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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吹彻小梅春》70-80(第15/17页)
晶莹剔透,衬得其手指愈发修长。
卫嫱面色清平,将书本压平。
薰笼内的冷香未烬,袅袅香雾伴着灯色,于偌大的军帐之中氤氲开来。帐内原是安谧,直至被这一声轻唤所打破,二人四目相触之际,她忽然看见对方眼底所升起的情愫。
缱绻,贪恋,欢喜。
还有……
探寻。
他眼底满带着探寻,一双瞑黑的凤眸,透过潮湿的雾气。
便如此凝望向她。
灯色将她的面容衬得极白。
也将他那双眸衬得愈发精细。
卫嫱听见他缓声道:“平时小翎常在帐内或是院中玩闹,近些天,倒是未怎么见着她……”
“大殿下带她去了城中。”
卫嫱看着他,眼神里有了警惕,“你寻小翎做什么?”
大殿下,即是她的大哥滕元殿下。对方为人端庄正直,却似乎也因是如此,卫嫱每每与其相处时,总能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无的清冷与疏离。
滕元平日甚是忙碌,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带小翎于城中买些小孩子喜欢的宝贝小物什。
李彻也瞧出她眼底警惕之色。
他将衣袖上水珠轻拂去,似是淡然到:“未寻她,只是好久未见到那孩子,有几分不习惯罢了。”
不习惯?
他先前可是从未在乎过小翎。
因是他以为,小阿翎是她与兄长的所出,于是也连带着“恨屋及乌”。平日里虽未对小翎做什么出格之事,但卫嫱也能瞧出来——
李彻不大喜欢阿翎。
她也未曾想过,让李彻认回阿翎。
她未想过,兄长更未想过。
这么多年,一直是兄长代李彻,尽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生父之责。
四目相对,卫嫱也不愿同李彻主动提起她的女儿。
谁知,李彻今日却像是吃错了什么药般,句句皆往小阿翎头上引去。
她终于忍无可忍。
“李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冰冷,甚至有些许疾利。
李彻怔了怔,须臾,他摇头道。
“你莫要担心,我并不想对小翎做什么。”
他言语恳切,目光亦是分外陈恳,所说似真是肺腑之言。
“我只是想多关心关心她。”
什么?
他要关心谁?
卫嫱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话。
李彻说要关心小翎?
她心中觉得好笑,勾了勾唇,几乎要讥笑出声。
“李彻。”
卫嫱嗤笑道。
“关心小翎?”
“真稀奇。”
……
帐外风雨未歇,桌上书页被风声吹皱,与之一同吹摆的,还有卫嫱身后的帘帐。金丝镂花的帐子,此刻被灯色包裹得严严实实。昏昏灯火烟煴着,蜿蜒至男子眉眼之处。
他生得俊美,眉目近乎可以“美艳”来形容。
美艳得,像是一名女子。
这些天,李彻数次对镜自视,每窥镜一次,便觉得小翎的眉眼愈像自己一分。
气氛凝滞的军帐里,卫嫱的视线不可控地与之撞在一起,她的眼皮“突突”跳了跳,忽然之间,一个念想自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颗心忽然被提起。
卫嫱听见对方沉吟:“嗯。”
极轻的一声,紧接着,男人继续承认:
“先前,着实是我的过错。是我对小翎态度不好,我对她太坏,也对你太坏。”
他一面说着,一面缓步上前。
华靴轻叩地面,轻轻敲出声响。
卫嫱拧起眉。
对方朝前走,她也下意识朝身后退去——几乎同样的动作在先前上演过许多次。每一次、无一不是地,对方脚步逐渐靠近、逐渐逼迫。
渐渐地,来到她身前。
那一双鹰隼似锐利的眼睛,赤.裸.裸望向她,直对着她那一双眼。
卫嫱站直了身。
“你说这些做什么?”
虽强作镇定,卫嫱心中还是“咯噔”一跳,她隐约觉着,隐约觉着……
李彻似乎发现了什么。
第80章 080 “是草民强迫小翎唤我父亲。”……
雨打枝头。
滴滴答答的声响, 自帐外敲击于人心尖处,卫嫱的呼吸忽然凝滞,她抿了抿唇, 尽量不让那人瞧出自己面上异色。
书又被冷风吹皱, 往前翻了两页。
李彻目光迎上那摊开的书本。
书本旁,有她尚未誊抄完的诗文, 其上笔墨未干透, 隐隐可嗅见自其上飘逸来的、清淡的墨香。
女子袖见亦有清香。
清冽的香气, 又带了些温和的暖意。李彻垂下眸, 神态自若地回应:
“从前是我太坏,对你、对她百般苛待。惹得你、惹得小翎不快。”
正说着,他话语一顿,愈靠近些,
他的声息就这般落了下来。
“阿嫱, 小翎她——”
“她是朕的孩子, 对么?”
李彻捧住她的脸。
——这一句,对方虽在发问, 可声音却分外笃定。防不设防地, 卫嫱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她没想到李彻会这样问。
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然, 也仅仅是瞬时,卫嫱掩去面上神思。
她的声音清婉:
“你在说什么?”
李彻垂眸凝向她,只见女子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正被灯色笼罩着,略为昏昏的灯火,将她的轮廓衬得越发温婉柔和。
她的眼神清亮,却没好生气。
一句直戳他的心窝:
“小翎是我与卫颂所出,与你有什么干系。”
她的声音亦清亮无比。
似是一把极锐利的尖刀,要血淋淋地划开他的胸膛, 划破他胸腔中那颗柔软之物。
告诉他——
不要乱想。
不要肖想。
李彻右手贴上她的脸颊。
男人眸色沉沉,其中凝结着她看不大懂的情绪。
“你在说谎。”
这一句,斩钉截铁,分外笃定。
他幽深的、满带着探寻的眼神望入她那一双软眸。
时过境迁,她说谎时的神色却丝毫未曾改变。
一如那日,她端毒酒入帐——看见酒壶的第一眼,他便发觉了端倪。
少年未曾讲明,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唯余唇角那一抹苦涩的笑。
而眼前,男人手指轻挑开她眼前一缕碎发。
即便手指被废去,李彻如今依旧习惯用右手。他今日来得急,手上未带有指套,这使得手上那丑陋的伤口暴露得一览无遗。
他残缺的手指抚摸上卫嫱的脸颊。
须臾,李彻轻叹。
“阿嫱,你慌什么。”
轻轻一声,似带了几分无奈。
落入卫嫱耳中,尽然是调笑与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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