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君为客》140-150(第5/15页)
锭数以万计。”
沈印听至此,嘴角泄了点笑,他见那常修此刻论及银两数目时略显温吞,更是确信那人此刻断然查无实据。
他正得意,遽然听闻常修惊天地的一声:“枢成一十五年,沈家挪用北疆军粮,致使烽谢营五月无新粮,并以此粮充筹码同北狄相勾结以谋国!”
沈印惊得桃花老目晃个不停。
对他们这些个大族而言,贪污纳贿虽是重罪,可到底凭着族望勉强能撑过去,可谋逆乃平视百家,碰者皆杀头的东西!
殿上倏地吩呶大乱,朝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只不约而同地退开沈家人半寸。
“勾、勾结?”沈印闻言险些跌倒在地,适才的镇静全被其抛之脑后,“狗官!你……你血口喷人!”
那神情张皇的大理寺卿颜阳雪亦跨出列来,他赶忙上前一拜,回道:“陛下,近些年来,刑部掌大理寺复核之职,若是沈尚书手下有异动,大理寺不至丝毫不觉……可若此事属实,大理寺诸人亦有渎职之罪,是万万不该犯错而无罚……还望陛下明察!”
颜阳雪背上汗珠直淌。
谁人不知颜家和沈家早便是沆瀣一气,这会儿被视作同党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只怕他这时若不先顶下个罪来,表明自个儿对沈家脏事一概不知的态度,一会儿被人胡乱扯上谋逆重罪才最是要命。
那常修并不理会,只接着弹劾史家道:“户部尚书史裴于震州坐拥良田千亩,今朝尽数划于其嫡女郎婿项环名下。”
魏盛熠闻言点点头,只像个并不在乎真假的看客,听得津津有味。
这缱都九家经了这般多的风雨,谁人手上能不沾腥?今儿这常修弹劾谁,说白了都不奇怪,只是他想知道季徯秩究竟想做什么。
他听罢只问常修:“史沈乃我缱都二家大姓,一盆脏水可染不黑,常大人可准备齐全了?”
常修不卑不亢,神色肃穆,只颔首。
“呈上来罢。”
那常修将奏疏、劾状、证词三书一并呈了上去。
沈印这会儿已是六神无主,好歹稳住了身形。那心直口快的史迟风见状又欲骂,这回却被他爹史澈给扯住了衣袖。
史澈冲他直摇头,皱纹之间曲曲绕绕的皆是苦,只还隐忍道:“迟风,你莫、莫要冲动!”
史迟风喃喃:“我史家,怎会……”
“迟风啊……”史澈张嘴,话语却梗在了他的喉间。
末了那常修俯拜殿前,朗声道:“陛下,臣还有一本请奏。”
魏盛熠眉蓦地一挑,只抬手:“爱卿请说。”
“季侯金貂换酒,粗莽横行,本就常受世人非议。近来坊间多论季侯今朝自余国习得怪异巫术,府中藏有咒君伤民之木偶人……臣以为今朝应当彻查侯府!”
群臣听罢,无不瞪目结舌——
那消息不出几日便传入了巽州。
“哈……”
付溪适才忙着疏通河道,如今成了个泥人。他掬了一大捧水乱泼,浇得面上泥沉沉地往下滑,只抬手抹了个大概,登即放声大笑。
传信的白淳分外不解,只轻声问他:“大人这是为何而笑呢?”
“可笑自然就笑,一笑那常修没弹劾你富埒王侯的白家,二笑他竟不去碰那苟延残喘的许家。”那付溪顿了半晌,又道,“三笑那只狐狸实在太聪明。”
白淳皱眉看付溪,又见那人大笑几声,说:
“摘干净了啊!那季况溟把他自个儿从中摘得干干净净啊!”
