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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花月为客》50-60(第4/13页)
沈夜雪莞尔扬眉,不甚在意地抚平裳袖。
“还不走吗?这去往天牢的路,莫不是要民女自行走去?”明眸望向皇宫的方向,她朝外行上一步,翛然回首。
“民女见识短浅,可不识宫里的路,若不慎见了些不该见的,又要无辜被罪加一等了。”
荀绪未见得有姑娘竟能如此淡然,寻思之际拢了拢眉心,吩咐护卫将此二人押下:“给朕先带下去,听候朕的发落!”
月辉似玉,破碎倾洒满地,掩盖明月的云雾似薄纱缭绕。
宫墙内覆满银白,玉阶之下,回廊泛着琼琼月华。
皇城天牢阴森昏暗,还未行入牢狱,便觉墙外阴风怒号,阵阵寒气逼人,相较宰相府的府牢,却更为昏暗无望。
惶恐不安之感直逼人心,此地仿佛一只虫蚁也逃不出去。
被几名狱卒扔至一间狭小牢房,森冷弥漫,不经意打了个寒颤,沈夜雪仰眸瞧向壁墙上的一扇铁窗,清辉顺着缝隙落下隐隐苍凉。
她深知已走投无路,入了天牢,独身一人逃脱就已成痴心妄想。
如若再带上个全身伤势惨重之人逃离,是为难上加难,若云端摘日,寒底捞月。
可事态却非如他们所言那般,由她来受下这道道刑罚,自走入这处牢间,便无人将她理睬。
无论她如何喊叫,如何使计,也不曾有人前来……她便知定是离声又说了疯语,让这些狱卒皆对他有所顾忌,自然不会有侍卫在意她的请需。
实在不可想出离声正遭遇着怎般极刑,他那满身血色的一幕幕不可控地翻涌于思绪中,徘徊千遍万遍,似要将她唯留的希冀彻底碾碎。
沈夜雪蹲靠至墙角,心绪不宁般抬袖揽上膝盖,沉静而思,欲想出一条逃狱之法。
那小皇帝是刻意将她与离声分至两处,互相不得见,使得他们商榷不出计策来。
她不可束手待毙,眼下之势扑朔迷离,她定要自己走出条明路。
既然这皇宫狱卒不让她相见,她偏是要去那疯子身边。
念至此处,忽听有步履声稳步传于窄道深处,沈夜雪赶忙走至牢门旁,眼里溢满了难色。
见一侍卫走了来,她娇然轻扯其衣袖,双眸漾开若水潋滟:“官爷莫走,小女有一事相求。”
“关押至另一处的男子是小女的情郎,他身有怪疾,若我不在身边,他今夜便会没命的。”
她将狱卒的衣袍紧攥不放,瞧其被迫止了步,心下一喜,极为楚楚可怜地道着。
今日被押入天牢之人是何等罪不容诛,牢狱中的侍从皆知一二,此女子确是与那人一同关押而来,如此一听,竟然是一对亡命鸳鸯……
那狱卒微眯眼眸,细细将之端量,谨慎揣摩着眼前女子所道之言。
沈夜雪瞧此景微低眉眼,轻声细语又道:“官爷也知,此人为陛下所认的朝廷钦犯,虽死有余辜,罪不容诛,但无端死在牢狱中,并且是入牢当晚殒命……”
“官爷自不好向陛下禀告,说不定还会被牵连其中,一同被灭九族……”
婉然杏眸不觉微蹙,攥着袖袍的玉指颤抖上几分,她似不作玩笑,眸底流淌着颇为肃穆之色:“不如将小女与之关在一处,官爷可省不少麻烦。”
不曾想那入牢后一直寡言少语的囚犯竟有怪疾……陛下将这女子一道押来,应是有何缘由在内,狱卒沉思片刻,觉此女说的是有些理在,不论此言是真是假,他们不敢冒这一险。
况且适才巡牢时瞧见那公子的确伤得极重,狱卒抿了抿唇,未有陛下的发落,确是不可让那人死于牢中。
“他当真是姑娘的小情郎?”
