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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花月为客》70-80(第11/13页)
他分明安然自得地待于宫城内,成日一副从容安闲的模样……
又怎可能只剩半月不到之日,沈夜雪细听这几字,浑然不觉嗓音已有了不受控的轻颤。
“听着便是骗人的把戏,让开,朕要去瞧瞧。”
她欲入内瞧个究竟,却被身前侍卫死死而挡,寸步不得朝前。
如若被千叮咛万嘱咐着,跪拜的随侍岿然不动,视死如归般回道:“陛下,方大人说九千岁命若悬丝,即便是陛下来了,也不可进殿打扰。”
方鹤尘可是旷世神医,有神医看诊,定当无大碍……
她一遍遍劝慰着自己,若硬闯而入,便是扰了医治,她担不起后果。
“那朕便在此地守着……”抬眸仰望向这座巍峨宫殿,沈夜雪语调转轻,失魂落魄般走下了殿前石阶,“他何时被医好了,朕再入殿中看望。”
第79章 阿雪,回家了。
随处寻了庭园荷塘边的石凳而坐, 周围随侍已被遣退,她沉寂寻思了近半个时辰,无计可施般迷惘彷徨。
无樾走来时, 望见这抹清丽娇色正孤身一人坐着, 日晖倾落于眼睫上, 若有浮光漾开, 莫名浸染着一阵失落。
玄衣少年手中握着一个包子, 那包子被油纸包住,随后被递至其眼前:“你吃点儿, 我从御膳司拿来的, 刚出炉,好吃。”
失神的双眸盯着包子瞧了半晌,曾经落魄街头时饥饿挨冻的景象若白雪般纷飞入她的思绪。
她曾是日夜饥肠辘辘, 若能得上一肉包,许是会欢心地入不了眠。
“多谢。”沈夜雪接过包子,神情平静地咬上一口, 视线霎时便模糊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有上争权夺势的野心,她决意要让天下人对自己敬服。
夺来名望与无上尊位, 便无人再敢将她轻视,世上之人皆知, 她沈夜雪是睥睨江山的一国之君。
而她分明最初之时, 只是想着使上万般手段, 攀上高枝,不受他人欺负……
“好吃吗?”无樾在旁束手无策,望女子容色宁静, 明眸却落了几滴清泪,遽然慌了神, “这是我在宫里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好吃……”
轻声淡然回应,她又狼吞虎咽似的食上几口,泪水滴落得更加汹涌。
这下少年彻底没了主意,随护她五六年载,不曾见她伤切得泣不成声。
她如同一块破碎的美玉,于无人知晓的一刻裂出缝隙,碎裂得无声无息。
无樾凝望起她紧捏的肉包,一头雾水般挠了挠脑袋:“好吃你也不必哭啊……是何人欺负了你?”
“我已攀上了最高处,得了无尽荣华,天下人对我恭之敬之,”石凳上的姝影缓声开口,任由着泪珠滑落,几近悄声问着,“可为何我不安得慌……”
“这里的一切皆属于我,又都好似不是我的……”她闷闷不乐,忽望身侧挺直着身板的少年,丢魄失魂般又问,“我究竟想要什么,你可曾知晓过?”
不明此问该如何作答,无樾倍感疑惑,只觉她许是喜爱他送来的包子,忙指向御膳司之位:“包子还有,我拿了好多。你若喜欢,我再去拿一些来。”
“好。”
她仍是寡淡地回着,两行清泪竟如决堤般倾泻,打湿了雍容华贵的裙裳。
对此情形太是放心不下,玄衣少年吩咐起不远处的随侍,握紧剑鞘便快步离远:“远风,你在这待着,我去去就回。”
栖羽殿内静谧非常,一道清绝冷艳之姿立于轩窗一侧,静望女子于清池旁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欲将自己缩成一团,娇小人影不住地啃咬着包子。
“还要等多久?我未见她有过这模样。”
离声若寻常淡漠相问,问出声时,顿觉话语已掩不得颤抖,目光紧随着颤上几刻。
在侧饮茶的方鹤尘却是安之若素,浅笑一声,一切尽在掌控一般清闲得再饮着茶:“沈姑娘是个铁石心肠之人,心绪难攻,但却并非不可攻之。”
对这殿内的清茶尤为满意,这位国师大人笑逐颜开,与其缓缓道之:“若要得沈姑娘的情意,九千岁还需再等等。”
原先便觉这老狐狸所言计策不可行,最终他仍旧被说服欲试上一试。
然而,当此明丽现身于宫殿前,他已然作悔万分。
想不透她怎会悲切成这般,她怎会孤苦无依地闷声啜泣,明明已是身居帝王之位……
如何能令人情不自禁地去怜惜上几念,离声忐忑难安,一心只念着将她一揽入怀:“我未欺瞒过她,方大人心里打着怎般主意,我不去妄自猜想。方大人与家父曾有何等深切故交,我亦不愿闻知。”
“她不该是这样的……”他再望上一眼,眸色平淡转深,随即走出寝宫,欲与她言说个清。
这位国师谋出的小伎俩他不应听取。
听得装病能让陛下自知特殊情念,从而与他道出无尽相思意,令陛下的心唯属他一人,他动了心,便依了国师之意佯装此举……
围绕她身边谄媚逢迎的男子太多,他朝思暮念,唯想着据她为己有。
可他当下再作深思,又觉事有端倪。
此人作为当朝国师,费尽心机要促成此桩婚事,是为哪般,他不得知。
悠然观望的方鹤尘见势长叹,抚须要起头来,极尽忠心而道:“唉……微臣是见九千岁情念颇深,不得安宁,才想着推上一把。”
“微臣绝无他心,只是心有不忍,不愿看您爱而不得罢了……”
叹息声一顿,这三朝老臣回想这几次所见,二人从不谈风情月意,陷于情网间,定受了不少苦。
离声闻言止下步履,直听“爱而不得”四字,不屑一笑:“不得便不得罢,早就习惯了。”
任凭她认或不认,他已不为在意,此刻只愿她快些欢悦起来,一如既往地薄情寡心。
黄昏落幕而下,女子俯首闷不作声地啃着肉包,直至一袭镶金锦袍停至她面前。
她迟缓仰眸一望,那白衣胜雪之人负手伫立于晚晖中,正与她无言相视。
“阿雪,回家了。”
清冽柔和之语落于耳旁,她闻声猛然一僵,直直端望。
阴冷眸色溢着唯对她才有的一缕温和,如若初见她时将锋芒收敛,眸前如玉之影极其小心地回望。
“你伤势好转了?”沈夜雪诧然端量着,将信将疑般细观一遍又一遍,生怕他骤然倒下,“可有不适之处?”
索性展袖让她观了清晰,离声不觉轻笑,不由地低声反问:“这世上有哪位君王,会对一臣子关切成这样?”
她晃过神来,恍然大悟般心知自己是被蒙在鼓里,顿时怒气横生,如梦初醒。
“你这是在欺君?”
她愤然甩袖,觉此疯子不可理喻,暗自发誓对他再是不理:“欺君罔上可是死罪,你……”
然她还未道完,娇身已被拥入清怀。
盈盈雪松之息萦绕四周,唤起她的心安顺意。
方才缠绕不休的惶恐之绪已散,她挪不开步,只放纵他冒犯在怀。
“是宫里的女婢奴才胡乱传言,阿雪太过担忧了,”离声扬言冷笑,风轻云淡地将笑意噙于薄唇间,“可若是阿雪亲赐死罪,我死而无怨。”
她抬手穿过云袖,拥紧男子清瘦腰肢,以同样冰冷声色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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