第144章 穷途哭
翌日卯时。
东方泛白, 仲夏天儿亮得尤其早。雄鸡已伸了脖打鸣,只是城中百姓还没大起,满京皆被薄蔼润上丝静谧的闲趣。
季侯府前, 两只竹篾大灯笼被那日华并雾气一罩, 红光黯淡许多。
常修把搜查文书在侯府阍人眼前晃了又晃,将今日前来之意讲得滔滔如流水。
那季徯秩半阖了含情目, 倚着门柱边打呵欠,边同他说:“常兄您这是何必呢?直接进府便是。”
“奉旨办事, 到底容不得马虎……否则侯府诸人还以为卑职是来此地做客来了。”常修说着, 把深绿袍衫略提, 登阶进门。
“来这么个一大早的, ”季徯秩领着他走, 问,“用过早饭没?”
常修把手摆了一摆:“卑职没有食早饭的习惯。——昨儿弹劾的皆是三司重臣, 这么一闹腾,牵连过多, 活儿大都下放到了御史台那小三司身上。昨夜台院乱作粥, 皇上加派的人手不够, 卑职哪里敢休息!后来实在累得熬不住, 便想着到侯府去动动胳膊腿。”
季徯秩轻笑:“常兄这般, 岂非无端连累得我也不能好睡!”
常修亲热地揉他脑袋, 忽而手一滞, 慌里慌张地收了回去:“对不住啊侯爷,贤弟同侯爷一般身量,卑职适才恍惚, 这才失了分寸,误了事。”
“不打紧的, 反正也不单单这一回!”季徯秩笑说,“您同我头回相见,便待我亲切得过头,揉脑袋揽肩的,像是在对待小孩儿——先前怎么从未听闻常兄家中还有个弟弟呢?”
常修憨厚地嘿嘿一笑:“那人乃下官义弟,名唤项羲的。可惜今儿被困在壑州那雪山下不来,已有好些年没同卑职一家子过年了!”
季徯秩倾耳听着,问:“姓项么,可是与史家女婿项环同门?”
“是了,项羲为项氏旁支远亲,因着聪明能干,被带上来当书童。后来项羲他考中武进士,入了阜叶营……下官同其近乎一块儿长大,就是得其相助才顺利将史项两家的狗尾巴揪出来的。”
“可惜了。”季徯秩说,“偏偏去的就是那吃人不吐骨的阜叶营。”
常修摇头,笑道:“不是他,可不就会是其他人嘛!左右逃不过糟蹋好儿郎。”
季徯秩闻言瞟他一眼,这才旋身快步领他进书房。
彼时流玉候着替他俩阖门,哪知方将门掩上,一回身就瞥见屋檐落着只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她赶忙把门又推开,朝内里嚷嚷道:
“侯爷,有、有人在屋顶上头!”
季徯秩倒是一分不惊,吩咐道:“一会儿日头升上去,晒起来可难受!流玉,你且替我拿一斗笠,再沏壶凉茶,给朝升他送上去。”
流玉皱眉:“那宁晁他……哎呦,好罢!”
常修的面容泛上层忧色:“侯爷,那探子当真不要紧么?”
“不妨事,他乃宋落珩亲信,不会动我。”季徯秩道,“他盯了我少说也有个把月了,我不做亏心事,到底不怕鬼敲门,就任他瞧去罢!”
常修敛去愁,问:“哦……对了,大人曾言不助江郎,不入今局,昨儿又为何要下官弹劾您呢?”
季徯秩微微一哂,说:“要辨河水清浊,静水最是好。然那水若是被船桨乱拍,其清浊便很是难分。”
“还请侯爷明示。”
“我要他官觉着您与我已割席分坐,甚至已至叫你忘恩负义的地步……可是这般只能瞒住一般人,他家谋士断然会觉着是我使诈,来日便更要聚精会神,恨不能盯穿我这顽石。”季徯秩乍然一笑,“您也清楚我背后无人,他们若是将眼睛放在我身上了,可不就没工夫刁难您了么?”
“侯、侯爷这般尽心竭力又是何必呢……您有这般心意,干脆、干脆从了江郎,”常修支吾地为其鸣不平,“也叫他人瞧瞧您的作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哇叽文学 www.waji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