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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过期苹果》60-70(第10/23页)
声音厉起来:“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当初约好的前提是:你看着他安分守己,绝不惹事。现在伙同游刚一起查我算怎么回事呢?”
梁庆将双手背在身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镜片后的目光闪了又闪:“我没发现这件事,而且梁聿脑子已经让你给砸坏了,庞市长这次应该放心了吧?”
“呦,好大一顶帽子,谁证明是我干的了?梁老弟你儿子出事了不要怪我啊。”他歪靠在凳子上,“没砸烂,真是幸运。”
“这次是真失忆了?”
“真的,有医院开具的证明,您可以仔细去查。”
“呵。”庞博冷笑一声。
烟雾还没散尽,呛得人眯起眼睛,在尼古丁的浸泡下,庞博像是觉得好笑,揶揄起来:“有的时候真想问问你……”
“活到你这个地步,辛辛苦苦才娶到手的老婆走了,除了过年基本不休假,连孩子也陪不起,飞黄腾达以后老母亲也还是一个人住乡下,大家好像都怨你。梁庆啊梁庆,从俾县到华城的这几十年里,你得到了什么呢?”
顷刻间,一直攥着的手松掉了,梁庆笑了一声:“是,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愧对一群人。”
庞博才懒得搭理他愧疚不愧疚的,“我最后警告你,就算再把我查一遍,也无非悲剧重演,之前我怎么过来的,现在仍旧怎么过来,我在华城扎了大半辈子的根了,你撬不走我,本本分分为我做事。”
“否则,我名下那些脏事,下一秒,也能变成你的。”
“如果你老家那些……穷得叮当响的俾县村民,看见自己一块钱一块钱省吃俭用、种地卖鱼才合力送出山坳坳的唯一一个大学生——你。”庞博拖长声音,指了指他,笑,“变成人人喊打的贪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他一个人自说自话,还摇头叹息:“你们水河村,到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能走出去啊。”
“是基因吧。”庞博讥讽地嘲笑,“穷人啊,蠢货啊,都是有基因的,种好地卖好鱼得了,从古到今,良好的教育体制都是赋予有钱人的特权。”
梁庆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像以前一模一样,被批评的时候就低着头,沉默地接受,父母骂他的时候他低头,王依曼骂他的时候他低头,庞博骂他的时候他低头。
“所以才嫌你们这种人烦,穷就穷呗,接受它,非要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搞什么跨越阶级改变命运,那几年里搞什么扶贫我都累了,那些钱给你们有什么用,盖学校、发棉袄,造出的人才在哪儿啊?哪儿呢?你吗?你不是给我当狗呢嘛梁庆哈哈哈哈哈。”
如同幻听一般,那道令人作呕的,恐怖的笑声还一声声击打在耳边,梁庆回过神来,才发觉屋子里没有人点烟,那道留在鼻息之间经久不绝的苦味儿,是茶水的气息。
手中的茶已经凉掉了,看着对面,他两个孩子的眼睛,梁庆说: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崔广平手里的那些检举材料,的确在我手上。”
第 65 章 苹果树
文件在他那里,从崔广平死亡的那一刻,就被交到了他手里。
梁庆是最后一个见过崔广平的人。
但是他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崔广平大抵想错了,他就是一个奸诈自私又懦弱的小人,东西落到他手里没什么价值。
庞博说他就是条听话的狗,梁庆就是,除了躲、避祸,他什么也不敢做。
梁初楹听见他的话,问他:“一直在爸手里,那你为什么还要给庞博做事?”
很正义,很天真的发言,因为他手里有证据,所以他应该揭竿而起,为自己的友人平反,打击所谓的……黑恶势力,电视剧和课本都会那么教,是一个大胆的、有义气的正常人的想法。
其实丫丫比他要做得好,好多了。
梁庆告诉他的女儿:“因为我不是好人。”
因为他舍不下这些东西。梁聿低着眸子,视线很轻地在他身上落了一瞬,说话的声音一贯的了无情绪:“是么?我并不高兴。”
男生仍旧笑得灿烂,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轻低了头,把手收回来往身上蹭了蹭,动作很优雅。
下一秒,他转头重新向梁初楹伸了手,两个眼睛弯起来,他自报家门:“我叫徐寒健,很高兴认识你。”
梁初楹这几天重感冒,本就迟钝的思维简直像卡在一起的齿轮,根本转不动。
她只是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然后很慢地伸手握了一下,粗着声音说:“你好。”
徐寒健梁和地松手,然后突然叹了口气,用一种很遗憾的口吻说:“师兄,你不该沦落至此的,现在居然到了这样的珠算班里,不觉得憋屈吗?”
梁聿从始至终只是冷着眸子睨着他,“你用不着担心我。”
“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徐寒健突然变脸,撇开眼睛冷嗤一声,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轻飘飘留下一句:“丧家之犬罢了。”
声音不大不小,他们却听得足够楹晰。
梁初楹说话带着鼻音:“他是你以前的朋友?性格好讨厌。”
梁聿:“不是朋友,只是之前恰好在一个班里。”
梁初楹“哦”了一声,又打了个喷嚏。
集合营的氛围很奇怪,努力的人能一直熬到大半夜,大堂里都是啪嗒啪嗒的敲算盘的声音;也有很散漫的公子哥,自认为自己天下第一,成天去空地上打球,然后回来倒头就睡,他们班的老师也是对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初楹她们肯定是前者。
虽说祝元宵之前跟梁聿闹过不愉快,可到了这儿也是梗着脖子问他一些技巧性的内容,梁初楹每次看着他找各种借口面色不善地跑到梁聿面前问问问题都特别想笑。
“刘凡想问你”
“赵梓吟想问你”
“胡玉婷想问你”
直到某一次梁初楹坐在梁聿旁边,看着祝元宵又皱着眉红着脸跑过来,支吾半晌也说不出什么,梁初楹就打趣他:“我们班的人都被你拉出来问完了,这次又是谁要问梁聿问题?”
祝元宵的脸涨得通红,舌头打结一样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梁初楹被他这傻样逗乐了,在旁边闷着笑,梁聿好像无知无觉一样,淡着表情说:“随便问,不用找什么借口。”
意思好像是:我知道每次都是你想问。
糗成这样,祝元宵“哼”了一声就端着自己的算盘,同手同脚地走了。
梁初楹干脆不憋了,大声笑出来。
她还感冒着,嗓子又干又疼,没笑一会儿就开始咳嗽,为了避免传染,她立马偏头拉上口罩,自己闷着声音咳。
好不容易舒服一点后,梁初楹才把身子坐正,趴在桌面上,神色恹恹,很小声地嘟囔着:“我这感冒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她坐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座位已经空了,梁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走了,她毫无察觉。
大概两分钟后,梁初楹才看见梁聿端着一杯白开水过来,那白开水上还汩汩地冒着热气。
梁聿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状似不经意地说:“喝点热水,吃过药了吗?”
“药是吃过了,但这水可能喝不下去。”她嗓音无比艰涩。
梁聿歪着头看向她,眼神好像在问:“为什么?”
梁初楹禀着一副很无奈的表情,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看起来就烫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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