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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东宫悔》40-50(第9/16页)
他以为父皇会收回成命。
结果父皇却迟迟没动作。
他一时有了希冀。
或许父皇尚未对他失了信心呢?
直到那日他立在御书房外, 心中的期盼瞬间被打得粉碎。
御书房内,父皇高声怒斥几位大臣,有一位大臣在他跟前进言, 提议收回那道圣旨,另择一位皇子立为储君。
那日父皇在御书房内跟诸位大臣商议了许久。
御前伺候的宫人迟迟没有放他进书房。
一切似乎只是巧合,他碰巧听见了父皇和大臣商谈要事,而父皇心系朝政,忘了他还在御书房外等着。
待大臣离开,父皇唤他进了御书房。一进屋他便跟父皇说,他身有残疾,难当重任,自请离京去南边养病。
父皇嘴上说着不必在意朝中大臣的反对,但父皇的呼吸声却明显是松了口气的。
他推开身侧扶着他的宫人,摸索着跪下叩了个响头,求父皇允了他此事。
与其被人逼着让出太子之位,不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以全了所有人的体面。
父皇没再作阻拦。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他垂头笑了一下。
他身在皇家,岂能不知宫中没有真心,唯有算计和利益。
他不能视物,在众人眼中他便只是个毫无用处的废人,父皇又怎会把江山交付到他的手中?
他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京城,去了气候宜人的南边养病。
父皇和母后应当都松了口气,不用再因着他在他们眼前晃悠而感到不适。至于对他投毒害他眼盲的那个幕后主使,更因得偿所愿而喜不自胜,终于将他这个碍眼者弄走,好给自己腾出位子。
***
用罢早膳,楚明熙喊住欲将饭菜撤下去的墨菊。
“墨菊,可否再帮我要一些蜡烛过来么?”
墨菊点头应下:“楚大夫放心,奴婢这便去要一些蜡烛回来。”
墨菊收拾完手头的杂事,便去领取蜡烛。
她原以为此事是极方便的,不曾想管事却跟她说,每位大夫屋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着规矩来的,先前拨给楚大夫屋里的烛火便已是当月的所有用度了。
墨菊转头又去找李泰想法子。
楚大夫刚来那会儿,李泰便将她拨来楚大夫屋里伺候,李泰私底下和嘱咐过她,一应事宜都用心着些,假使楚大夫短缺了什么,即刻过来跟他说。
她跟李泰提到烛火一事,李泰思忖了一下,想着楚明熙的事不比旁的事,不敢不当回事,叫她先在屋外候着,自行进了屋内向容玘请示此事该如何处理。
容玘靠坐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道:“你将拨给孤的那些蜡烛拿去给明熙用罢,不必从公中支用。”
他固然可以下令叫人比照另外几位大夫的分例,破例再给明熙屋里添些烛火,不过此事不宜太过张扬,低调处理便好,免得给明熙带来不必要的口舌。
李泰躬身应下,拿了蜡烛出了屋子交到墨菊的手中。
墨菊得了蜡烛,笑着谢过李泰,没敢耽搁径直去了楚明熙那里。
楚明熙接过蜡烛,弯起唇角:“有劳你了,墨菊。”
“楚大夫说哪里话,这是奴婢应当做的,何况楚大夫日日为咱江州的百姓辛劳,便是太子殿下也是看在眼里的。今日若非殿下相帮,奴婢还拿不到这些蜡烛呢。”
楚明熙神色有一瞬的凝滞。
“这蜡烛是殿下给的?”
“是呢。方才奴婢去问过了,说是拨给您的烛火只有先前用掉的那些,若还想要,便得等到下个月了。”
楚明熙抿了抿唇,将手中的蜡烛又递还给墨菊:“墨菊,你将蜡烛还回去罢。”
墨菊怔了怔:“楚大夫,这是如何说?您不是急着用蜡烛么,太子殿下又肯给蜡烛,这不是顶好的事么?”
楚明熙看着墨菊,面色复杂:“墨菊,你把蜡烛还给殿下罢。”
她早些时候便已下定决心不再跟容玘有任何牵扯,她怎好再因为蜡烛一事欠他人情。
墨菊虽想不明白个中的缘由,但楚明熙这般说了,她便也不再坚持,默默收下蜡烛。
正要退下,楚明熙出声问道:“墨菊,我对江州不太熟悉,你可知道眼下哪里有卖蜡烛么?”
自江州爆发了时疫后,为免染上疫病,很多店铺都暂时关了铺子,是以她想跟墨菊打听打听,哪处才可采买到蜡烛。
“楚大夫,您有所不知,听闻近来因着时疫的缘故物资紧缺,老百姓好多东西都短缺,又不确定哪日才能解决疫病一事,所有东西都只能俭省着用,尤其是烛火之类的,不比吃食和药材重要,家家户户天才擦黑便已熄灯歇下了。”
楚明熙只得道:“你快把这些蜡烛还回去罢,此事我另外再想法子。”
墨菊走后,楚明熙坐在桌前支颐闭目。
旁的东西她还能节俭着用,唯有烛火,她是每夜都离不得的。
想着想着,她忽而就想起了当初在那村子里过得那段时日。
那时候她四处漂泊,又迟迟没有石竹的音讯,对以后的日子总是放心不下,恨不得把一块银子掰成两块用,她烛火又一向用得比寻常人都多,便弄来一些桐油当蜡烛用。
桐油气味重,好在她从前住在那村子里的时候便已用了挺长一段日子,而今再要用,也并非完全习惯不了。何况现如今条件艰苦,江州哪户人家不是熬着牙在过日子的,她若再嫌弃桐油便有些矫情了。
***
楚明熙来江州之前便曾料想过,她给的药方子并非灵丹妙药,病人染上时疫已有多长时日、病情是轻是重,乃至于年纪大小和平日里身子是否康健,每一样皆会影响到病人的实际康复情况。
容玘不顾诸位大夫的反对,仍是命人每日按照楚明熙给的那张药方煎药,按时端药过去给那些病人服药。
日子一天天过去,汤药灌下去一碗又一碗,每日都派人仔细记录病人的情形,可病人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
时间一长,就连楚明熙自己也开始质疑起她给的药方了。
先前给卿姐儿一家和昭
姐儿医治、以及在鸿庆客栈给人治病的时候,都证明了她研制出来的那张药方子是极稳妥的,但医者当慎重再慎重,她不该因为先前治好了几位病人便认定此药方没有任何问题。
她翻遍了医书,一连钻研了几个晚上,仍是觉得自己的药方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夜里熬了夜,白日里眼睛下面就多了两个黑眼圈。
秦大夫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道:“楚大夫,年轻人有干劲自然是好,但从医者向来只看资历。年轻人经验不足,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最最要不得的便是硬逞强。”
他视线从她眼下的黑眼圈上掠过,“你当知道,哪怕再熬个十天八日钻研药方子,无用的终是无用的。”
楚明熙听了有些想笑。
秦大夫的医术她是佩服的,只是如今亲眼得见,她倒觉得此人心胸狭窄,惯爱倚老卖老,且看不得旁人胜过他分毫。
有这会子工夫拿话挤兑她,多花些心思自己研究出一张良方不好么?
秦大夫音量不小,留在屋里的诸位大夫都听到了此话,容玘刚好踏进屋内,自然也听见了此话。
秦大夫正得意着,嘴角刚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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