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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腰下刃》180-190(第4/17页)
他走上了另一条路,一条他自己都厌恶的路。
他曾经有机会?摆脱这一切,甚至他已经抓到了那根绳子,却最后又被他亲手砍断。
陆琪心中是恨的。
他恨为?什么是他要经历这样的人生?。
可在前不久得知自己是江家从外头?捡回来的孩子后,他忽然释怀了。
比起那些早早死去的孤儿,这般活上二十多年,到底是他赚了。
被阿娘养大,是他幸运。
“五殿下。”陆琪倏而一笑,他望着褚岁安说:“你要记得,你欠我一命。”
褚岁安还未来得及去想他话中的意思,便见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地刺入了陆琪的胸口。
他猛然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坡上,偌大的一面军旗迎风而动。
上头?赫然写着一个“傅”字。
“是鹰卫!”
“是傅家鹰卫!”
凡是大瞿百姓,无人不知傅家,更?无人不知傅家的鹰卫。
从前只要鹰卫出现的地方,总是最让人安心的。
跟随褚岁安一同抱了必死之心的永州守备军霎时振奋起来。
傅锦时将手中的弓横跨在肩上,握紧缰绳,一声令下,身后三万鹰卫尽数跟随。
陆琪望着骑马在最前方的傅锦时,恍然间好似又看见了曾经最是肆意张扬的傅别云,他轻轻笑了笑,抬手拔出马侧的长刀,挥刀斩断胸口的羽箭,长刀入鞘,他再度抬手拭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
“撤!”他抬手示意撤兵。
陆家军如潮水般退去,傅锦时却没让人追。
褚岁安此?时也明白?了陆琪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他问傅锦时,“是陆琪拖延了时间又故意将陆家军分了两批?”
傅锦时点?头?。
她是在从祁燕山下回鹰卫大营的路上接到的陆琪的消息。
陆琪在信上没有多说,只告诉她要她务必在今日晌午带兵抵达安城,并伤他一箭。
她先前还不知陆琪有何打算,如今看了便也大概猜得出了。
傅锦时只觉得陆琪可怜又可悲。
在她看来,做个好人不容易,做个坏人也不简单,可最难的却是做不成好人又坏不彻底。
陆琪如今便是这般。
吊桥放下,城门大开,褚岁愉从城内冲出来扑进了褚岁安的怀中。
“没事了。”褚岁安摸着褚岁愉的头?轻声安抚,“你做的很棒。”
褚岁愉感受到褚岁安身上冰冷的铠甲,闻到褚岁安身上浓重的血腥气,闷闷出声,“下一次,我不会?顾全?大局了。”
这样抛下褚岁安的勇气她只有一次。
用过了,就没了。
“那我定然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险境。”褚岁安笑道。
褚岁愉吸了吸鼻子,松开褚岁安,看向?一旁的傅锦时,“傅姐姐,多谢。”
她已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可是看到傅家鹰卫的旗帜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从前对永州百姓口中傅家鹰卫多么勇猛并没有真切的感受,只是心中知道鹰卫是最厉害的,可今日他们出现的时候,她心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安定,那一刻,她无比庆幸。
“真要说谢,也该是我。”傅锦时道:“多谢你们来帮我。”
褚岁安与褚岁愉原本不必经历今日这一遭的,当初他们是有机会?离开京城去过他们想过的日子的,即便宫门施救,褚岁安与褚岁愉不是没有旁的途径来还救命之恩,说到底,其实是她强留。
曲陵见状,抱着长刀幽幽问道:“没人谢我吗?这一年来,三万鹰卫可是我在训练。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末了你们互相感谢。”
曲陵旁边的另一位鹰将如季同样出声,“附议。”
褚岁愉看得出曲陵与如季是在开玩笑,于是道:“哥哥在家里藏了私房钱,等战事歇了,回到永州,让他请你们喝酒。”
褚岁安忽然觉得身上哪哪的伤口都疼。
傅锦时随着几?人微微笑起来。
然而他们也只有这片刻的轻快,傅锦时在看到鹰卫从战场上抬回来的士兵尸首时,下意识偏开了头?。
她和从前一样,还是不敢去看。
“将他们的家人都安顿好。”傅锦时说:“尸首还是送去祁燕山东侧,好好安葬。”
祁燕山东侧的半山腰是整座山风光最好的地方,站在那里可以俯瞰大半永州的城池,所以永州的将士战死后都会?埋葬到那里。久而久之,永州百姓死后也会?葬在那处,慢慢地,死后葬入祁燕山便也成了永州的丧葬习俗。
傅锦时那一箭并未留情,她猜到陆琪要她伤他一箭是要对陆晔用苦肉计,所以那一箭是朝着陆琪的心口而去的,因为?她以为?陆琪即便要用苦肉计也不会?真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却不想他竟半点?未躲。
陆琪回到营帐时,半边身子已经被血浸湿染红,他近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若非及时扯住了一侧的缰绳,他只怕是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的身上除了傅锦时射地那一箭还有几?处其他的伤。
褚岁安的武功乃是肃帝亲自挑了人去冷宫教的,两个人交手时不相上下,他伤了褚岁安的同时也被褚岁安所伤。
不过他此?刻也感受不到什么疼了,更?多的是觉得身体沉重,无比疲惫。
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但?此?刻他还不能?就这么倒下。
此?番败了,他总是要给陆晔一个交代的。
于是陆琪拖着身子走到了陆晔的营帐前,而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父亲恕罪,儿无能?,有负信任。”
说完,他恭敬地拜了下去。
陆晔早在他回来时便收到了消息,此?时听到声音,他走了出来。
只这短短功夫,陆琪身下便渗出了血,陆晔微微皱眉。
“你的确无能?。”陆晔居高临下地望着陆琪说:“竟伤成如此?地步。”
“此?番战败,但?凭父亲责罚,但?还请父亲允我见阿娘一面。”陆琪此?时觉得耳朵里有许多杂音,听不分明陆晔在说什么,但?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目的,他要见母亲。
他此?番大费周章便是为?此?,便是倒下,也必须是在得到陆晔的应允后。
陆晔望着面带恳求的陆琪,他再度上前一步,而后俯下身,抬手牵制住了陆琪的下巴,他问道:“琪儿,你为?何要将带去的陆家军分作两批呢?”
陆晔虽身在营帐中,但?却掌控着整个局势。
他经过这些日子的试探,已然差不多摸清了褚岁安手里的人,但?还有些不确定。
战场之上,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所以他原本是打算将此?次作为?最后一次试探,一旦褚岁安还是龟缩城内,下一次便是他大军压境,却不想陆琪将人分作两批。这样一来,人数骤减,同上一次试探一般无二,褚岁安无论是应战还是不应战他都对安城中的将士没了数,甚至如今还多了三万傅家鹰卫,他更?是再难试探。
陆琪料到会?被盘问此?事,他早就在心中将答案重复了千百遍。
他此?刻已然有些昏沉,却扛着恍惚对陆晔说:“我们一再试探,褚岁安却只是龟缩城内。几?次交手下来,他的不应战虽让我们难以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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