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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腰下刃》100-110(第4/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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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懿与?姜流云和卞惊鹊三人?则是下了台阶,朝着褚暄停俯身行礼。
褚暄停从马车上下来,面含温润笑意,“诸位平身。”
“谢太子殿下。”
傅锦时依旧像从前那般跟在褚暄停身侧,随着他一起?走到了贡院的阶上。
她如今虽说不再?是奴籍,但?因为用得到褚暄停,便也一直留在了太子府。
她与?褚暄停默契的谁都没有提离开一事。
甚至他们二人?相处起?来同先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现如今唯一变的大概就?是没有人?需要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喊她十四,她拿回了自己的名字——傅锦时。
随着举子能够入内,褚暄停同主持此次科举考试的三位大人?也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贡院里头?走去,傅锦时与?沉西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太子殿如今看着的确是大好了。”沈懿仔细地相了相褚暄停,笑着道:“傅家?姑娘的医术当真是极好的。”
那日在殿上他便注意过,太子的脸色比从前好太多。
褚暄停笑着调侃道:“不然孤怎会想给她太子侍医一职,便是怕她回头?走了,孤失去这样一位人?才。”
姜流云闻言,笑着道:“殿下先见。”
“孤以为姜大人?也会抓着她的身份说事。”褚暄停声音含笑,似是随口一说。
姜流云却心下一跳,“殿下……”
他一下子便听出太子殿下语气?中的异样,虽说是含笑,可分明在警告。
太子虽然性子喜怒无常,但?那是说话做事惹他不悦亦或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今日他观其脸色,觉得他并?未不高兴,但?他也决计不会无缘无故拿话刺人?。
姜流云心中快速思考,他这这些日子在傅锦时一事上说过的话。
他先前并?未在大殿之上出言反驳,甚至没有说过话,唯一曾经谈论?过傅锦时的身份还?是在他的府上同吏部侍郎穆城闲聊。
“姜大人?看人?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褚暄停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测。
话落的同时他们也到了考官的位置,褚暄停停住,侧眸对姜流云道:“姜尚书往后可要记住,祸从口出。”
“尚书”二字咬的格外?重。
姜流云陡然跪地,便要请罪,但?话未出口,卞惊鹊忽然截断道:“太子殿下宽怀仁慈。”
褚暄停目光移至卞惊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倒是还?忘了都察院。”
卞惊鹊不卑不亢道:“臣等职责所在,殿下恕罪。”
“卞大人?何?时也学会这一套了。”褚暄停眼?底掠过笑意。
他本也不是小气?的人?,都察院这群人?虽说平日里他烦得很,但?也知道他们存在便是有劝谏监察之责,各司其职,尽职尽责,他自是不会去怪罪什么。
“为官之道。”卞惊鹊实诚道。
褚暄停哈哈一笑,“孤也是今日才知卞大人?是个?趣人?。”
沈懿也在此时道:“殿下,姜大人?怕是还?有话要说。”
褚暄停垂首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姜流云,姜流云此时已然反应过来太子刚才的意思是不会追究他的话,他跪在地上垂首抬手行礼,“臣谨记教诲。”
褚暄停应了一声,“起?来吧。”
傅锦时一事不少人当着他的面不说,背地里却决然不会半字不提,但?他不在乎这个?,他厌恶的是穆城这种两面三刀之人?。
今日提醒姜流云也不过是为了借他的手处置穆城而已。
穆城是吏部侍郎,此举显然是想借他的手拉下姜流云这个尚书,自己好坐到尚书之位上,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哪里容得了穆城算计。
“谢太子殿下。”姜流云从地上起?来,垂首站到了沈懿身旁去。
此时,贡院内已经进来了不少考生,他们皆拿着自己的牌子找到了号舍,将需要用到的东西摆了出来。
在这期间,傅锦时看到了有人?锦衣华服,有人?衣袍泛白,然却无一例外?的脸上皆带着凝重紧张之色。
忽然,她的袖子被?扯动,是沉西,只见他无声道:“走。”
傅锦时这才发现,自己看着那几名考生出了神,而褚暄停此时已经坐到了主考官的位置,沈懿、卞惊鹊和姜流云则是分别坐到了两侧去。
傅锦时同沉西一起?走到褚暄停的身后站定。
很快,桌上的香燃尽,一声锣响骤起?。
吏部的官员开始分发考题。
傅锦时第一次看见了春闱之景。
艳阳高照的天?上,簇簇白云悠悠飘荡,号舍里夹道两旁的头?上放着开得正盛的芍药,吏部的官员如水般散出去,文?闱卷纸的声音“哗哗”响起?。
分明有些吵闹,但?却带着极致的静谧。
又一声锣响,考题分发完毕,吏部官员退回原位,考生执笔作答。
傅锦时望着一个?个?小小窄窄的号舍,望着不少举子粗糙的毛笔和砚台,心中忽然有什么东西流淌而出。
她抿唇垂下了眼?,心中思绪繁乱,一直到考试结束的锣声响起?,她才倏然回神。
吏部的官员上前收走作答的纸。
之后傅锦时没再?看着,因为褚暄停带着她去了后头?用晚膳。
贡院的饭菜并?不好吃,寡淡而又简陋,傅锦时却想到了进入贡院前在院前余光扫到的一位举子带的干粮。
那人?的包袱打开,里面装的东西不多,却让傅锦时记在了心里。
她最终没吃几口便搁下了筷子。
不是嫌弃饭菜,而是心情烦闷。
褚暄停望着今日异常沉默的傅锦时没有主动出声,而是在晚膳后借着巡查的名义带着傅锦时在号舍的夹道内走了一圈。
傅锦时沉默地跟在褚暄停身旁,注意到不少举子就?着冷水吃干粮。
他们同今日院前那人?一样带着易存放能充饥却粗糙难咽的干粮饼子,只有少数几个?家?境优渥的举子带着精致的点心。
到了戌时,褚暄停再?次带着傅锦时巡视号舍,这一次傅锦时看到他们闭着眼?睛蜷缩在小小的号舍里,有些人?身上仅盖着缝补了多次的厚衣裳。
傅锦时的眼?底漫上了些旁的东西。
她今日真切地感受到,这些隔开来的号舍装满了每一个?举子的多年苦读。
同样的,她在他们的身上还?看到了边境无数百姓的缩影。
兵祸起?,逃难的百姓衣衫褴褛,饥不果腹,路边会有无数冻死饿死的人?……
她已然意识到了褚暄停今日的目的。
“走吧。”话出口,傅锦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哑地不像话。
褚暄停没说话,却带着傅锦时与?沉西朝着贡院外?走去。
出了贡院的大门,上了马车,傅锦时都没再?开口,她垂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曾经包扎过无数百姓与?将士的伤,也曾经杀过无数天?楚的骑兵,如今这双手险些挑起?兵祸,也险些毁了多年苦读的举子。
她平静地望着,任车驾颠簸也无所知觉。
他们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太子府,下了马车后一直到了褚暄停的吟松风,傅锦时才出声道:“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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