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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吹彻小梅春》40-50(第7/15页)
庭院之内,唯有卫颂冷眼看着。
看着李彻一人发疯。
素衣之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周遭一时寂静,只余下潇潇风动,吹拂人肩上衣影。
一刻,两刻,三刻……
时间流逝。
偌大的、安静的庭院内,依稀有心跳声怦怦。
四刻,五刻……
每过一刻,即便是远在门口躲藏的卫嫱,也能清楚地看见。
李彻的面色在一寸一寸,变得极为难看。
他唇色微白,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泽。
见状,为首的道士擦了擦额前细汗。他面色仓皇地抿了抿唇,小声补充道:
“陛下,这挚爱之人,或许也可能是至亲、挚友……”
不等那人言罢,有人冷飕飕出声,登即截去他的话。
李彻回过头,只见卫颂眼皮微微耷拉着:
“陛下,可否要试试微臣的血呢?”
他说得轻佻。
言语之中,甚至有几分戏谑。
李彻眉头果然皱起。
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龙袍之人目光凛了凛,冷声回道:
“卫颂。”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敢啊。
他当然敢。
虽如此,兄长仍面色淡淡。现如今,他仿若极了解如何直击李彻的痛处,一双眼直视着身前之人。
“陛下乃是天子,杀死草民,便如同掐死一只蝼蚁,可草民却不怕。”
“草民的父亲、小妹已死,陛下此我一死,草民恰好可以在九泉之下,与我的家人团聚。”
他平声,一字一字,说得云淡风轻。
李彻目光掠过对方平静的面容,只见他仿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不渴求生,也不畏惧死。
皇帝冷冷哼了一声,不再去理会他。
他转过头,继续放血入盅。
小小一个金盆,不过是顷刻,便接满了李彻的鲜血。虽如此,对方仍不肯放弃。他固执地执着短刀,像是不知疼痛般,于自己手腕间划出一道道血口。仿若能凭借此,证明自己才是阿嫱在这世间唯一的爱人。
不,是唯一的挚爱。
至亲,挚爱,挚友。
道士弓着身,于一旁,流了满头的汗。
半晌,他哆嗦着嘴唇,试图上前劝道:
“陛下……”
“您……”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怕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您……”
“您或许……可试试芙蓉公子的血呢?”
第45章 045 “阿彻哥哥,你一定会成为大宣……
那道士声息并不大。
极轻的言语, 若非下意识去捕捉,几乎要湮没于这飘荡的风烟中。
李彻眉心一凝。
他转过头,似是并未听清对方的话, 冷声问:“你与朕说什么?”
那语气太具有压迫感。
道长自额上簌簌落下细汗, 他面色白了一瞬,以袖角拂去额发间的汗珠。
“贫、贫道失言……”
他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破嘴。
一侧, 太监孙德福亦轻飘飘睨了那道士一眼, 眼底依稀有着忧虑。
案台上, 铜铃迟迟未有过任何响动, 任由风声如何浩荡,亦击荡不出铃铛的半分声响。
金盆中的血水已满将溢,男子面色颓然,双唇似乎因失了血色而变得一片苍白。
皇帝抿了抿唇角。
他一贯高傲恣肆的眼底,竟也浮上几分挫败与绝望。
李彻沉着眸, 两眼紧盯着那金盆。他一手拿着剔骨的刀, 一时间竟连手腕间的血也不止了。明明是夏时,男子却觉得这庭风无比阴冷。冷风犹如一把锋利的刀, 划过他的面颊, 划过他心底的思量。
片刻之后, 藏于门后的卫嫱眼见着,李彻右手攥握住刀柄,朝她的兄长走了过去。
她一颗心提起,心中暗道不好。
她以为李彻再会做出伤害兄长的疯事。
谁曾想,下一瞬。
他竟将那把沾了血的刀递给卫颂。
男人手指修长,指尖凝着尚未干涸的血水,殷红的血珠,自那手指上一颗一颗滴下来, 埋入明黄色的衣袖中。
日影映衬着兄长的脸庞,他面带警惕,望着身前之人。
李彻并未开口。
他那一双眼直视着卫颂,须臾,后者缓缓言道:“陛下是想要草民的血么?”
“……”
“可以。”
兄长勾唇笑了:“陛下所求,草民自当鞠躬尽瘁。”正说着,他取过那一把短刀。不知是不是错觉,卫嫱听见,兄长似乎刻意咬重了那个“求”字。
李彻面色变了变。
“啪嗒”一声,血珠再滴入另一樽金碗。鲜艳的血水,顺着碗壁缓缓自下滑落。孙德福倒吸一口凉气,凝眸望向那案台。
周遭一时寂静。
院内的庭风忽而又冷了些,金乌浴血,金黄的日影穿打过竹林,落在朱户与飞檐之上,投落下一片昏黑的影。
案台之上——那只银铃仍是未发出任何声响。
忽然间,急风骤作,案台上的灯盏恍惚。
灯火跳跃,跳跃,忽然一闪寂灭。
李彻面上一白。
他听见悲怆一声:
“陛下,卫姑娘……回不来了。”
……
皇帝是带着怒意,怫然离去的。
他俨然不信那道士的话,双眸间夹带着愠意。冷风席卷过他的袖摆,男子衣袍轻展,离开的脚步有些踉跄。
待李彻的人都撤离后,卫嫱才胆战心惊地自祠堂内走出来。
回想起适才发生的事,少女捂着心口,仍是后怕。
兄长安慰她:“莫担心,李彻已经走了。”
所幸她被兄长易容,脸上又戴上了面纱。
相距甚远,李彻未认出她来。
不成。
这才回京未有多久,她就险些被李彻撞破了“真身”。
卫嫱于祠堂内匆匆祭拜了父亲,又于后山上烧了纸钱。阖眸时,她在心中想,自己得赶紧再离开京城。
第二日,她便让兄长着手准备离京的马车。
也偏偏在次等会节骨眼上,李彻忽然传诏,将兄长宣入皇宫。
兄长离开时,揉揉她的发顶安慰她:“嫱儿莫怕,兄长去去就回。”
卫颂原以为此行,李彻又要将他召入宫中为难自己。
谁曾想,对方不知又听信了什么妖言,竟要以冲喜唤回心爱之人的魂灵。
卫颂方一踏入金銮殿,便见对方提笔,轻飘飘地写了封赐婚诏书。
——便是,要为他与……祠堂中那女子赐婚。
卫颂只看了一眼,登时吓得面色大变。
素衣之人直呼道:“陛下,万万不可!”
金銮宝座上,李彻懒懒掀了掀眼皮。他狭长的凤眸中掠过一丝不耐,方欲开口出声,却听见殿门口一声传报。
闻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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