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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雁来月》12-20(第6/21页)
她叫郑总真是好听。
这把娟灵的嗓子,比他手边的酒还要醇厚动人。
如果放在身边当秘书的话,郑云州想,他一天能酥十来回骨头。
他也抬起手腕灌了杯酒,越发口干舌燥。
郑云州说:“不会,我喜欢听。”
“哪有?”林西月轻轻地把酒杯放下,她旧事重提:“那天上山的时候,您说我真能叭叭。”
郑云州笑着胡诌:“那就是夸。你自己不也说是吗?”
西月结巴着:“我我那是不敢惹你。”
他微阖着眼眸看她,八风不动,却像洞察了她全部的心思:“为什么?我看起来很吓人?”
“不,您长得那么好看,哪会吓人呢?”林西月实话实说,“就是有点难以接近,我不敢得罪您,生怕哪句话说错了,要遭殃的。”
又来了。
那股无处排解的燥热又来了。
郑云州难受得吁了口气,不觉把一只手伸到脖间去拧松领带。
摸到了脖子才发现,他今天出门出得急,压根就没有系。
他只好举起杯子,仰头灌了一杯热酒下去。
郑云州压下眸底的烦躁,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没有怪过老天爷,为什么自己的修行会这么苦吗?”
这个问题林西月想了很久。
末了,她松开紧抿着的红唇:“我不能怪任何人,要总是埋怨命运不公的话,就撑不到现在了。”
郑云州点头。
她活得太通透了,什么都明白,所以总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眉眼里有化不开的淡淡哀愁,像二月的烟柳。
菜陆续端上来,林西月都是夹两筷子就放下,摆盘太精致了,精致到她都不忍心吃。
至于酒,那更是浅尝辄止,吃到最后,她脸颊上像搽了胭脂,一股浑然欲滴的娇艳。
郑云州看着她,像小孩子家过年贪新鲜一样,每道菜都兴致勃勃地尝上两口,嚼两下,点点头,又继续尝下一道。
不知道付长泾是不是也看过她这模样?
他人都走了,女朋友也丢在国内不管,干脆提分手得了。
一个大男人,这点利索劲儿也拿不出来吗?
最后一道菜上完,西月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我好了,郑总。”
“时间不早了。”郑云州站起来,考虑到他自己也喝了酒,“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心里再如何觉得不尽兴,也得把她送走。
西月说:“嗯,麻烦您了。”
郑云州陪她一道出来。
庭中灯光昏暗,月亮掩在浓密的阴云后头,照不亮路了。
走下台阶时,尽管林西月已经很仔细了,还是不免踩空了一格,险些摔下去。
郑云州忙伸手扶稳了她:“当心。”
重力作用下,她一只手臂缠到了他的小臂上,为了怕自己跌倒,西月用了几分力气攥住他,将他的衬衫捏出皱痕。
酒酣耳热之际,他们同样滚烫的呼吸撞到了一起。
余韵交缠里,还能闻到席间那杯黄酒入喉时的醇香。
西月刚要挣开他,腰上却多出一股霸道的力气,将她揽了过去。
郑云州的声音很低,很哑,嘴唇几乎要擦到她的耳廓上:“不是又要抱吧?”
“不不是。”西月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我可以自己走。”
这个姿势也太暧昧。
她只要稍微抬一抬下巴,就能亲到郑云州的脸。
她不敢。
甚至为这个想法的产生感到大逆不道。
郑云州是铭昌集团的太子爷,而她是铭昌集团资助的穷学生,怎么看都是云泥之别。
林西月还不至于这么认不清现实。
放开了她后,郑云州一路把她送到了车边,没再逗她。
小姑娘面皮太薄了,脸上一红,连眼波都水盈盈得潋滟t?起来,如同烈日照射下的湖面。
他开了车门,让西月坐上去,对司机说:“送她到宿舍楼下。”
“再见,郑总。谢谢您的招待。”林西月恭谨地和他道别。
胡同里静悄悄的,月亮还是不肯冒出头来,周遭一片暗沉沉的灰影。
郑云州明明就站在她眼前,却像是隔着千万层纱帐似的,怎么也看不清。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意兴阑珊地点了个头。
西月坐在车上,扭过脖子说:“我去r大,走吧。”
看不清就算了。
本来也不是她该认真去看的人。
郑云州对她来说,就和妙华寺钟塔里供奉的舍利一样,只能远远地观赏。
车子开出胡同以后,郑云州才慢慢踱回院中。
不知道哪儿来了一阵风,吹散了天边浓厚的云,廊下扫动一阵竹影。
郑云州看了会儿,心也跟着摇摇摆摆起来。
这注定是一个心烦意乱的夜晚。
第14章 传统 她有男朋友
014
过了一阵子, 里面走出两道熟悉的身影。
周覆上来就咳了声:“把人送走了?”
郑云州没什么精神地说:“走了。”
“唷,我怎么听出了几分不舍啊?”周覆调侃说。
郑云州打开烟盒,给他拨了一支, 自己也点燃了一根,不紧不慢地抽了口。
他把烟抬在手里,也懒得和哥们儿逗闷子:“少拐弯抹角的,有什么屁就放。”
唐纳言这才说:“老周的意思, 你郑公子是不是铁树开花, 交女朋友了?”
“我怎么还成铁树了?”郑云州的关注点奇怪。
周覆哼了声:“独了快三十年, 不是铁树,你还是棵花树啊?刚才那姑娘,总不是聂家的老二吧,你要点头结婚了?”
他还是不肯信。
这可是有严重洁癖的郑云州啊。
当初上大学的时候, 他和他们家江雪恋爱,常常三五天都见不上她面, 碰上了就少不了狠亲一顿嘴, 有几次当着他哥们儿。
郑云州别说看了, 听见也要躲得远远的,像怕脏了他耳朵。
事后还要问:“嘬得真够响的, 那口水在嘴里搅来搅去, 你们不嫌恶心啊?”
周覆被问得垮下脸来。
他只能指着兄弟说:“少给我犯矫情病, 等你碰上喜欢的姑娘了, 我看你亲不亲。”
不管他怎么说,郑云州都只有一句话:“我坚决不谈, 也坚决不亲。”
周覆一直记着这些。
他还曾断言,老郑这个人吧,早晚会在严重洁癖和长期自律里, 把男人那点欲望都消耗掉。
这一头,郑云州否认得很快:“怎么会是聂家的?”
唐纳言和周覆对视了一眼。
这就不好笑了。
两家的婚事都摆到了明面上,据说更私密一点的小局上,聂主席见了郑从俭,两个人恨不得以亲家相称。
周覆把烟从嘴边拿下来:“那这姑娘,是你找来反抗阶级压迫的,还是真对人家动心了?”
郑云州仰起头,吐出一个浓白的烟圈:“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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