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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是无樾已候至外头。

    取出袖中早已备好的血书,与那枚沾有血渍的龙腾玉,绑于细绳上,她轻拉绳索,随后望着物件一点一点地移向高窗处。

    “阿声,阿声……人家受不住了,你对人家温柔些……”

    唯恐玉石撞击壁墙发出声响,她回至离声冷怀里,故作羞赧盈盈,以盖其动静。

    “阿声……”唇边虽如是喊着,她凛紧目光,直直盯向那渐渐升高的玉石,语调又抬高了些,试图掩盖过各种异样之声。

    “不要了,人家不要了……”

    直到书信和白玉于窗旁被人取了走,她才松下气,顺势娇羞地再轻哼一语,欲起身理衣。

    “你莫再为难我了……”

    无樾一观信件,就知她所托付的几件事。

    倘若进展顺利,她只需静候贺檩逼宫那一日,江山易主,回天倒日,永不可挽回。

    “阿雪满足了,我还未称心呢……”她还在念着逼宫谋反一事,又听离声在耳旁低语,作态得仿佛和真的似的。

    “阿雪再忍忍,再忍忍……”

    算一算时辰,她已是喊了许久,既然玉石与书信已送出,便可止了这场装模作样之态。

    “可以罢休了。”沈夜雪仍埋于其怀,与之紧紧相拥,互相取着暖,忽觉若是就这样命丧牢狱,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唇角仍噙着寡淡轻笑,离声意有所指地于她耳边轻言:“外头可有好些面兽心的狱卒在虎视眈眈,阿雪莫不是当真想去伺候?”

    微灼气息洒至颈处肌肤上,白皙冰肌瞬间被染了丝丝缕缕的温热,声息游离于耳根与锁骨间。

    她霎时晃了神,心绪猛烈一荡,此前那一晚的缠绵之景再度涌入心头。

    瞥望牢外隐约于不远处朝一方向飘来的眸光,那些贪色之人还真将她盯得紧,这疯子是真心诚意在为她着想,她默然妥协,倚靠其身酝酿了片晌。

    离声低低再道,俯至耳廓处,有意无意地撩拨着本是无澜的意绪:“接着喊,今夜我护着。”

    第56章  阿雪想不想……真来一回?

    “护得住一夜, 难以蒙混后几夜。”

    她半刻回应上一句,心知若被那肮脏牢卒强行带出,女子之身终究难以抵抗多时。

    即便是将他们杀光, 她也难逃此狱, 说不定还会被就地处以极刑而亡。

    闻言, 他云淡风轻般回着, 无力的长指却依旧轻拥不放:“一直喊去便是了。”

    沈夜雪再度娇然作喊, 续着方才的嘤嘤喏喏之音,安然倚于男子肩头, 未过多久便困倦了。

    “我……我喊困了……”

    她为难地开口, 瞧窗外夜色深暗,倦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未道多的话语,离声柔和应着:“睡吧, 我守着。”

    这素来行事诡谲之人倒也安分,像是真将她护在了怀中,纵使满身累累伤痕, 也是揽她若珍宝在怀……

    沈夜雪阖上双眸,忽感这几日头一回能睡得如此安稳。

    许是他在了, 她便可不用思虑旁的事,不用思虑……是否身处险地, 四伏危机。

    夜已深, 牢道内响起跫音, 那面目可憎的牢头急不可耐,快步巡视而来,一面走着, 一面抓耳挠腮地抱怨道。

    “你这小娘子,究竟何时了事, 听得爷心痒了一晚……”

    待走近一瞧,见姑娘满面娇羞地已入了眠,似是太过疲倦,却也不知是否因那缠欢缱绻的缘故……牢头驻足而立,望男子扬唇浅笑,举止悠缓地帮怀内姝色理着裙裳。

    “美人已睡,无法接着伺候,今晚许是要让各位爷失望了。”男子悠然启唇,话中带着一丝歉疚,却是于无声无息间弥漫出了张扬与狂妄。

    “看着正人君子,清心寡欲的,想不到还挺有能耐……”之前只关切着这花容月貌的姑娘,未端量过这名朝廷钦犯,牢头眯了眯鼠眼,不由地打量起来。

    “这般逍遥快活的美事,也不让我等同享一番?”

