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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东宫悔》70-80(第7/16页)
中的怨气,谁知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今日得知楚明熙不会再来,她一时竟觉着有些不舍。
明熙这孩子,若说她畏惧权位, 相处这么久,她却从不曾巴结过她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可若说对她这位长公主心里也是怀有怨恨的,明熙到底不曾放任她的怨恨影响了她的医术, 她久治未好的旧疾的确是靠着明熙的医治方才痊愈。
“明熙,你可知道全京城有这样多的大夫,我为何偏偏选中了你么?你医术精湛不假,可这世上医术高明的大夫何其多,并不缺你这么个人。”
“民女不知。”
长公主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我找你来替我治病,起初是因为对你有些好奇。我想知道,我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楚郎君,他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是你母亲的女儿,我叫你来我府上,其实也是想要通过你,来猜猜你父亲心仪的那个女子大概是何样子。”
长公主到底是皇族众人,向楚明熙展示着其内心最不愿让人窥见的那一面,神情还是一贯的风轻云淡。
“当年楚郎君因赐婚一事得罪了皇兄,被贬去那穷乡僻壤之地,我心下不忍,赶在他启程离京前去找过他。那日我还跟他说,他若是愿意娶我为妻,我可以容下顾氏,与她同为平妻共侍一夫,我还会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让他留在京中,有我在一旁护他周全,他自不必再被贬去那偏远之地,或许还会在朝中仕途通坦。”
“结果他却一口拒绝了我,还道他此生只会有顾氏这么一位妻子。”长公主分明是笑着说的,喉咙却在发涩,“我已让了步,甘愿与另一个女子同为平妻,我还许他大好前程,他却仍是不愿。试问世上怎有如此不知好歹的人?
“其实一开始我是恨你母亲的。我恨她,可我同样也羡慕她。我想了好久,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你母亲。倘若真要说我哪里是不如你母亲的,那便是我运气差了几分,没能赶在你母亲之前先认识你父亲。”
她从小到大都是骄傲的、自信的。
旁人不敢奢望的东西,她触手可得。
这是她的家世、她的容貌给她的底气。
她唯一一次动了芳心,却在她心悦之人那里碰了壁。
楚郎君先认识的顾氏,从此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旁的女子,这样的情形,叫她如何甘心?
“后来我着人去那边打听了一番,当地条件疾苦,哪哪都远不如京城,你父亲又自小是在京城长大的,我总以为他会受不得那里的苦楚,早晚会寻了法子调回京城。
“我以为他会后悔那日拒绝了我,可我却听人说,他在那边过得很幸福,还跟他的妻子有了个女儿,旁人眼中的苦,于他而言却丝毫不算什么。
“后来我也想开了些,我贵为长公主,何必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父亲再如何,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模样比寻常人更俊俏些的探花郎罢了。为了争口气,我千挑万选了一位郎君,我的驸马比楚郎君长得还要俊雅,更难得是他对我还十分温柔体贴。”
“我以为我终于赢了一回,我比你母亲嫁得更好,活得也更幸福。”长公主低头苦涩一笑,“我真是天真啊,等我那驸马死后,我才发现他从前待我的好全都是假的。他一早就背着我金屋藏娇,没人知晓这个秘密。我自诩聪慧,多年来竟一直活在一个谎言之中。”
“我刚得知你父母亲死讯那会儿,我甚至还曾感到庆幸。那时候我忍不住在想,幸好我当初没嫁给楚郎君,后来我才知道,你母亲死得虽早,却比我过得美满多了,楚郎君直到临死前,还一心想着护着你的母亲。”
楚明熙神色几经变幻。
任凭是谁,听到旁人如此议论自己父母亲的早逝,心里终究是不快的,可听到后面,再瞥见长公主眼底含着泪光,她竟又有点同情长公主。
不止是同情,她对长公主还有些感同身受。
年少时的第一
眼,便对一个男子一见倾心,中间隔了数年,仍叫人难忘却。偏偏那男人又是那样的情深意重,而她所嫁的驸马又绝非良人,让她至今耿耿于怀。
从前的她,又何尝跟长公主没有几分相像。
“长公主,民女斗胆劝一句,从前的事早已成为过去,无论是好还是坏,都还是早早忘掉的好。您总纠结于往事,对您自己、乃至于对蔡世子,其实都不利。”
长公主回望着她,平时那样骄纵跋扈的一个人,眼中却透着无助和脆弱。
楚明熙鼻尖发酸,心中的疼惜更甚。
“民女今日劝长公主这些,是因为民女从前也曾为情所困。民女那时候跟长公主一样,甘愿为了心悦之人付出一切,总以为真心必会换来真心,等到受了情伤被他所辜负,却又总是耿耿于怀,让自己变得狼狈而可笑,反倒叫身边真正在意自己的人见了心中难过。
“世上并非只有情爱,还有那么多新奇有趣的人和事值得去结识、去尝试,还望长公主能看开些,放下过去,也是放过自己。”
前来公主府登门拜访的容玘,恰好在门外听见了这番话。
长公主望着楚明熙的目光里,头一回带着些许温柔:“跟你相处这么些日子我才明白,不是我比你母亲认识楚郎君更晚一些我才输给了你母亲,而今我才知道,纵使我们俩同时认识楚郎君,楚郎君仍旧只会心悦你母亲。
“你跟楚郎君长得并不像,你的性子和容貌大抵是随了你母亲罢。你虽不说我也猜得到,你分明是不喜我的,或许心里还有些厌恶我,可再如何不待见我,你还是尽心尽力地医治好了我的病。”
长公主长叹了口气,“可笑的是,明明是我叫你来我府里给我治的病,我先前竟还提防着你,以为你记恨我在你面前道你父母亲的不是,趁着治病之便在我的汤药里做手脚。我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输给你母亲,我输得不冤!”
楚明熙凝望着她,心生敬佩。
世上有多少人能有长公主这样的气度,如此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败给了情敌。
今日长公主能对她这般坦坦荡荡地道出心里话,说明时隔多年,长公主到底是放下了当年的心结。
如此,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楚明熙起身告辞,到了时辰,蔡世子遵照每日的规矩前来向长公主请安。
蔡世子站在门外等了片刻,进屋通传的侍女便又走了出来:“世子爷,长公主请您进去。”
蔡世子日日前来请安,这还是数年来头一回长公主放他进屋请安。
蔡世子抬起头瞧了眼天色。
乌云已散,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
长公主的病已好,楚明熙心里安定下来,心想着前些日子他们就打算回湖州,便又跟叶林和石竹还有忍冬重提此事。
叶林和石竹早已归心似箭,京城再如何繁华,总不比他们的家乡湖州住着舒服自在,何况叶林心里还存了些私心,容玘,还有惠昭的生母都在京中,他总忧心这二人会伤害到楚明熙,一旦他们回了湖州,便可远离了容玘和惠昭生母的纠缠,尤其是惠昭的生母钟氏,湖州离京城甚远,她再如何舍不得惠昭,也没那闲钱跑来湖州找惠昭。
楚明熙和叶林他们将行李收拾停当,又跟中人约好了日子将赁下的这栋宅子退了,只等着后日一早便坐马车启程离京。
临行前,公主府着人送来一块长公主亲笔题词“医者仁心”的牌匾,一同过来的郝嬷嬷还带了好些赏赐过来,一行人挑着一箱箱的东西,浩浩荡荡,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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