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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雁来月》60-68(第8/17页)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分手,也落入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俗套里,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也许在她仍暗暗地想要抓住这段感情,不肯轻易放弃。
尽管她嘴上不说,但她在内心更深层次的心理投射中,被压抑的欲望通过前意识层泄露,才有了这种违背本性的谬误行为。
就像现在,她表现得很正常,审阅文件时一丝不苟,当律师久了,养成了宁可错杀一千的职业病,喜欢逐字逐句地解读。
但只有林西月自己知道,她已经出现了情绪低落和活力下降的失恋应激反应。
好像在处理工作,其实每看一行字都很吃力。
她索性关了电脑,后背贴在椅子上,转头看向窗外。
两三只寒鸦飞过去,在青白的云层里裁出几道细细的纹路。
西月发了会儿呆,忽然手机响了,是黎岫云打来的。
“黎总?”林西月接起来,她说。
黎岫云沉着地应了声:“小林,你现在下楼,到地下停车场来,来我车上拿份文件。”
西月没多问:“好的,马上来。”
她又拿上外套,快步进了电梯。
从昨天刘勤找她谈话,到今天早上听丈夫说,郑从俭昨晚进了医院抢救,黎岫云就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
她特意推了一天的事,就是要和林西月谈谈,关于她们的关系。
林西月很快找到她的车,敲了敲车窗:“黎总。”
“先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黎岫云说。
林西月点头,打开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
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懵懂地问:“办公室说您今天请了假,我以为您不来了。”
黎岫云把车开上地面,面无表情地说:“来找你,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啊?”林西月看着她的脸问。
黎岫云的声音很轻:“你的身世,你先打开那个档案,那是我们的亲缘鉴定报告,上面很清楚地显示,我和你之间存在生物学关系。”
林西月的目光瞥向那份报告,一时说不出话。
她慌张地去拆,打开来快速地读了一遍。
看完了,西月微微张着嘴,呆愣了好长时间,脑袋木得发胀。
黎岫云和她是亲属?
林西月思绪凝滞地问:“您是我的哪一位长辈?”
路口亮起了红灯,黎岫云愧疚而激动地转过脸,温柔地说:“我是姑姑,西月。”
车内开着暖气,可气氛却像是被冰封住了,冷得吓人。
“姑姑。”林西月喃喃了句,嘴角勾出一抹淡笑,“我长大了,也有姑姑来认我了。”
不过她好像不怎么需要了呢。
她这个反应,黎岫云早就猜想到了。
从拿到这份报告,到调查出结果后,黎岫云就一直在想,要怎么和她相认?
好像不管怎么辩解,都无法为自己的失职开脱。
哥哥为了他情人的死,为了他们没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伤心了那么久,花了几年时间都没走出来,渐渐地神志不清,再也拿不动画笔,连人也不认得,最终在一个清凉的夏夜里,他选择投湖自尽,结束了这段漫长的痛苦。
黎岫云点头:“你讨厌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没尽到丁点当长辈的责任,但你父母的事,我想你有权知道,更何况这当中,还牵扯了郑家,你不是喜欢他家老大吗?”
林西月脸色微变:“这和郑云州有什么关系?”
她把车停在京大附近的街道上,带着林西月步行到一座单元楼前。
那栋楼看上有年头了,墙角生出了斑驳的青苔,铁门上一道道暗红的绣纹,到处是自然侵蚀的痕迹。
林西月跟着她上了楼,看着黎岫云用钥匙开了门。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什么地方?”
黎岫云走到窗边,大力地拉开窗帘:“我和我哥住过的地方,他在美院学画画,我在京大读书,我们兄妹就在这里生活。”
阳光漫进来,刺得林西月挡了挡眼睛。
她客观地说了句:“你们两个很不容易。”
黎岫云点头:“是,好在我和他都还算争气,毕业后,我分到了云城,我哥那么年轻,就声名远扬,当时美术馆刚建起来,他是第一任馆长,在那里,他认识了傅盈,一个和他志趣相协的美人,也就是你的妈妈。”
看林西月还懵懵懂懂的,她索性说得更清楚:“那天你买回去的,是你亲生父亲的画。”
林西月眉头一蹙,眼神惶惑而惊讶,像无意间被命运射中,一箭封喉。
她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天了,她才缓缓地问:“那么,连老师画的是谁?”
“也许是他想象中的你,又或者,是路上碰到的一个小朋友,就画了下来。”黎岫云也解释不清这份心灵感应,“因为他不可能看过你,你妈妈难产死了以后,他以为你也不在人世了。”
难产?
林西月后背一僵,眼神摇晃地问:“他是为这个自杀的?”
“是,他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疯了很长时间。”黎岫云说。
这里很久没有人住,窗户已经关不拢了,北风从外面呼啸进来,穿过她啼笑皆非的人生裂缝,哀冷地吹在她脸上。
林西月冷嗤了一声:“他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傅盈有家庭?”
她无法喊出妈妈两个字。
在她的心里,林施瑜是唯一的母亲,把半生都奉献给了她,谁都不可替代。
黎岫云低了低头:“对,我给你把这个故事讲完吧。”
经过也不是很长,加上黎岫云清晰有力的表达,林西月听得很明白了。
但她仍然有个问题。
林西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发颤的声音出卖了她。
她的指甲掐入掌心里:“苏占庭这么做,是为了报复连老师吗?他不喜欢我,就一定要把我扔掉?”
黎岫云无奈地扯了扯唇:“傅盈是他的夫人,又没有可以仰赖的娘家,他头天说她需要静养,第二日傅盈就到了乡下。日常也只有他去探望,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后来我们只听说,傅盈难产,死在了手术室里,孩子也没保住。”
林西月哼笑了声:“你们那代人,好像比我们还要盲从,还要轻信。”
“是,你可以怪我,姑姑这辈子对不起你。”黎岫云看着面前这个眼波如流,肖似自己的女孩,“我哥道德败坏,做出这样的事情,苏占庭不但没找他麻烦,反而忍气吞声,把影响降到最低,妥善地保全了我哥和傅盈的名声,当然,也是保全他自己。除了郑从俭一家,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回事。”
可她最怕的,就是被郑家人知道。
林西月苦涩地笑了下:“为什么他家会知道?”
黎岫云说:“当时他是一把手,没有什么事情瞒得过郑从俭,但他是个最讲义气的,苏占庭也只信他一个。”
林西月眼神空洞,像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新闻,语气冷淡地总结:“因此,外面的人听说的,都是苏占庭的太太傅盈死于难产,母女双亡。而著名画家连山作风轻浮,勾搭上有夫之妇,为情而死,没人会把他们两个联系起来。”
话虽如此,但对身涉其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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