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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北岛长夜》20-30(第10/27页)
不掩饰地赞叹:“哇!好漂亮。”
转过头去,贺砚舟正看着她。
她问:“我们误闯进来?还是你本就知道?”
贺砚舟环顾一下四周,确定是这片区域:“本就知道。春夏交替时,花更多,颜色也更漂亮。”
朱序拢住长裙,蹲下来仔细观察,确认是从未见过的种类。
这花上下相叠,分为两层,
上面一层纯白色,花瓣圆润;下面一层则有尖尖的角儿,热粉色,向外舒展着。掩在花瓣底下的尾巴有些像水母绷直的触手,美丽又奇特。
她用手机搜了搜,才知这种野花叫做耧斗菜,一种生命力顽强的毛茛科植物。
朱序问:“我能摘走几枝吗?”
贺砚舟点头:“大自然的馈赠。”
朱序起身,把手递给贺砚舟:“帮我拿一下。”
贺砚舟垂眸,见她手背骨骼和筋络已绷到极限,那攥紧的拳头,像是一个撑满馅料的小包子。
他手从兜里抽出来,摊开掌心。
她松开五指,东西悉数掉落,原来是一些精致的小贝壳,粉的、白的、紫的,还有几枚圆润半透的石头子。
许是攥得久了,已沾染上她的温度。
贺砚舟仔细瞧了会儿,其实在他掌心也不过一小堆儿。
他收拢手指,及自然地放入自己兜里。
朱序认真挑捡着,已走出几米远。
她穿一件长及小腿的白色连衣裙,中袖,宽松,不显玲珑腰身。他不懂衣料材质,只觉得穿在她身上轻薄如蝉翼,有风吹过,裙摆灵动飘逸。
一直觉得朱序虽瘦但不失肉感,见过她穿凸显身材的衣服,却更喜欢她此刻的简单、自在。
贺砚舟转向别处瞧了眼,又瞧回她,喊她名字:“这边多。”
朱序提起裙摆走过来,蹲在一簇花丛间,挑中最饱满的两枝。
没多久,贺砚舟又在身后唤她:“过来。”
朱序起身,走到他脚边蹲下。
几次三番,她觉得不对。光见他指使自己走来走去,他却插兜站着,半分腰都不弯,跟溜小狗似的。
他再开口,朱序不理了。
远处的海风徐徐吹来,耧斗菜随风摇曳。
她蹲在那儿许久都没动一下,贺砚舟只好返回,本想凑近了看看这朵小蘑菇在做什么,谁想她忽然扬起手中的花,戳向他的脸。
贺砚舟只偏头躲了下,除此没有太大动作:“幼稚。”他眼神警告。
“你才幼稚。”朱序并没因他故作严肃的样子败下阵来,反而心情不错:“我是小狗么?”
贺砚舟淡笑着不答,抬手在她头顶乱揉了一气,还真把她当成宠物了。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有一瞬的沉默,暗暗嘲笑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玩起小屁孩“越喜欢越捉弄”那一套。
朱序转身朝前走,不知不觉,手里的耧斗草已经一大把,再去采摘恐怕会浪费这份馈赠。
与贺砚舟走到山坡顶,找了处平坦的地方坐下来。
太阳已升至半空,还好头顶有棵小树可以遮阳。
这处视野极为开阔,几乎将整个小岛尽收眼底。目光向下,是学校的红屋顶,远则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一搜小船在洒了金光的海面上无声飘摇。
安静时,耳边充斥风吹草丛的簌簌声。
朱序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如果真有轮回,盼望自己下辈子的经历能如白纸般干净,可以在这小岛上简简单单过完一生。
沉默良久,她转头去看旁边那人。
贺砚舟分开长腿坐着,手臂搭在膝盖上:“你觉得窗口外的风景会令你心情变好,这个位置才无可替代。”
朱序一顿,他是为了与她分享绝佳景色,才爬上这片山坡的?
她问:“你以前经常来?”
贺砚舟说:“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上来。”
“你那时几岁?”
“十三四岁?记不清了。”
朱序想象不出那时的他会是什么样,对他最初印象便是高一时白衬衫牛仔裤、有着一双幽深眼睛的男孩。
他当时剔了短短的寸头,个子很高,有些单薄,话不多,但男生女生缘都挺好。
一时没再问什么,朱序感觉接近脚踝的小腿处传来丝丝痛感,掀开裙摆,那处皮肤竟出现数道血痕。
贺砚舟侧目也注意到了,眉心微蹙:“怎么弄的?”
朱序发懵:“我不清楚。”
“这么多条划痕,你没痛感吗?”他问:“有纸巾没?”
“有。”朱序把斜跨在肩膀上的手机绳转到身前,壳子后面有个小口袋,也仅仅只够放两张纸巾的。她抽出其中一张递过去,贺砚舟抬起她小腿,将自己的腿伸直放平,给她垫着,展开纸巾擦去四周尘土,又轻轻拭了下溢出的血珠。
朱序这会儿才感觉到加深的痛意,紧抿住嘴唇。
贺砚舟抬头瞧了她一眼:“很疼?”
“还好。”
他目光再次落到那些擦痕上,确认不再流血,且没严重到需要立即处理,才转移她注意力去逗她。
他故意严肃瞧着她的脸,抬手用指腹蹭了下:“我看看,怎么像是流泪了。”
朱序嗤之以鼻:“我才不会轻易哭呢。”
贺砚舟一挑眉,意味深长地笑笑:“是么?”
朱序听出他语气揶揄,忽然间想起,有次被他害得掩住脸泫然欲泣。
朱序感觉浑身不自在,连与他对峙的勇气都没有,只低头装作查看伤口,用说给自己听的声音小声嘀咕:“瞧瞧,又不正经起来了。”
贺砚舟并不无辜,所以没做反驳,只无声一笑。
天空湛蓝,云像棉絮般,仿佛伸手就可触及。
贺砚舟放下她的裙摆;“学校旁边有药店,回去时买瓶药水和棉签。”他将用过的纸巾团
作一团,攥进掌心:“高中时,也见你哭过一次。”
朱序完全没印象:“我怎么不记得。”
“没长心呗。”
她默默白他一眼。
贺砚舟:“当年学校食堂的厨师做菜爱放花椒,学生们吃不惯。”
经他提醒,朱序好像有些印象:“无论什么菜,都能挑出一小堆儿,大家说厨师家里是卖调料的……很多同学都由家长来送饭。”
贺砚舟点头。
朱序如同失忆者,不经意间,记忆的碎片慢慢拼凑起来。
她那时是别无选择的,母亲走后,朱震不愿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继母沈君倒会说一箩筐的好听话,但家里米袋子放哪里她都不清楚。
有天早上,朱震一反既往地告诉她不要去食堂打饭了,中午给她炖肉送过去。屠宰场新送来一批猪肉,朱震爱贪小便宜,买了打折的,肉质不算新鲜。
想是囤积严重,一时滞销,家里炖些来吃,帮助分担。
朱序不以为意,便应下来。
中午时,朱震把满满一整盒红烧肉送到班级里,打开盖子,四四方方的肉块上裹着厚重酱油,在大量香料的遮掩下,竟飘香四溢。
那时,同学们三五个凑在一起吃午饭,朱序拿起筷子,就见朱震将饭盒端起,转向旁边的男生:“同学,尝尝叔叔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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