季徯秩没卸笑,“那咱们没得聊,我是主顾,花了一整个龛季营才买你帮我查案,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这就要对我颐指气使起来了?成啊,那小人便恭谨地说与您听罢!”宋诀陵长臂一展将季徯秩拉近了,把手摸在他腰间,没头没尾道,“伤着这儿了?”

    “说案子。”季徯秩略抽凉气。

    宋诀陵笑起来:“坐怀不乱啊侯爷。”

    季徯秩说:“只要我心里头依旧念着我娘子便不会乱。”

    “哈哈哈……”宋诀陵将双手搭着他的肩垂头冲他笑,“杀你兄长的是顾阡宵他爹——顾泮。”

    季徯秩喉结上上下下:“……哦?你从何得知?”

    宋诀陵说:“我亲眼所见。”

    季徯秩笑:“瞒了我这般久?”

    宋诀陵凝视着他的眸子,轻声说嗯。

    季徯秩问:“可是为了物尽其用么?”

    宋诀陵答:“不是,怕你冲动。”

    总是怕我惹事。

    “还挺有道理。”季徯秩心脏一抽,却是懒得同他再斤斤计较,“那么顾大将军是因着何事要杀我兄长呢?”

    宋诀陵俯身近了,可他冰凉的唇没有贴上那靡颜腻理,只讨好似的在他领子上蹭,蹭够了便道:“当年顾泮同薛祁很是交好,恐怕是因着这事儿。”

    季徯秩扯住他的一段发:“怎么叫因着这事?”

    宋诀陵不动如山:“侯爷可还记得当年那叫你我结缘的杀人令么?——侯爷再扯我头发,我可伸舌舔您了?”

    果真是狗……

    “被你烧了的那东西?”季徯秩眸子一眨不眨,道,“不敢忘啊。”

    “薛老侯爷的名字亦在那里头。”

    “这同我哥有甚干系?”季徯秩松了他的发。

    “令兄枢成一十年在苌燕营给燕大将军打了好一阵子的副手罢?”

    季徯秩敛眸,说:“不过当年秋三月。”

    “问题就在这儿了,在那三月里,薛老侯爷死了。”宋诀陵捏住季徯秩的下颌朝上抬了抬,“况溟,看着我。”

    季徯秩好容易仰了头,却将脸儿向左边侧了侧,避开宋诀陵虎狼般的眸光,道:“你是猜薛老侯爷的死同我兄长有关?”

    “我不是猜,我再笃定不过。”宋诀陵把他的脸儿掰正了,“还是别叫我再说第二回了罢?用心瞧瞧,把我的脸儿记清,日后若是同儿孙讲起当年故事,讲到宋家,可不能光数我的风流债了。”

    季徯秩没搭腔,半晌只问:“证据何在?”

    宋诀陵用指背滑过他的颈侧,笑道:“当年同样身处燕家营的,可不止你兄长——柳师叔也在。”

    “我师父?”

    “当年你拜师,柳师叔曾自言与你兄长乃刎颈之交,能叫那位同你兄长共历生死的时机,唯有苌燕营三月亦或翎州岁月。”

    “然柳师叔虽是江湖弓手,除稷州外,却对南方不甚了解,据此推知二人相遇若非在稷州便该是北境。再加上温师叔和江师叔只在北疆游荡,柳师叔若未曾游历过北疆恐怕无缘与他们交好。故而他二人只可能相遇于那秋三月。”

    “不过我虽是如此推测,却也不能张口咬死。恰好当时江师叔在坎州,我心怀侥幸,策马去问他柳师叔的行踪,得知那位此时正在坎州,便一路寻去问了他当年事。他道当年他确乎任职苌燕营,而薛祁一事,乃燕大将军奉旨行事,你兄长为当日执刀斩薛者。”

    “好一个为友报仇啊!”季徯秩禁不住拊掌,“今儿顾泮大将军也死了,巍弘帝也已驾崩。宋落珩,我没有仇人了。”

    仇家皆死,他却红了眼。原来他活至今朝,都在用恨撑着自个儿。

    “既然说得这般的洒脱,缘何又红了眼?”宋诀陵伸指去揩季徯秩眼角的泪,“顾泮大将军本不该知晓此事的,我疑心是薛止道。”

    “薛侯爷么?”季徯秩道,“可他彼时年幼,落得个家破人亡亦是无辜逢灾。若真是他,我也没道理去向他寻仇。”

    宋诀陵嗯了声:“我知你会这般想……所以你没必要去鼎州。”

    “早说了不去,您也忒执着了些,也不是一踏上去便会叫那草野失色的,为何总提防着我?再说了,我哪敢再搅局!”季徯秩深吸了一口气,说,“好罢,那咱们就此两清。”

    “侯爷冷静得不像话。”

    “恨错了大半辈子,我瞧我都觉着可笑得不行!赶巧今朝我也累了,真是天公作美。”

    季徯秩的一番话听来通透,可那张脸儿太冷了,冷得叫宋诀陵这尊冰像都紧蹙眉头。

    宋诀陵说:“你今儿没问我一句真假与否。”

    季徯秩点头:“我信你,借死人来说胡话,太没良心了。”

    “只是因这事儿吗?”宋诀陵的掌覆在季徯秩的颈子上,温热的掌心叫那人的脊背升起一阵阵酥麻,“不对罢况溟,你是想快些与我断了关系。”

    “我不愿见你。”

    “我知道。”

    “那你来干甚?”

    “帮你同我断了关系。”宋诀陵道,“我一回北疆便要同雪棠成亲,不久后魏盛熠赴蘅秦接亲,北疆会热闹不少日子……咱们来日没有理由再见了。”

    季徯秩说:“是。只是二爷怎么瞧上去怪憔悴的?”

    “查案子查得心力交瘁。”

    “撒什么娇?”季徯秩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却摸向配剑。

    宋诀陵目不斜视,只笑着摁住季徯秩的手,问:“在侯爷心里我是不是特混蛋?不过想同您告个别,却叫您忌惮到要动剑?”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季徯秩仰了颈子以免碰触宋诀陵的唇瓣,他道,“被你这般权臣缠上,好累,太累。然今儿我身上的宝贝已空,光剩了自个儿这身子了——到最后了嘛,还是得当心大意失荆州。”

    “我想要的,你就没给过我。”宋诀陵把他的两手握住压向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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