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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陛下究竟怀了谁的崽》40-50(第12/20页)
哥。”霍洄霄浅眸微眯,抬眼望着谢三走近,“今儿有空带飞电跑了圈,浑身热汗,带它洗洗。”
谢三应了声,松开马缰叫马饮水,自个儿将鞋袜脱了,卷起裤脚走进不深的河中帮霍洄霄刷马,
“那二十名弟兄的事我已递了信回北境去,想必王爷自有安排……挐羯蛮子进大梁之事,王爷现下也已知晓,世子爷不必担心,若国贼出自北境,王爷定轻饶不了他。”
霍洄霄眼眸沉了沉,“阿耶他年事已高,我身在囹圄,能做得也是少之又少……”
谢三宽慰他,“郢都这些文绉绉的人说起话来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属下却觉其中一句挺像那么回事……祸兮福所倚,此番如若不是世子爷在郢都查到了狼入大梁,国中有贼之事,只怕王爷现下都还蒙在鼓里。”
霍洄霄默了默,“……阿耶他没说什么?”
谢三笑道:“有,王爷叫我告诉世子爷,‘小兔崽子大胆去做!老子的北境用不着你操心!’,王爷老当益壮呢!”
北境王甫一听到霍洄霄与小皇帝之事,先是沉默,随后仰天大笑,十分快意,原话是这么说的:
“不做太平犬,宁为乱世王!我崽不愧是霍家的种!有血性,不怕事!老子以前就觉着这小兔崽子该成大事,老子没走眼!绪王?他绪王算个屁!惹到我霍家头上,也得问问老子手里的三大营答不答应……”
“他那是不服老!”霍洄霄终于笑了。
飞电仰头嘶鸣,一行宿鸟从草丛惊飞,投向白霜岭。
谢三拍拍飞电马背安抚,敛起笑,“喆徽那两百人来路,属下也查清了……”
这刻,霍洄霄停下动作,看向他。谢三继续道:
“那两百人明面上虽是流寇,占山为王,可属下探查多日却发现这些人身手不凡,做事十分有章法,不像是一般流民,倒像是正规行伍编制出身的……且这些人私下跟十二州布政使姚云江有诸多牵扯。”
霍洄霄冷笑了声,“这个姚云江暗地里倒是帮沈青霁干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勾当,难怪沈青霁要保他!”
谢三将鬃毛刷丢下,给飞电背上浇水冲洗,
“属下这回去喆徽倒是听见些风声,说北镇抚司此回下江南押送严尚则入京,又说徐攸下江南招安不成,空手而归……”看了眼霍洄霄,他才继续道:
“喆徽匪患属下看情势已十分严峻,那个叫宁为珏的,王爷先前就不看好他,说他心慈手软,不善掌兵,难成大事,王爷还真说准了……喆徽乱成这样,今上忙活半天却只抓了个不痛不痒的严尚则回京,”谢三笑了声,
“丢着这些人蛇鼠一窝,坑害黎民,这叫什么事?”
霍洄霄扫了眼谢三,不轻不重道:“三哥觉得沈弱流难成大事?”
谢三避而不谈,“我相信世子爷的选择。”
世子爷押注,王爷亦没反对,说明今上确实不容小觑。
可谢三到底好奇,就那么个……他见过一回,就那么个身量纤细,青涩稚嫩,目光单纯,个子还不到世子爷肩膀的单薄少年,除了那张他都觉得漂亮到吓人的脸,一只手就能轻易掐死,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叫世子爷与王爷齐齐将二十万大军押注与他?
谢三百思不得其解。
霍洄霄并未即刻回答他,双目朝向白霜岭山头,霞光照进他浅眸,犹如红蓼原上澄澈的海子,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望了许久,他唇角勾起丝柔和的笑,声音又低又柔,恍若呢喃,
“他可聪明得很,就跟红蓼原上牙都没长齐的小狐狸崽子似的,看起来人畜无害,心思却多,狡猾到难以捉摸,谁都别想从他那里占去半点便宜……”
不仅聪明,还那么漂亮,山尖上那捧雪似的。
还很坚韧,顽强,像是红蓼原上一根不起眼的小花,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蛰伏一冬,被雪压得直不起腰,可但凡时节到了,他便猛地往上蹿,开出红蓼原上最漂亮的花,惊艳众人,耀武扬威地睥睨一众看轻他的人:
看吧,老子本来就是这么美!谁还敢看不起老子!
