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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半夏生》17-20(第3/10页)
情。
“你是三年前的哪一天出的事情?”
她问。
……
傅瑾承面露苦色地回忆着,那段过往对他来说太过惨烈,即使就是这么简单的回忆日期,也带着鲜血淋漓的回忆。
“九月二十六日。”
傅瑾承得嗓子像是被那些翻涌上来的苦涩堵住,就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子,他痛苦地阖上了眼,声音之中的苦意确无法掩盖。
他知道她想听什么。
“就在我们正式交往的第二天。”
他们是九月二十五号正式交往的,但是就在第二天,那些美好的畅想都被这一场车祸完全打散了。
干干净净的,就连一丝念想都没有都给他。
“当时被施工车撞到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下身已经没了知觉,那时候我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傅瑾承看向她,那些回忆太过痛苦,他的手终于克制不住,想要去寻觅她的手。
他是侧躺着的,被自己那已经丧失知觉的身体挡住的,隐隐约约之间,他有些辨别不清。
傅瑾承只能在被子上摩挲着,想要通过被褥落下的角度去一点点辨认着。
好在,她的手正好压在下方的褥子上。
傅瑾承试探着,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宋知念没有回握,却也没有推开。
“傅瑾承。”
随着他的诉说,宋知念感觉自己的眼中已经浮上了一层的水光。
“我很生气。”
她在他的面前一遍遍说着生气,但眼角的泪水却完全不受她控制一般不断地落下。
“我真的很生气。”
宋知念强调道。
“作为你当时的女朋友,所有人都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就连老师都能知道,你为什么就不告诉我一个人?”
“——你凭什么,就不告诉我?”
这是她三年的执念,她甚至有时候自己都会反问自己,是不是她自己当时没有做好,是不是那段感情在前面的铺垫还不足以支撑他对她的信任。
她终于将这个徘徊在自己内心的问题,一股脑地倾泻了出来。
这句质问带着三年的时光,就好像是当年的宋知念站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眉眼生动活泼,身上还没有这三年岁月的沉静,没有那些愁与怨。
“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我没……”傅瑾承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他从来没有不信任她,他没有告诉她是怕她伤心,他那时候在救护车上都不能确定自己是死是活,他不能让宋知念因为他而沉郁,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和自利,去毁了宋知念的生活。
她还那般青春,她还那般快乐,怎么能因为他的事情,去破坏一个女孩子最为自在、愉快地生活呢?
那些话如鲠在喉,却只能挤出破碎的片段。
“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毁了你。”
傅瑾承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当时还在大二,你还有最为宝贵的读书的时光,而我已经是如今这样了。”
“如果利用你的感情让你
留在那样的我身边,我会对自己不齿、我会唾弃我自己。”
“那样的我,不值得,也不配拥有你的爱。”
无论是那样的身体,还是那样的人格。
宋知念猛然把自己的手从傅瑾承的手下抽出。
“可你配不配,值得不值得,是由我来决定的,而并非你站在我立场上的一厢情愿。”
他替她做的选择,她从来都不需要。
宋知念的手抽出得实在太快,快到连傅瑾承都还无法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手按在了他的枕边。
傅瑾承躺得实在太低了些,她这样的动作,像是给他结结实实地来了个床咚。
宋知念皱了皱眉,按下了自动升床头的按钮。
床头一下子升为了三十度的夹角。
她的动作未受调床的影响,但是傅瑾承却不一样。
发烧加重了体位性低血压的发作,角度的骤然升高使得他的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他不由得蹙眉。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宋知念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太快,调个床头这些在常人看来无伤大雅的动作,令他好似有些难忍不适。
“我不知道调床头你会难受。”他眉间的紧蹙未消,宋知念有些无措道:“你还在发烧,要不还是先躺平休息吧?”
傅瑾承勉强着睁开眼,他的眼前还是一片的模糊,大脑也因为床头角度的改变而突突地发着疼。
但是他突然不想听宋知念的话了。
“不要。”
模糊的身影已经在眼前若隐若现,傅瑾承撑着力气,将手环在了宋知念的腰上。
夏季的衣物布料单薄,他的体温沿着布料一路向下,触到了她的肌肤之上。
她没有抵触。
这样的发现让傅瑾承忍不住欣喜。
理智的盾牌因为生病的缘故而越发脆弱,而格外敏感的情绪却在此时破土而出,将盾牌击锤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缝。
他用了力,试图去抱住她,但是他现在的躺姿势还无法将她环抱进自己的怀中。
傅瑾承只能单手抱住她,试图离她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思念随着欲望,在痛苦之中破土而出。
背部依旧在痛,那些痛是随着扎在体内的钢针进入了骨髓啊,大脑也生疼得慌。
可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的唇已经能碰到她的耳垂,他已经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她没有明说的担忧。
“念念”
“念念”“念念”
他干涸的唇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就好像在确认她的存在是否真实,就好像在确认她的默许是否是一场虚妄。
宋知念轻声嗯着。
他只要喊,她就会回他。
直到他终于,像是疲惫般的,将头抵在了她的颈间。
“念念,”
“我真的好累。”
他的呼吸是炽热的,额头上的滚烫就那么愣生生地抵在了她敏感的脖颈间。
“我每一天都很累,每一天都在想我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每一天都在想,为什么上天要让我这般可怜的、悲惨地活下来。”
傅瑾承的声音不大,像是在喃喃。
他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他的力气光是压着应对浑身的刺痛就已经足够耗尽了。
但他还是想说,想趁着发烧,趁着自己可以难得的任性,趁着他还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点心软的时候,一口气说完。
“那些仪器每天都做着无用功,那些复健的动作每次都让我气喘吁吁,却毫无进展,我爬不上那些会自己滑滚的瑜伽球。”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喷在她脖颈处的热气却越发的滚烫。
“你先别说了。”宋知念被他的温度惊到,想要挣扎开他的怀抱。
可他这次却是压得她牢牢的,就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念念,我没什么力气了,我想对你说完。”
傅瑾承说着,猛地咳嗽了几下。
“我已经是一个残废了,无论我做多少复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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