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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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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殿下,民女该去的地方是湖州,而您该留下来的地方,是京城。”

    她在湖州有她想要医治的病人,而他在京中,亦有他要做的事业。

    她神色坚定,一席话也说得明明白白,容玘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从今往后,她会在湖州常住下来,再不会回京城。而她也不愿嫁给他,不愿为了他留在京城。

    他望着她,定定的眸光忽而有一瞬的动摇。

    他很想问她,倘若他愿意离开京城在湖州住下,她是否就肯再给他一次机会。

    思索间,楚明熙又朝他施了一礼:“民女跟殿下就此别过,还望殿下往后为天下百姓当一位好太子。”

    在江州的时候她便看得出来,他不是她的良人,却是一位心系百姓的太子,往后还会是一位深知民间疾苦的帝王。

    容玘满腔的话语尽数化成了无力的悲戚。

    他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只得从袖中掏出两盒东西,不由分说地朝她手中一塞。

    她疑惑地抬起眼:“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这些东西你拿去。”

    她伸出手,作势要将盒子递还给他,他脸色登时变得煞白,不自觉地将手收紧,指甲掐得他掌心生疼。

    “明熙,往后我们多半没机会再相见了,这两盒东西还请你务必收下,就当……”他喉咙哽了一下,后半句‘就当是圆了我的心愿’到底没勇气说出口。

    楚明熙知道再婉拒下去便有些矫情了,只得将盒子收下,耳中听得容玘又道,“你上车罢,路上多加小心。”

    一阵强风吹过,他的声音变得渺远而不真实。

    楚明熙上了马车,车轱辘再次响起,马车缓缓朝前驶去。

    车帘严严密密地垂着,生生隔开了他和马车里面坐着的那个人儿。

    容玘立在原地凝望着马车,马车渐行渐远,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

    她还是走了,他对未来的所有企盼,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容玘伸出手,奋力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能抓住。

    ***

    广阔的原野一望无际,马车终于不见其踪影。

    容玘收回目光,无视他过来时骑的那匹马,神色透着几分落寞,偏头吩咐李泰:“坐马车回去罢。”

    楚明熙放下车帘,面容隐在车厢的阴影当中,叫人瞧不出她脸上是何表情。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手中还握着离别前容玘塞到她手中的那样东西,睫毛微颤了下,垂眸望去。

    是两个小匣子。

    她将其中一个匣子搁在一旁,伸手打开另一个匣子。

    里头放着些药丸。

    她神色一凛,指尖拈起其中一颗药丸放到鼻尖下闻了闻,眉头微微蹙起。

    她将药丸放回匣内,转而又拿起另一个匣子,轻轻一掀将其打开。

    匣子里躺着一支玉簪子。

    晶莹剔透,水头十足。

    坐在一旁的惠昭眨了眨眼,惊呼道:“好漂亮的簪子!”

    碧绿的玉质闪烁着璀璨透亮的光,簪子上刻着清新秀雅的花纹,是楚明熙最喜欢的兰花。

    楚明熙的思绪一下子回溯到那年还住在南边时,容玘在新婚次日早上送她的那支发簪。

    指腹轻轻拂过玉簪子上的花纹,她将手中的簪子放回匣子里,移开视线。

    她瞧得分明,她手中的这支玉簪子,做工远不如从前他给的那支簪子精致。

    坐在近旁的石竹也瞥见了她手中的玉簪子,知道这簪子当是适才容玘送她的首饰,轻声地道:“这簪子水头倒是极好,就是瞧着不像是宫里头的手艺。”

    忍冬伸长了脖子看了看,欲要说什么又觉着有些不妥,便没作声。

    楚明熙恍若未闻,“吧嗒”一声,匣子被她轻轻合上。

    ***

    惠昭今日起得早,又正是贪睡的年纪,没了初来京城时东张西望的新鲜劲儿,只缩在楚明熙的怀里呼呼大睡。

    坐在马车里的几人怕扰了她休息,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周遭只响起一声又一声单调清脆的马蹄声。

    到了驿馆门前时,已是傍晚时分。

    夕阳如血,天边笼罩着一重橙红的霞光,余晖挥洒下来,照得马车也带着一层霞光。

    马车稳稳停下,楚明熙抱起惠昭,忍冬先跳下马车,扶着楚明熙下了马车,石竹和叶林伸手取出放在马车上的行李。

    在马车上坐了许久,众人早已累得腿脚发麻,匆匆用过饭后就回了各自的房里,简单洗漱了一番便歇下。

    楚明熙躺了半晌,半点睡意也无,瞥了眼已沉沉入睡的惠昭,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拢好帐子,捧着匣子坐在桌前。

    今日在马车里她并不曾细瞧过,只拿起药丸粗粗闻了一下,现下仔细看过后才发现,匣子里除却药,还塞着一封书信。

    她略一沉吟,抽出书信将其展开。

    字迹极其眼熟,书信是容玘所书。

    他在信中写着,匣子里的那些药丸可医治她的怕黑之症。良药苦口利于病,望她能按时服药,他还在信中细细写着她当每隔多少日吃下一颗药丸。

    楚明熙从书信上收回视线。

    烛火微微跳动,星星点点的火苗映在她的眼底。

    在桌前呆坐片刻,她回过神来,将书信折好塞回匣子里,阖上匣子,起身将匣子放回原处。

    次日一早,惠昭还沉睡着未醒,楚明熙起来才洗漱过,门外就有人敲起了门。

    楚明熙打开房门,抬眼看见站在门外的竟是个眼生的少年郎,瞧他样貌,年岁至多十八岁。

    她才要开口问他是何人,少年郎已急急道明来意:“楚姑娘叫我好找,我师父给的那些药得吃。除却吃药,还请楚姑娘随我去咱浮玉山上小住一段时日,配合我师父给你医治。”

    他赶路赶得很急,分明是还有些寒冷的初春时节,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汗。

    一席没头没脑的话语,叫楚明熙听得云里雾里,待听见对方提起‘浮玉山’三个字,隐约觉着莫名的耳熟,似是前些日子曾听长公主跟她提起过,待回过神来,担心他们的说话声扰了惠昭的清梦,便跨出客房几步,阖上房门与来人说话。

    住在隔壁客房的叶林听见楚明熙这边闹出的动静走了过来,听了少年郎说的话,立时问道:“你师父可是陆神医?”

    少年郎擦擦头上的汗,视线从楚明熙的脸上转移到他脸上:“正是。壮士认识我师父么?”

    “几年前,某在福建的时候,曾和陆神医一道喝过酒。”

    叶林回到湖州前,曾在外边游历过几年,他医术高明,救死扶伤,身上又带着一种侠客才有的桀骜不驯。那年他途径福建时,因机缘巧合结识了陆神医,两人皆觉着对方颇对自己的脾气,把酒言欢,一见如故。

    少年郎打量叶林的目光中登时多了几分亲切:“您可是叶先生么?我听师父提起过您好几回。”

    “陆神医现如今竟来了京城么?”

    “是。师父眼下就住在京城郊外的浮玉山上。”

    叶林又跟他闲聊了几句,见两人关系略微熟络了些,一些先前不大好开口询问的话便能问出口来了。

    “实不相瞒,你适才劝我家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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