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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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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拿走玉佩之人除了裴燃还会有谁?

    玉佩乃是季云芙的贴身之物,她曾戴着去参加过许多大大小小的宴会,这样的物什落在一个异姓男子手中,显然不是一桩好事。

    何况先前裴燃从不遮掩他待季云芙的心意,京中许多人都知晓他两人是青梅竹马,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谢西泠也是想到这一点,拧着眉,不悦于裴燃层出不穷且死缠烂打的招数。

    “这下可如何是好”经过昨日一番纠缠,季云芙是真的不愿再见裴燃。

    “玉佩我帮你拿回来,此事你无需再管。”谢西泠说。

    既来了宝灵寺,季云芙也没打算白走一遭。

    近来诸多不顺,她是真想拜拜佛,求佛祖保佑。

    从正殿上完香出来,她犹豫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姻缘树。

    她尚且迟疑,身侧人先动了。

    眸中惊讶溢于言表,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难以想象表叔站在姻缘树下虔诚系赤绳的模样。

    众所周知,系赤绳便是祈愿姻缘。

    这一幕实在违和,看得季云芙心惊动魄,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额头被人不轻不重敲了下,她才恍然回神,眨了眨眼,看着方才用指尖弹自己的人。

    更匪夷所思了。

    表叔他,莫非是被夺舍了?

    可他们是在寺庙之中啊!况且,什么大胆的牛鬼蛇神,竟敢上谢西泠的身?

    “发什么愣?”谢西泠睨她,“不是要系赤绳?”

    季云芙茫然点头,她是想求姻缘顺遂来的。

    谢西泠将赤绳挽成结,塞进她手心。

    低处的枝丫早被人占满了,若想往高探,于她而言,便有些费力了。

    季云芙回忆了一下谢西泠方才挂赤绳的位置,他身量高,几乎是挂在了徒手能挂到的至高处。

    她颇为艳羡地朝着那条赤绳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正红色的丝绸洋洋得意地随风摇摆着,挂得那般显眼,应是很容易被月老发现吧。

    谢西泠垂眸看她一眼,唇角上扬几分,“要不要我帮你?”

    季云芙欣然点头,赤绳又重新落入谢西泠手中。

    只见他随意扬起小臂,停在一处季云芙难以触及的树枝旁,那树枝在四周几条纤细枝干的对比下,显得尤为粗壮。

    他手指修长而灵巧,轻易便将赤绳缠了上去。

    季云芙盯着那条属于自己的赤绳,忽地愣住。

    那位置,好生眼熟。

    不正是方才谢西泠系赤绳的枝干?他怎地将她的赤绳系在了他的上!

    虽然树上赤绳繁多,低处树枝上的赤绳更是密集紧凑,许多都是叠缠在一起的,两条赤绳缠绕实在不足为奇,但两处给人的观感却完全不一样

    高处那截树枝上,只有难分彼此的两条

    季云芙愣了一瞬,不由仰头看他。

    察觉她的视线,谢西泠配合地回望她。

    “怎么了?”

    季云芙心道凑巧罢了,表叔只可能是顺手而为。

    她摇了摇头,柔声道:“就是有些惊讶,此前从不听表叔提起婚事,还以为你无意于此”

    闻言,谢西泠哑然失笑,目光坦然落在她脸上,“云芙,我也只是俗人,既是俗人,自然有所求。”

    “表叔有心仪的女子?”

    “当然。”

    季云芙看了眼姻缘树,前来祈福,便是还未得偿所愿。

    她不由好奇接话:“是哪家的姑娘?”竟让谢西泠都求而不得。

    这次谢西泠却没再回答她,牵唇一笑,看着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深邃。

    谢西泠从未与人提起,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从姻缘树前经过,却是他第一次敢站在树下,珍而重之地亲手系上那条凝结自己心意的赤绳。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两人间绝无可能。

    毕竟他所思所念之人,早已心有所属。

    所以他对成婚一事,从无期盼。

    但今时不同往日,既要择一人陪她走完后半生,那人为何不能是自己?

    纵使他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也无法管控他人之心,他唯一笃定的,是自己的心。

    *

    要将季云芙的玉佩从裴燃手中拿回绝非一件难事,谢西泠碰碰嘴皮,手下人就会有千百种法子使在他身上,不怕他不交还。

    然而这一次,谢西泠却没考虑过假手旁人,他打算将那枚玉佩亲自夺回来。

    “夺”之一字,有鲁莽用事之嫌,用“取”或许更为合适。

    然而再稳如泰山之人,也有在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若他料到即将发生之事,再来一次,绝不会有半分手软,就算使些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也要彻底断了裴燃的念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京城的第一场雪在年末最后一日的清晨悄然降临。

    这场雪下的毫无预兆,待推开门时,雪似轻烟一般,飘飘摇摇落了满地。

    季云芙站在院里欣赏了一会儿雪景,出门时,才命丫鬟将院门前的积雪扫至两旁,清出一条路。

    今日玉和公主在府上办赏梅宴,她应约参加。

    谢玉墨畏寒,冬日里轻易不会出门,是以只有季云芙与谢挽月二人同行。

    两人穿了一身狐绒锦裙,袖口与衣襟处皆有厚厚一圈真皮狐尾。

    谢西泠秋猎得了两匹上好的狐毛,正好做了几身新衣裳。

    故而,这件新衣送去季云芙屋里时,她以为府上姑娘都有。

    谢西泠从不会厚此薄彼,往年也惯是如此,他送出手的东西向来一式三份。

    所以她欣然收下。

    然而隔了几日,才从谢挽月艳羡的话语中得知,这批狐绒新衣,府上唯有她得了。

    为此,季云芙惴惴不安了好几日,揣着那身新衣,是不敢穿也不敢碰,思来想去都是——表叔为何独独送了她。

    万幸没过几日,府上沈绣娘解释说前些日子的新衣其实备了三份,刚好第一个缝制的便是她的,于是做好就先送过来了。

    得知是一场乌龙,季云芙才卸下心中重担,今天欢欢喜喜地与谢挽月一道穿着新衣赴宴。

    上次公主女儿满月岁宴,男女分席,她们谁都没能一睹传闻中公主驸马的真容。

    据玉和公主所言,驸马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身形壮硕,力如蛮牛,极为粗鄙不堪,与人交谈,甚至满口污言秽语!

    她们平日相交的多是京中闺秀和一些文雅公子,对这般“与众不同”之人,难免多出几分好奇。

    按谢挽月私下猜测,那驸马与闹市街尾的屠夫无异,多半也是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不修边幅。

    再加之他的身份乃是武将,几人稍稍联想,便将他手中长枪想做屠夫手中的剔骨刀,在牛头马面间挥斥方遒。

    这般推测下来,玉和公主每月只允许驸马与她同床共枕一日这件事,似乎不难理解。

    于是,坐席间的季云芙与谢挽月两人,对这位驸马,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然而直到吃完席,她们都未曾见传闻中的驸马露面。

    倒是公主,不与驸马共坐一处,却与一位打扮俊逸的年轻公子同坐一桌。

    虽然整场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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