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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过期苹果》60-70(第14/23页)
,这是她习惯性的小动作,说话喜欢拉一下别人。
梁聿轻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僵硬地偏过头来,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就好像有窗外的阳光跳在他小臂上。
见他怔着,梁初楹又想起之前梁聿好多次把她的手拿开的事情,察觉到梁聿不太喜欢这种身体接触,所以她反弹似的把手悬在空中,小声说了“对不起”。
“我以后不碰你了。”她忏悔。
教室本来占地就小,还摆了足足三十二张桌凳,坐下的时候前胸几乎贴着桌沿,所以梁聿很慢地转过身子,面朝她,漂亮的眉微微蹙了起来:“你好像没理解我的意思,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也不是天赋人员,让我教你什么呢?”
“这下更好啊。”她两手一拍,“如果你太聪明可能还教不会我,因为天赋是教不给我的,但是技术可以。”
梁初楹思索了一会儿,下了结论:“又不是只有脑子好的才能叫天才。”
梁聿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回过头去,说话语速很快,又带了点儿刻意的懒腔:“随便你。”
教学计划自此敲定,但是什么时候教、在哪儿教,梁聿通通只回两个字:“随便”。
东区桥头新建了一条商业街,前几天剪彩的时候还上过地方台的电视。
那块儿原来是珠算协会,附近还开了一连串的珠算班,后来珠算协会迁址了,本来还留下不少珠算班,这一下子全被收购后拆了。
梁初楹很少出门,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然要去好玩一点的地方,于是就跟梁聿约了在商业街见面。
现在她的算盘简直堪比她的命,梁初楹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算盘给包住,小心翼翼地装进书包里。
梁聿是个很准时的人,但梁初楹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果然迟到了,她到的时候看见梁聿蹙着眉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本来以为要被教训了,结果梁聿开口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我们不是来学习的吗?”
街上正有人在敲锣打鼓地游行,一个锣敲下去,响得梁初楹没听楹梁聿的话,她大喊了一句:“你说什么?”
梁聿叹了气,略略低头,嘴唇靠近她耳廓,“我说,这么吵的地方,怎么学?”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有人凑在你耳边说话,每一次呼吸都楹楚可闻,热气扑在耳畔,饶是梁初楹活了十八年,也觉得新奇。
一语完毕,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停了几秒才回:“我打听过了,拐进去有一家新开的咖啡店,那里很安静。”
她笑嘻嘻的,“而且学完了一出来就是小吃街和电玩城,还能放松一下。”
梁聿侧眸看着她,直接戳穿:“所以你的重点是后面那句吧。”
梁初楹心虚了一下,然后嘴硬道:“才不是,我真的想来学习的。”
咖啡店开在比较偏的角落,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热闹,所以很少会有人在这里驻足,店里很空,只有两个人招呼生意。
点单时,梁聿很松散地靠在小沙发上,指尖一点点掠过餐单上的字,漫不经心地垂着眸子,看起来就像家世显赫的富家小少爷,举手投足都很矜贵。
这让梁初楹更好奇了,一点完单她就凑上去小声问:“你不会是什么落魄少爷之类的吧,会不会马上就冲出来几个黑衣保镖说:‘少爷,老爷让我们接你回家。’”
她还刻意模仿了保镖的语气语调,听起来很滑稽。
梁聿被她逗乐了,“你无不无聊?”
梁初楹耸耸肩,嘟囔着:“确实有点。”
梁聿:“那就练题。”
梁初楹:“恐怖。”
身后再没有王栩文的声音,梁初楹快走到转角了,才听见另一道声音:“不是来送酒的?还有什么别的事忙。”
梁初楹停了步子,走廊里暖光灯的灯光投射在地面的软毯上,那道声音清冽,不带丝毫情绪,寡然得像山野的雾,淌过清润的草叶。
梁聿抱臂靠在门边,扬了扬眼,一双狐狸眼上挑,暖色的光映进他漆黑的眼。
青年像是刚从赛车场里出来,连衣服都没换,黑聿相间的底色,胸口两侧缀着拉链条,链头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了几下。
王栩文看看他又看看梁初楹,踱到梁聿旁边小声说:“你先进去吧,你俩这关系有点尴尬。”
梁聿斜眼看了他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角轻微抿住,浑不在意地继续冲梁初楹说:“把酒送进来吧。”
梁初楹根本不听他的,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车轮轧过地毯,拐过转角的时候,梁聿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印记,他几不可闻地眯了眼,身子往旁边靠了靠,脑袋轻抵在门框上。
王栩文哑然几秒,小声说:“她脾气还是这么犟。”
“怎么?”梁聿的视线还落在远处,意味不明地咬着字,“后悔当时没追到?”
这件破事儿也值得他记这么久。
王栩文缩了缩脑袋,扯了他一把,“行了,人家根本不想跟你见面,咱们继续办庆功宴吧。”
包厢里都是一些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梁聿在门口靠了一会儿,最后拉上门进去了。
此后他就显得兴致不太高,青年把脖子抵在沙发靠上,指尖微动,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枚彩色糖纸,送到嘴边用淡色的唇抿住,齿间衔住糖纸边缘。
梁聿的眼皮微微下落,鸦色的睫遮覆住漆色的瞳孔,房间里的音乐声很大,头顶还有不断晃动的灯球,五颜六色的光缠绕在梁聿指尖。
时间过了太久,已经闻不出来这枚糖纸以前包住的是什么口味的糖了。
他眨了几下眼,神情恹恹地把糖纸扯出来,塞回口袋里。
有人问着:“酒还没送过来吗?要不然打个电话问问?”
王栩文慌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梁聿,见后者的情绪毫无波澜,就撒了个谎:“刚刚送了一次,我让她去换一瓶了,再等等吧。”
梁初楹是不会再给他们送酒去了,她把推车推回去以后,王姐追着她问了很久,梁初楹的兴致不太高,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咳嗽,说淋雨感冒了。
因为下了很久的雨,会所里的客人本来就少,也没有需要梁初楹的地方了,王姐干脆就让她回家歇歇。
梁初楹换回了冲锋衣,启唇死死咬住拉链头,走到会所门口的时候,她看见门框上挂了个晴天娃娃。
风太大了,地面的落叶囫囵滚了几个圈,晴天娃娃在风中左摇右摆,梁初楹侧眸久久注视着,耳边的雨声经久不停,大雨冲刷着这个世界,仿佛要让他们漂流回到几年以前,回到见面对视的第一眼。
她仰头看了看天。
阴霾一片。
干妈拍拍她后脑勺,说话气短:“别还没到最后就做最坏的打算啊。”
门口还有很多新闻媒体,毕竟这是华城的重大新闻,门外几乎是井喷式地聚满了各种摄像机。
开庭前几分钟,几个人坐成一排,梁初楹抬眼,看见他爸被带了上来,眉眼都耷拉着。
万宝丽坐在旁边,拿了个本子出来顶了顶她的胳膊,梁初楹一看,以前她见过,是万宝丽用来记电话的本子。
她疑惑地接过来,万宝丽示意她一边听一边看。
笔记本的封皮很破了,翻开第一页,名字那栏是用蓝色钢笔写下的“崔广平”三个字。
梁初楹眸光闪了闪,因为一夜没睡,眼前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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