眼见着牢卒有所动摇,沈夜雪拧紧秀眉,正色相告:“千真万确,官爷若不信,将小女带去一瞧便知。”
“带过去!”牢前狱卒凝思片晌,倏然挥袖,示意跟随身后的二名小卒将她带上。
三言两语便瞒过了这偌大天牢的看守狱吏,险些将他们高看了去,沈夜雪端走于窄道,听得四处隐约飘来凄厉惨叫,惹得闻听之人惴惴不安。
沿潮湿幽暗的牢道行了大抵半刻钟,叫喊啜泣声逐渐弱下,她再度走下几处石阶,见到那一身影的霎那,猛然心颤。
原本皓然胜雪的云纹锦袍哪还有一块无瑕之处,白袍已被鲜血染了透,尤为触目惊心。
似经受了万般折磨,他的身躯如同一片残枫落叶,再是经不起一丝折腾。
离声倚坐于一隅墙角,四肢被铁链死死困着,唇角仍噙着淡笑,蒙着双眼,却似有若无地朝她望来,令人莫名心疼上一分。
他竟会成这落魄之样……
待她走近时,双目霍然微睁,她一时震颤地说不出一字。
十指无力垂挂而下,片片殷红斑驳,关节似乎已被卸了。
这道白皑身姿像知晓是她,本是不动的单薄之躯徐缓欲起,却是在下一瞬,因感到一抹姝影闯入怀中而凝滞了住。
“阿声,是我……”
不由自主地将身前残破不堪的人影拥了紧,沈夜雪垂眸低语,语声发颤,忽感微许疼惜:“你别动,你不必动了……”
于这乱世之中,他好似与她一般漂泊无依,形单影只,便连最是绝望之刻,最是千疮百孔之时,亦无人可思,无人可念。
也唯有他这一疯子,才执意于此,执意于如她这般的薄情红颜。
语落,她听那清冽柔音绕于耳畔,娇身被其回拥。
“他们可有动你?”
骨节分明的长指虽已断骨,她仍是感到被极力拥入清怀,力道尚轻,却欲将她拥进骨髓里。
第54章 阿雪无恙,天地无惧。
沈夜雪忽而柔声启唇, 压低了语调:“未有陛下之命,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可她怔然未止之余,忽闻面前清绝皓影低声作笑, 笑声带着安然自如之意, 若对遍体鳞伤满不在乎。
额间虽渗着细汗, 嗓音也较平日微弱, 这具躯体却像是不属于他, 离声笑得晏然,悬着心似蓦然放了下。
“都这样了……为何而笑?”
她大为不解, 抬眸望上那缠着白绸的清眸, 欲从其神色中瞧出些什么来。
然他容色依旧寡淡,无词良久,笃然回道。
“阿雪无恙, 天地无惧。”
都自顾不暇了,还担忧起她的安危来……
这疯子浑然不知所云,还真让人难解其意, 她暗忖几瞬,只感他是真将生死置之度外。
心上颤意未消, 沈夜雪又沉默好一阵,才离了这轻柔怀抱。
想着牢房外还有狱卒盯瞧, 她便理上淡雅绣花裳裙, 起身走至牢门处。
着于一身的芙蓉云锻裙沾满了尘埃, 与那人模糊不清的血渍,她也不以为意,唯感一缕安心。
至少他还活着, 至少当下他还撑着伤势,还为护她残喘不已……
隔着牢门递出几锭银子, 沈夜雪嫣然一笑,明白规矩般恭敬低言:“多谢官爷关照,这银两还请官爷收下。”
方才见二人情真意切的相拥之景,这女子所道却非虚言,狱卒故作淡漠地收下银两,冷哼道:“都给我盯紧了些,莫让这二人给迷了眼目。”
这位牢头见钱欢喜,瞧此女还懂些规矩,收了银子便走了远。
跟于旁侧的随侍明了话外之音,留牢门外观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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