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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凝妆》70-80(第20/25页)
的身份坏了季绪婚事的话。
她不敢想。
席间一片静默。
摔的太刻意了,长乐郡主皱了眉头,似乎被败了兴致。
“瞧瞧,阿照这阵仗倒把这丫头吓得。”
萧缙折扇一挥,竟是打了个圆场冲一旁丫鬟道,“快再端一盏,省得咱们的郡主娘娘回了宫中同娘娘告状,说锐臣苛待你的吃食。”
“又胡说,阿照何曾因为这些琐事罚过下人?”
长乐郡主身侧,一位生得极美的小姐笑着接了一句,“再说了,打碎的一不是阿照的东西,二不是首饰,这丫鬟要罚,也是咱们的大理寺卿季郎君来罚。”
长乐郡主于是咯咯笑了起来,“韵娘说的极是,你过来给我瞧瞧!”
冉漾极惊恐地僵了身子,小声喊道。
季绪闷闷的笑了起来,喑哑唤着她的名字,“冉儿。”
冉漾顺着季绪的目光一同向下看去。
静静躺在他们之间地上的,是那个装了她银铃铛的青蝉翼荷包。
冉漾愣住了。
季绪叹了口气,伸手捋着她的碎发,俯身极轻地亲了亲冉漾额头,“回去做个新的给我。”
看着他指尖微动,把那荷包束在腰间,冉漾抿唇轻轻点头。
待冉漾快步到了玉清筑,天空已经大亮了。
正屋门外围了一圈小丫头,整个玉清筑响起雀跃的欢呼声。叶姑娘拍拍手从内室浴房里走了出来,“先这样,死不了。”
冉漾进屋一看。
屋子暖笼上,那个雕花象牙白的食盒里垫着厚厚的松软棉垫子,鼻头粉嫩的猫崽正躺在里面,打着哈欠翻了个身。
冉漾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刚要转身去里间收拾着方才救猫时撒了一地的热水和污迹,就听到曹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姑娘安。”
曹嬷嬷冲着叶姑娘福了福身子,声音中竟是难得带了几分迫切恳求,“叶姑娘是贵客,既是在府中住着,大长公主焉能不邀您去牡丹宴呢?”
桌上金边紫檀扁匣子里,静静躺着一张极繁复的金粉红底绘的牡丹笺,并一枝宫制堆纱牡丹,样子极是新巧。
牡丹宴不就在今天吗?
哪有这样的?
冉漾愕然,立在一旁默然垂首,不敢言语。
依着叶姑娘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去的。
“算了,我——”
果然,叶姑娘摆摆手。
“叶姑娘就当是行善积德帮帮老奴吧。”
一句话还未曾说完,就听曹嬷嬷扑通跪了下来,歉然恳求道,“都怪老奴疏忽误了大事,早备好了帖子却忘了送您,若是您不去,老奴难免吃挂落,一院子的都要遭殃,还望您海涵。”
细致谨慎了半辈子的曹嬷嬷,疏忽?
冉漾有些意外的往那牡丹笺上看去,写叶姑娘名字用的金粉是极难干的,确实不像是临时作画。
叶姑娘心善,她会去的。
果然,冉漾见她眉心微微蹙起,停了一刻,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那我只露个脸便是。”
曹嬷嬷立刻便起身,转头冲冉漾吩咐道,“你去伺候主子换一身见客的衣服,记住提点叶姑娘些,莫要在宴上失了礼数。”
“可……”
冉漾错愕的抬头,却在曹嬷嬷脸上看到了不容拒绝。
曹嬷嬷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这是大长公主的话。”
看着冉漾垂首随着叶姑娘进了内室,曹嬷嬷摇了摇头,紧跟着心底叹了口气。
真是世人各有命,黄泉路上无老少。
冉漾自然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珠翠琳琅,衣香鬓影的牡丹宴的。
尚未开席,众人三三两两,不是在游园赏景看着从苗圃移来的百花,就是在分曹射覆。
叶姑娘身边几位贵女正聚在一起,小声说着玩笑话。
许是自小相熟的手帕交,谈笑间便很是随意。
“周姐姐到过年就十六了,听说家中正忙着相看呢!”
塌鼻子的小姐挥着把蝶戏牡丹的苏绣团扇,调笑打趣道,“过几天没准就成了咱们谁的好嫂嫂,又或许啊……”
她扇子点了点上首那空着的位置,“周姐姐家世好,在这牡丹宴上就得了好姻缘呢!”
冉漾面前的浓酒早已被季绪不动声色换做茶水,她偏与他作对,不喝不说,还伸手推去老远。
谢尘光与魏濯有表亲之系,江瑜之又与其同为太后抚养,何婉枝与他熟络,周映真是他的授习太傅……
众人之间亲厚,很快放下身份,欢笑一堂,分外火热。
谢尘光眨眼忘了方才的不快,抿过酒后的面颊染上薄红,注意到冉漾身上的湘裙,讶然道:“小阿枝何时这般大方了,阿姊留下的衣裳,平日压在箱底碰都不让碰,说要到笄礼才肯拿出来,现今竟舍得给冉娘子?”
何婉枝佯装含怒,“舅舅这意思,是到我笄礼时便不管了?”
“管管管。”谢尘光立即讨扰,“阿舅管我们小阿枝一辈子!”
亭中哄然大笑,唯有季绪捏着酒杯笑不出来。
他眄过冉怀朱玉点翠的乌发,精心描过的眉眼,檀红微张的双唇,以及华光迤逦的裙摆,心中冷冷发笑。
当初在幽州,也未见过她如此打扮。
直到谢尘光凑近她些许,由衷道了句:“冉娘子海棠醉日,连我也要一并醉了。”
季绪再也坐不住,难?着脸色徒然站起身,引得众人纷纷?来。
他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离开,一言不发,忍着气坐了回去。
在坐的人玩笑着替他解了围,唯有一旁的何婉枝暗自欣喜地捏了捏拳,心想着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冉漾酒量不济,很快便觉得醺醺然,自请离了席,去了稍僻静的环廊下醒神。
廊下倚着大片玉节相叠的翠竹,月光寥淡,翡墨之色倾盖,将此处拢得静愔愔的。
冉漾混混沌沌想着,季绪真的追来了,他是何意?
方才在席上,听闻他已将兵符交由付奚,让其代为领军,那她该怎么办?跟着他回河西?
可这与以身饲敌有什么区别?
脑中的问题一个又一个,冉漾心烦意乱,顺着竹林随意一瞟,辶见廊外缓缓行来的一道雪色身影。
他有所觉般,对上冉漾的目光,微微一笑,步入廊中,至她身旁,唤道:“冉娘子。”
冉漾客气回了笑,不大经心道:“周太傅也来此醒酒?”
周映真与她并肩,一同望向廊下婆娑的月色,直接了当道:“不,我是来寻你的。”
他侧首低眼,如愿对上少女诧异的双眸,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我总觉得冉娘子似曾相识,像在何处见过,是以特来求证。”
冉漾心生荒诞,这等古调不弹的搭赸,竟是从年少便及第登科,坐稳太傅之位得周映真口中所出。
只得干巴巴敷衍道:“周太傅认错人了。”
周映真也不在此事上计较,又转了话头:“不过,冉娘子的姓氏却值得一番探讨。”
冉漾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便听他弯身接近,道:“这让我想起大越昔日的一位枭雄。”
“冉雪霄。”
清风朗月的郎君依旧含着笑,与身侧的少女咫尺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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