    男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宛若对伤势极不在乎:“过奖了,既是将死之人,临死前还讲究什么分寸轻重,自是要享尽世间极乐才是。”

    雨润云温之乐自不可强人所难,何况姑娘还被这一人紧护于怀内,牢头冷声一哼,只得等明日再想他法。

    牢头顺着牢道走后,四周又恢复了寂静,离声轻抚娇色缕缕发丝,低声隐隐作笑,觉她熟睡时真如猫儿无异。

    天色微明之际,云空半明半暗,丹碧浮云端。

    一束日辉斜照而下,照入幽暗牢狱,洒落熹微晨光。

    沈夜雪慵懒地睁开杏眸时,便瞧着如玉公子晏然自若地拥她如昨,姿势未作丝毫改变。

    随性一揉惺忪睡眼,忆起昨夜情形,她浅观男子玉颜:“你何时醒的?”

    “早你一些。”离声怡然一顿,柔声回道。

    “就知将我哄骗……”瞧他面色苍白,流淌过遮掩不住的困意,便知此人是守了她一整夜,沈夜雪轻撇唇瓣,没好气地言着。

    “一夜未眠,你觉我瞧不出?”

    见其略有气恼,离声沉默一瞬,又回:“有人盯望着。我担忧梦过醒觉,阿雪不见了。”

    如若那牢头当真来硬夺,就算他睡了着,此般动静也定会将他惊醒,实在不知这疯子如何作想……

    沈夜雪偶感疼惜,目光垂落至锦衣袍角,各处血迹已凝固,伤口似乎凝结成痂。

    她渐渐发觉,与离声就这般依偎着,狱卒便不会再对他施以极刑,也不会待她太过刻薄。

    “你小憩片刻,换我守你。”她起身仔细观望周遭,与他悄声低语道。

    白日里这些侍从皆在忙碌,无暇顾及他们二人,让他暂且歇着,能恢复不少气神。

    哪知正说完此言,倚于壁墙一角的清色便俯首入睡了。

    这些时日他确是太为乏累,谨慎得几乎一刻也未曾卸下防备,她悄然一叹,凝神再作思索。

    小皇帝应未下处死离声的旨意,还在思量着该怎般处置这叶确麟之子。

    如若不然,牢中的狱吏也不会将他二人放任不顾。

    趁此皇帝举棋不定之时攻下这座宫城,实乃最佳良机。

    她闭目沉思,忽听有人疾步走来,忙坐回至离声身侧。

    步履声迫近,行来的是那凶相毕露的牢头,瞧望她柔弱般坐于牢墙边,眸色透出了一分凌厉:“小娘子,我们等着被伺候可是等了两日,你这般言而无信,可休怪小爷我翻了脸。”

    “是小女不忍伤官爷,官爷怎不明白小女的良苦用心……”沈夜雪见势莲步走上前,回眸望了望沉睡的离声,掩唇故作玄虚地与牢头道。

    听罢眉眼蹙得更紧,牢头不明所以:“此话又怎讲?”

    她面含苦涩之意,缓慢倾诉起了其中的苦衷:“此前小女曾言,小情郎身有怪疾,这疾症便是由欢合之事染于他人。”

    “此疾到最后要忍受皮破肉烂,七窍流血之苦,若是染了官爷,小女才是罪该万死……”

    “牢头,这小娘子满口谎话,其言不可信。”一旁的守牢侍从怒目圆睁,急忙相劝着牢头,此女子鬼话连篇,断信不得。

    可另一随侍半信半疑,只觉这染疾之事不可马虎,迟疑着作劝:“这身染疾患一事真假难辨,但防患于未然,牢头碰不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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