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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雁来月》12-20(第4/21页)
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我妈说你是云城人?”郑云州问。
林西月嗯了声:“是,怎么了?”
郑云州说:“这个餐厅是专做江南菜的,你去尝尝,就当帮我个t?忙,耽误不了你多久。”
“什么忙?”林西月问。
晚风从车窗里涌入,郑云州眯了下眼:“如果味道还可以的话,我也入一份股。”
他这副唯利是趋的商人嘴脸让林西月不疑有他。
她低头想了一阵:“那那好吧。”
林西月心里纳闷,难道就找不到其他南方人帮忙了吗?
但欠了郑云州这么大一个人情,她又不敢拒绝他。
前头袁褚的嘴角蠕动了几下,真的快要破功了。
濯春不就是郑总自个儿的地盘吗?他还要入什么股?
车开到了胡同前的街道上,袁褚停稳了:“郑总,到了。”
郑云州点头:“先回去吧。”
“好的。”
林西月跟着他下了车,徐行在郑云州的身后。
她来京读了两年书,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要不就是赶去赵家,到过的地方很少,这条民国史上名人齐聚的胡同,也只在文旅宣传号上见过。
斜阳余晖从青瓦檐上层层漫开,把半边天空染成了红绡帐子,胭脂般抹在红漆斑驳的门环上。
林西月在看左边的墙洞,郑云州在看她。
他姿态散漫地抄着兜,开口道:“瞧个没完,以前没来过这里?”
“从来没有。”林西月老实承认,“我都不怎么出校门。”
郑云州笑了下:“男朋友呢,他一个本地人也不带你逛逛?”
林西月说:“嗯,付长泾说过要带的,但我总是不愿去,最后一次都没来过。”
刚刚过去的那个暑假,付长泾提出过很多户外约会的方案,但都被林西月否掉了。
她小时候有过中暑的经历,不敢顶着烈日往外面跑,宁可待在图书馆里吹空调。
郑云州眉峰轻轻动了下。
怎么听起来,这段感情仿佛还是她占主导,事事由她做主似的?
付长泾一个三代还吃不住她吗?真够没出息的。
到了两扇雕花木门前,郑云州伸手摁了下墙上的电铃。
林西月借着暮色细看了一番,那两扇门单摆出来是很古朴雅致的,和整条胡同格格不入,但嵌在青苔杂生的灰砖黛墙里,又显得志趣相协。
这儿也不像其他的餐厅一样,两旁有明显的门牌或文字标识,看着就不是正经做生意的态度。
如果不是郑云州带她来,她一个人路过的话,大概会认为这是个荒芜破败的院落,也不知道怎么拨开草堆去摁铃。
后来出入惯了,林西月才摸到了一点头绪,这是四九城里最高维度的圈层,家世地位不到相当的程度,根本进不去这扇厚重的大门。
很快就有穿统一服饰的服务生出来:“郑总,您里面请。”
郑云州侧了下身,对西月说:“走吧。”
林西月会意,先一步上了台阶。
前院方正开阔,站在里面才知道,可能是出于安全隐私方面的考虑,这里的墙壁都做得更高一些。
这儿的总招待俞斌听说郑总到了,赶忙放下手头的事过来。
他小跑到前厅去,刚绕过一副山河永固的影壁,眼睛里就落进这么一幕。
一个面容白皙的小姑娘走在前面,仰头看着墙上的一幅幅唐代仕女图,郑云州走在她后头,慢悠悠地由着她东张西望,嘴角噙了一丝淡笑。
仿佛能由着她这么一直看下去。
俞斌走到他身边说:“郑总,今天唐家的大公子来了,在这里招待客人,二楼还有您几个朋友,我刚醒了瓶leroy上去,要去哪边坐坐吗?”
“都不去。”郑云州摆了一下手,“顶头的房间空出来了?”
俞斌点头:“空出来了,我已经让人去泡茶了,菜还是按老样子上吗?”
郑云州拿下巴点了点前面:“就按这个江南人的口味吧。”
“好的。”
俞斌没敢多问一句。
他家郑总的性格,本就是从不容许底下人多事的。
但走之前,他不禁多看了一眼林西月。
小姑娘高挑清瘦,乌黑浓密的头发垂下来,墙上的射灯打在她小巧的脸蛋上,照出一股透亮的白净。
这位什么来头?是哪家的小姐?
在被郑总亲自领进门这件事儿上,她拔了头筹了。
打进了门,林西月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这些琳琅陈设。
这里在空间布局上,层次感和开放感都很讲究,连一日之中的光影变化也包括在内,线条简约,色调素雅,柔和的水晶灯光折在黑漆屏风上,一股缓缓流动的禅学意境。
再跨过一个格栅,西月仰起头来,看见苍劲郁茂的两个大字——濯春。
她自言自语地夸了句:“这个字写得真好,气势磅礴。”
“当然,这是我写的。”郑云州在她身后说。
林西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吧。
这字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写成的,而他看起来,是那种谁敢逼着他练字,他就敢泼谁一身墨的性格。
郑云州在她身边站定:“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是吧?”
“是,不敢信。”林西月把嘴巴收拢了,她知道自己的神态出卖了她,于是乖觉地换了一条理由,“郑总一个工科博士,年纪轻轻就靠自己挣出了那么大份产业,居然字也写得比别人好?”
郑云州的兴师问罪都被她乱拳打散了。
快笑出来的时候,他用舌尖顶了顶左腮,转了下脖子,嗤了一声。
对着她,郑云州真是有火也发不出来。
这也有鬼。
按说身边奉承他的人也不少,郑云州一贯都是懒得听的,左耳朵进来,右耳朵就出去了,该剐该杀的一个不放过。
就有那么爱听她说话吗?
居然每次都能把他的毛捋得那么顺。
郑云州睨了她一眼,静静道:“少把我当八岁孩子哄。”
看他没动怒,林西月心里松了口气。
她笑笑:“我说的是实话而已。不过,您的字真的写得很好,练了很长时间吧?”
进了房间后,郑云州才跟她讲起了缘由:“我爷爷说我太躁,坐不住,请了个老先生来家里,打小就逼着我练这些。”
旁边候立着的服务生接过他们的外套,分别挂在了屏风后。
西月坐下,哦了声:“是这样,那您现在还练吗?”
“偶尔会,想他老人家的时候。”郑云州端起茶喝了一口,把话转到了她身上,“你呢,谁教你写的字?”
西月的手绞着裙摆:“是我妈妈,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她声音低下去,黑长的睫毛也一并垂落了,打着颤说:“嗯,妈妈死在一个很冷的冬天。她半夜昏倒在路上,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早就冻僵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能和郑云州说这些。
也许是他偶然间流露出的伤感,让林西月觉得他们在某一刻里,有了一份殊途同归的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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