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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魔尊他追悔莫及》70-77(第8/25页)
情况, 雪音与已经养好伤的春信便主动请缨,想要一起跟着他出门, 安又宁应允了。
可马上就到了出门的日子, 安又宁又愣住了——世间之大,他又要去哪一片红尘?
他的人生,仿佛除了那几个为谢昙而去过的地方,再无处容身。
雪音开解他, 不过游玩, 何处不可去?
是啊, 何处不可去?
一直因为各种原因近乡情怯不敢回家的安又宁想,那便回一趟飞云阁罢, 回去曾经的家, 去见一见严厉的大师兄, 去拜一拜……他曾经的双亲。
飞云阁地处无念宫南面,与无念宫管辖地域毗邻, 一队人马不过走了月余,便已到达目的地。
阁外的环境和他前世离开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安又宁捧着暖炉,随意坐在阁门外柳树下的湖石上,看湖面薄冰,冰上寥落枯荷,满目萧瑟。
冬日枯景,本是断绝生机之相,安又宁却因是自小生长的地方,心中反多了些熟稔与自在。
雪音去了前头与飞云阁守门弟子交涉,春信就为难的拿着软垫站在安又宁身旁,似乎想再劝劝他别坐在冬石上。
雪音很快回来,却拉了拉春信,冲他使了个眼色,一同安静的站在一旁。
飞云阁动作很快,尤其是在得知了安又宁的身份之后。六阁本就比不得五派,更别提虎踞飞云阁之北的庞然大物无念宫。
安霖之对无念宫少主的到来很诧异,毕竟除了正常节礼,飞云阁与无念宫不甚打交道,他迎接的时候不免言语试探,安又宁知晓大师兄肃然的性子,也不多言,只道家父与老阁主生前有几分交情,他特地前来代父祭拜一番。
安霖之虽然仍起疑,但这理由合情合理,只不过因时机还有些忧虑——谁家好人临大过年的前来祭拜啊……
也许是阁内亲人相继离世,加诸继任飞云阁公务繁重,安霖之比安又宁上次见时更觉年岁见长,尤其眉心那道褶皱愈发清晰,犹如悬针。
安又宁听丹医说过,眉心悬针是心绪重忧虑甚之相,如今飞云阁只大师兄一人苦苦支撑,也许有时他也有些独木难支罢……
“安阁主以为……我如何?”安又宁看向安霖之,突然停下脚步,原地款款转了一圈,问道。
安霖之目露迷惑,言语慎重:“这……在下愚钝,不知少宫主何意?”
“没什么。”安又宁却顿了一下,很快道。
接着也不再解释,继续往前走,安霖之似乎是思索了下,才忽略了他的莫名其妙,跟了上来。
——大师兄不敢碰瓷。
大师兄见到他的长相,除了初时有些怅惘的怔然外,竟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行走间总忍不住多次瞧他,虽然能感觉到大师兄在努力克制,但他还是很难不察觉。
如今问过之后,安又宁便更心知肚明了,大师兄其实是通过自己在瞧前世的安又宁——那个他一手带大却自己不争气的已故小师弟。
可他身份毕竟在这摆着,大师兄不敢将他与前世之人混淆……
——原来自己死后,还是有人会惦念的啊……
可这偌大一个飞云阁,却只剩大师兄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夜深衾寒之时,大师兄会觉孤寂难捱吗?
想至这里,安又宁忍不住心底一阵酸涩。
他垂睫,隐下眼睑处微微水光。
只是大师兄这样的反应……说明之前应该曾经见过或者听说过宁初霁——安又宁想起前世他在魔域那年的生辰,大师兄伪装成年节时分的行脚商贩,千里迢迢奔赴魔域为他庆生,就曾提及无念宫少主与他生辰同日,后来大师兄被他气跑回家,应该也从前世参加无念宫生辰宴的父亲口中得知了宁初霁的长相蹊跷,是故如今面对自己,大师兄还算能泰然自若。
二人很快行至待客花厅,安霖之又与安又宁寒暄一番,便被小厮春和因公务叫走,安霖之语带歉意,留下了小厮景明招待他。
春和与景明二人皆是前世曾伺候过他的贴身小厮。
没想到他离家之后,安霖之竟将二人带在了身边……
大师兄离开留他自便倒也好,他对阁内各处熟悉的很,大师兄不在身边,他倒也方便。
无念宫虽说是正道第一学宫,但宫内其实并无大能坐镇,只是因学宫育人,才名头响亮,地位超然——然若被有心之人强攻抑或在宫内败坏,除了父母亲尚且厉害些之外,也只有府兵堪用。
学宫内请来的各种功课的老师也是时常轮换,且除了修行经略类的老师,其他需要弟子动手知行合一才能学到精髓的老师因功课需要,还时常带着当批弟子一出宫就是十天半个月,更有甚者去一些小秘境,会以年论。
是故若是学宫出事,老师们也是可能无法及时驰援的。
就算是从无念宫学罢归去的各位有能之士听到消息驰援,那也是无念宫出事之后了。
无念宫屹立多年,靠的就是怕被受恩无念宫众人报复的威慑,若时局混乱下自顾不暇,无念宫亦危。
如今无定派出乎安又宁的意料,竟不是他曾设想的杀鸡儆猴,而真的与摧山派及其背后的梅家打的不可开交,魔域又因魔君之死风起云涌,杀戮不休——时局多变,如此多事之秋,正道若出乱子,无念宫必首当其冲。
他如今身份是无念宫少主,以这个身份他并不想与大师兄过于交好,到时若真的出事,飞云阁必也首当其冲,被人拿来开刀。
虽说若真到了那一日,正道也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飞云阁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但以安又宁朴素的想法就是,能多保一日是一日。
尤其大师兄性子缜密,若他与大师兄过多接触,很难不被发现什么,如今只派了景明跟着他倒是很好,免得被大师兄早早看出什么来。
安霖之离开后,安又宁并未在待客花厅待多久,便起身佯作不知的问景明道:“老阁主夫妇墓在何处?”
飞云阁阁主夫妇被葬在后山家墓之内。
安又宁却在那两座墓碑旁看到了自己的墓。
当初他叛出正道还发了干系决绝书,身份已然与飞云阁毫无干系,是不能葬在飞云阁家墓中的。
安霖之又是那样肃穆遵礼的性子,况且他又死在了魔域,他以为,大师兄想起他虽会心软,但是不会将一生败坏飞云阁名声,明显是不敬先祖的他,葬于家墓之中的……
安又宁强抑下摇动的心绪,忍不住转头看向景明:“听闻前飞云阁少主身死失踪,”他顿了顿,佯作讶异:“这是……”
景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是……是衣冠冢,”接着急声补救说情道,“虽少主叛出了正道,又做下种种事,但他毕竟是老阁主的血脉……”
他紧张的吞咽了下,一副为了在外人面前撇清关系的强辩模样:“人既已陨,阁主不忍老阁主地下难安,想着一家团聚也算积德行善,报答了养育之恩,这才立下了衣冠冢……阁主一心正道,飞云阁绝无叛变之心,还请少宫主明察勿究!”
势大压人,景明很难不小心应对。
安又宁垂了垂睫,叹口气道:“我只是替家父过来祭拜下老阁主,别的什么都没看见。”
闻言,景明明显松了口气,神情放松下来。
安又宁为前世双亲上了香,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便没有以如今身份跪拜叩首,他只怔怔的望着眼前墓碑,良久,忽然道:“你们都先退下罢,父亲有交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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