只是这句话,沈弱流是绝不会说的,他那么矜贵。
霍洄霄暗笑,浅眸深深的。
谢三暗自心惊,总觉得这话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让他觉得十分熟悉,像是北境那会儿家里女人跟其他人说起自己时的那股神气劲儿;像是自己发现了一个大家都忽略的稀世珍宝的那种隐秘的骄傲。
世子爷神色,亦像是头回遇见心上人的愣头青小子,甜得齁人。
……这是怎么了,谢三望了眼天穹,确定太阳是从西边落下的。
该是自己眼神出了毛病,看茬了。
对,一定是这样!
谢三甩甩脑袋,很快将脑中诸多猜测甩出去,“只是为今上聪明?”
思绪被打断,霍洄霄忙敛笑,“三哥不了解也正常,等着看就好,沈弱流这是要叫姚云江背骂名唱白脸呢,只怕这南十二州总督不日便要换人了,火既已烧了起来,我倒也不介意添把柴上去……”
谢三点点头,“世子爷选的人,当然不会出错,是我多想了。”
回禀完,他朝岸上走去,坐在晒得温热的大石头上穿鞋袜。
金乌落于白霜岭西侧,风这刻静了,天边霞光万丈,将此间一切镀上薄淡金光,一只孤鹜飞入天穹,划破云痕。
谢三穿好鞋袜,眯眼看着余晖之下,波光粼粼之上的霍洄霄。
莫名其妙地忆起,许多年前,他少年之时,头回遇见现下已为他妻子的姑娘时的场景。
……果然是想家了呀,魂牵梦萦的北境。
谢三挠挠头,心底一片惆怅。
第47章 第47章
大殿阒静。
金冠博袖, 朝服加身,沈弱流高坐明台之上,手撑着下巴, 望着台下唾沫横飞怒发冲冠, 下一息便要以头触柱,以死明志的紫袍玉带者……眼底一片戏谑。
“圣上。”一人持牙笏上前, 躬身为礼,
“臣启奏,严尚则身为南十二州巡抚, 在位不谋其政, 更是主导喆徽税案,欺压黎民,欺君罔上!而他父右都御史罪臣严况, 一朝东窗事发, 为保严尚则, 竟屡次行刺谋逆, 此父子二人罪孽深重,天理难容, 臣听闻北镇抚司已将罪臣严尚则捉拿回京,看押诏狱, 臣恳请圣上, 应尽快查办严氏父子,肃清朝廷, 还十二州百姓一个公道!”
寂静中, 回声笃笃。
指尖轻点御座龙头, 沈弱流噙着丝笑,一时间未说话。
这时又有一人上前道:“圣上, 臣亦有言!”御座之上,沈弱流微抬指尖,那绯袍耆老才拱礼继续说下去:
“八月伊始,南十二州各部首官贪墨横行,私征赋税,逼得喆徽两地纯良之民上梁山为寇为匪,然此事除罪臣严尚则之外,十二州布政使司姚云江主理一省赋税,亦难辞其咎,此事尚不可盖棺定论!”
这时,殿上不少官员都朝他投来目光,又挪至右侧的百官之首绪王身上,而他,只是目不斜视,徐徐而谈,
“臣身为都察院堂官,受万民供养,理当为万民之口耳!自八月开始,喆徽两地动乱频发,民怨载道,百姓苦不堪言,然今已至十月末,十二州情势仍不见缓……黎民何辜!十二州情势刻不容缓,亟待解决,依臣之见,眼下最要紧的是平定匪患!十二州匪患不平,可见十二州总督宁为珏庸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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