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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春夜引》30-40(第10/16页)
过是四方小桌,落座的话,若非捱着李审言,就是在他对面,清蕴干脆没坐, 转而帮忙布膳。
这不是她头次这样做, 太夫人也清楚长孙媳妇孝顺知礼,笑了笑,视线转回小孙子。
李审言见状, 腾出手来,拾起筷子。
他吃东西利落而迅速,不见怎么动作,桌上三碟包子、两碗粥并一盘豌豆糕就下了腹。说不上粗鲁, 但也绝对不能称优雅, 和李秉真、王宗赫这等世家子弟风格迥然不同。
太夫人深觉他在皇帝身边当差辛苦, 心疼不已, 让下人们再添些点心。这回,李审言动作就慢了下来。
“之前你在外头住的时候, 身边不是还有个陛下赐的人,怎么没有带回来?”
“人家嫌弃我官阶低、俸禄少,不愿伺候,回家去了。”
太夫人摇头,当然不信这话,“管家给你分去女使,怎么也不要呢?身边就留个小子伺候,够吗?”
“不需要。”李审言顿了下,“我不喜欢那些柔弱、整日哭哭啼啼的女人。”
一句话出来,在场人听出两个意思。
太夫人想到李审言的生母,那孩子就是典型的弱女子,温柔似水,人也宛如水做的一般,哭起来泪涟涟的模样惹人怜惜。
审言是对他生母仍有怨。太夫人内心忧虑。
清蕴则忆起她曾在大长公主面前落泪,恰好被李审言撞见。因和他不熟,也知晓他在国公府地位,不曾斟酌这位小叔子的神色,现在想来,当时他确实是讥讽无疑。
不过,她从来不觉得适当示弱有什么不妥,李审言的看法,也与她无关。
太夫人招手,候在外面的阿宽忙颠颠跑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儿?从前在哪里伺候?”
阿宽一一道来,随后被问及年龄、家人、是否识字等问题,也都答了。因对答流畅,有股机灵劲儿,太夫人看起来还算满意。
清蕴静看着。
来国公府这么久,她第一次见这位祖母如此操心的模样。李秉真病了,只能得她一句事后问候。李审言身边一个伺候的小厮,她却恨不得了解其祖上八代事迹。
当着自己的面特意问,肯定也是知道她如今执掌中馈,有意彰显对李审言的重视,敲打她这个孙媳。
人心总是偏的,清蕴理解,却不能赞同。就像她此刻,也在为李秉真不值。
桌上碗筷轻微的磕碰声不知何时消失,唯剩太夫人和阿宽的问答声。清蕴垂手站在太夫人身侧,如安静的壁画,没发表任何看法。
阿宽却主动提起她,“老祖宗宽心,早在派去二公子身边时,世子夫人就已经吩咐过了,让小的务必用心伺候。二公子若有要求,尽管照做,遇到难处就去寻她。”
太夫人、李审言皆望过来,清蕴顿了下,“这是应该的。”
太夫人很欣慰,“考虑周到,怪不得你父亲令你管家。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她就是怕因长孙的缘故,孙媳也和原来的儿媳一样,处处针对审言。如今看来,果然是个知书达理,懂得顾全大局的好姑娘。
说完,令人取出两枚平安扣,分别递给面前两人,说是给孙子们特制的,放在佛堂诵经供奉了八十一日。
光看玉质,细腻如脂,品相上佳,确实费了心思。清蕴代李秉真接过,听太夫人又道:“我听你父亲说过了,你如今虽然得陛下新任,任旗手校尉,但……”
有一众仆妇在,她把不该说的话咽回,“到底和你从前期盼不同,你父亲另有想法,得了空闲,就去和他说说话。”
李审言应了声。
整个国公府,大概只有太夫人能让他这么迁就,再不情愿的事也不会直接拒绝。
各自嘱咐完,太夫人照常要去礼佛,终于让两人离开了。
从太夫人这儿回月舍,必得经过同一条游廊,清蕴有意走慢些,任李秉真越过十来步,再恢复正常步伐。
游廊连通内外两院,经过花草丛生的庭院,快到分路口时,清蕴远远就瞧见临大门前附近有人牵马等候。
那马儿外形不算健硕,身上还有几道极明显的伤疤,尾巴仅剩半截,不算美观。
李审言大步走过去,抬手抚了抚马身,从袖中取出饴糖。马儿卷走糖,温顺地打了个响鼻,凑近他身前贴了下。
一人一马互动了会儿,李审言再一跃而上,驾马离去。
他有事去办,阿宽则被令留在家中,见清蕴多瞧了几眼那匹马,笑道:“夫人不认得这匹马罢。”
清蕴适时投来目光,阿宽立刻微微挺胸,殷勤解释,“当初江南一带起义,二公子只身混进平乱大军,从一介小兵到先锋校尉,就是被分得的这匹马。马儿名叫阿蛮,据说陪着二公子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当初二公子负伤回京,一进城就昏倒了,就是阿蛮带着他在城内到处跑,冲进药房抢药,公爷发现后,才把人带回府。”
“所以呀,二公子对阿蛮格外器重,但凡是短程路,都会带上它。平日里得闲了,还会亲自给它刷洗,陪它到郊外去散心。”
动物有灵性,清蕴知道,但像阿蛮这样聪慧通人性的,在身边还是少见。
此前她听李秉真说过往,提起李审言随军,那时宛如听故事,到这儿才有了真实感。
如果大长公主没有出手,他和阿蛮也许都会是人人景仰的平乱将军。
清蕴回到月舍。
上次去王家,因王宗赫故意试探,她没有说出那枚印章的事,听他交代了那几句话就分开。
前天,王宗赫托人送来一封短信,言简意赅地表示他对那日所说之事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令她不必担忧。
具体做法没有提及,清蕴也不深究。
倒是其中话语的微妙区别,让清蕴陡然意识到,他现在已经正式步入官场。
那枚印章……如果去问外祖父王贞,不一定能得到答案,或许可以告诉他。
定下主意,清蕴把印章放进信封,决定等陈危随齐国公回府,让他送过去。
连着处理好几件事,日头仍未至正中,浮云游走,悠闲而惬意。
清蕴半倚在窗边,仰首沐浴阳光,长发轻飘,与窗下斜生出的一朵芍药共舞。
她低头瞧了眼,取来喷壶,给芍药浇些水,难得起了惫懒心思,决定在午饭前先歇个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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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审言先去办了几件事,在外面小店用了顿饭,再往宫里走。
皇宫内不允许骑马,他牵马步行,经过一条狭长宫道。
长道无声,两侧红墙高耸,唯有他和马儿在其中慢慢行走。
他不说话,马儿也很安静。
如此走了程子路,在边上等候的小公公出现在眼前。
小公公和他已很熟,得了赏钱,在李审言开口前道:“李校尉放心,奴婢省得,定会用最好的草料,再帮蛮大爷仔细刷洗一番。”
“刷洗不必了。”李审言道,“它脾气大,你们按不住,回头我自己洗。”
小公公领命,看着李审言拍了拍马儿离去,回头对阿蛮感慨,“李校尉伺候你还真是用心。”
解下兵器,李审言被引至建帝身前时,他正在御花园陪李贵妃赏戏。
并非钟鼓司排出的戏剧,而是一群貌美宫女在御花园内摘花扑蝶,供两位贵人观赏。
无需细想,便知是谁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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