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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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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的小公子,或有说谎的可能,约摸还有其他难言之隐。

    萍水相逢,沈二郎没打算细究,“你姑且在我家里藏身,等过半个时辰再离开吧。”

    不是沈二郎眼拙认不出馥宁公主是女儿身,而是馥宁公主自小恣睢,混迹在喻小国舅一众男子中,习得一身痞气,加之性子暴躁,面由心生,早没了女子的柔美和英气。

    瞥了一眼桌上的干粮,馥宁公主没有食用的胃口,抬脚勾出木桌下的长椅,撩袍落座,“敢问兄台大名?看兄台生得周正秀逸,应是读书人吧?”

    沈家兄弟继承乔氏的容貌,个个俊秀,沈二郎又继承了父亲的浓眉大眼,五官轮廓趋于周正,看上去成熟稳重。

    第一次被人直言俊秀,沈二郎咳了咳,“在下沈濠,落魄读书人。”

    夜深饧眼,馥宁公主双手托腮,半耷睑,笑问道:“因何落魄?”

    “考取功名十余年,不过一个廪生,再难突破。”

    不是沈二郎自谦,自打院试名列前茅,他志气大涨,却在乡试中名落孙山,之后三年,再次落榜,自信被打击殆尽。

    廪生啊馥宁公主翘起右手食指,把玩着自己鬓角的发绺,“新科乡试呢?”

    “未参加。”

    廪生可享朝廷廪膳,又可为童生作保县试、府试和院试,算是场面人,随之而来的是各式应酬。沈二郎自觉应酬多了,疏于读书,没了参加乡试的底气,恐会三次落榜被讥诮。

    灯火下,男子略显失意的模样

    璍

    映入馥宁公主的眼,她弯弯睫,拿起干粮咬了一口,却因干涩难以下咽,想要吐出。

    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食物。

    “小兄弟吃不惯?”

    沈二郎倒了一杯水推向“他”。

    从不让自己受委屈的帝女,生生咽下了难吃的干粮,又好整以暇地盯着对面的男子看,不知怎地,感觉这张脸有些熟悉,却又说不清为何熟悉。

    东卧传来一道女声,尾音上挑,带着疑惑。

    “二郎,这位是?”

    馥宁公主撇头,见一体态丰盈的女子倚在门边,腻理柔肤,保养得宜,妩媚之姿在素朴的小室内显得突兀。

    含笑的脸上愀然浮现冷凝,馥宁公主意识到面前的男子有家室。

    也是,有几个男子会像沈栩一样,二十好几还没个通房侍妾。

    都姓沈

    猜疑一闪而逝,馥宁公主暗自摇头,沈姓众多,不足为奇。

    打扰到了妻子休息,沈二郎起身走过去,小声解释了几句。

    曹蓉又看了那个“小兄弟”一眼,叮嘱丈夫不要惹事。

    沈二郎松开妻子的手臂,“我有分寸,你先睡吧。”

    曹蓉捂嘴打个哈欠,“我给你温了醒酒汤,记得喝了,别到了明儿胃疼。”

    “嗯,已经喝下了。”

    夫妻二人呢哝私语,显然感情很好。

    馥宁公主撇过头看向别处,不以为意。

    等那妇人回屋,她看向坐回桌边的沈二郎,笑着告辞。

    今夜出宫,本打算去瓦肆听曲,不承想得到一次新鲜的体验,不枉她大费周章折腾一趟。

    “就此别过,回头再答谢沈兄。”

    “那些人未必走远,再坐会儿吧。”

    “不了,有缘再见。”

    **

    次日辰时,幽蹊鸟哢风冽冽,季绾乍一走出帐篷忍不住打个哆嗦,困意骤消。

    她身穿葛衣,跟在君晟身后,脚步轻快,与一拨拨官员擦肩。

    今日会以散猎的形式,以日落为终点,比试谁捕获的猎物多。

    众人在御前被激起胜负欲,三三两两结伴,只有君晟慢慢悠悠,扶着季绾跨上马匹,故意落单驶入一片枫叶林。

    红叶满地,风送清新,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欣赏沿途的风景。

    林子外,一小片汀渚被水雾缭绕,有小舟飘荡水面,美不胜收。不少官员陪着女眷在水边嬉戏,还有人卷起裤腿,下水捞鱼。

    季绾扣住马鞍,扭头看向身后的人,“咱们不狩猎吗?”

    抓几条鱼也好。

    “平日夙兴夜寐的,今日偷偷闲无妨。”君晟语调慢悠悠的,压根没有比试的欲望。

    季绾没有不满,能出来散心已很满足,再者,她此番随行,一为长见识,二是为了帮君晟塑造夫妇恩爱的好名声。

    可被君晟搂在双臂间不免尴尬,她佯装不尽兴,故意夹了夹马腹,带着调侃笑道:“咱们要是最后一名,先生可别羞脸。”

    可再平稳的马匹,也会颠簸。驱马行了一会儿,因着马鞍坚硬,大腿内侧被磨破了两处,丝丝钝痛。

    被磨破的地方隐晦难言,她咬唇硬挺,终是没忍住哼唧出声。

    “我想侧坐。”

    君晟提醒,“侧坐危险。”

    “那我歇会儿。”

    君晟低头看向她,见她微鼓雪腮,方察觉到她的不适。

    君晟自幼练习马术,深知初次骑马的人可能会有所不适,但没想到季绾才坚持了一刻钟不到,就皱起了眉头。

    失笑一声,他纵身跃下马背,抬手撑住季绾的腋窝,将人抱了下来。

    一着地,季绾就觉出双腿没了力气,歪倒进男人怀里,方觉出君晟不是在疏懒偷闲,而是在顾及她的适应能力,“是我拖后腿了。”

    君晟扶住少女的背,轻抚了几下,安慰道:“正常,别多想。”

    “我是没事,怕先生被笑话。”

    “那就笑吧。”君晟拴好马,扶着她走到一棵树桩前,脱下外衫铺在上面,“来,坐。”

    季绾坐在裘衣上,看君晟一身葛布短衫蹲在她面前,似有秋风拂过他眸底的静潭,泛起漪澜。

    成亲至今,她发觉君晟一直是温柔体贴,以礼相待的。

    “先生,你真畏惧人言吗?”

    依他当初之言,因畏惧人言,与她假成亲,以堵住悠悠众口,可注重名声的他,又会为她不在意被嘲笑,多少有些矛盾。

    君晟怔了下,“人言可畏,如何不惧?但弃妻在旁去争夺名次,本末倒置,更会被讥诮。”

    为了让她不钻牛角尖沉溺在这一疑惑中,君晟作古正经,作势剥开她膝头的裙摆,“让我查看下伤势。”

    季绾本能并拢双膝,严丝合缝,“一点擦伤,不打紧。”

    “我不放心。”

    “不行!”

    季绾双手环住膝,惊吓地将适才的疑惑抛之脑后,全副防备,不容君晟越雷池。

    男人眉眼染笑,席地而坐,支起一条腿,搭靠小臂,不再逗她。

    “口渴吗?”

    “嗯。”

    没等君晟起身,季绾立即小跑向马匹,从马背的褡裢里取出自己的水囊,原地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又拿出另一个水囊,递给君晟。

    君晟接过,“褡裢里有药,待会儿记得涂抹。”

    “我在马背的褡裢里放了药,不用先生惦记。”

    “不是让我在野宿上多照顾你吗?”

    “疗伤治病是我擅长的,无需被照顾。”季绾蹲在一旁,举起水囊灌他,盼他别再开口戏弄她。

    君晟呛了下,就见女子快速拿开水囊。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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