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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现在可以相爱》50-60(第24/40页)
白日空气中糜烂的养分,它在腐败,它在溃烂,它需要有人将它连跟切除。
盛家在上个世纪做瓷器生意发家,后又涉猎茶叶、钱庄、丝绸等。这座宅院初建之时,名声大噪,盛家为了能让家业不败,还立下祖训——宽厚待人,谦卑自持。
只可惜创业者的奋斗精神在纸醉金迷的守业者中,早已变了味道,如今的盛家一代不如一代,说是百年家业,其实内里早就四分五裂,但凡这时候有外力进入,便会不堪一击。
盛老爷子高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握着龙头拐杖,用力地碾动,他的目光阴鸷凶狠,左边是坐在轮椅上半瘫了身子的长子盛明辉,右边是那个嗜赌成性的小儿子盛明耀。
盛嫄没有害怕,也没有丝毫的退缩,视线在这三个人的脸上一个一个地望过去。
她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甚至是得意。她化了妆,穿了好看的衣服,还喷了喜欢的香水,冰冷的空气里只有她的味道最强烈。
这样的场合,是该有个盛大隆重仪式,就像剪彩,盛嫄想要是再有台摄像机就更好,把这些全都拍进去,逢年过节拿出来滚动播放,应该会更有意思……
“是你干的?”盛怀安低沉的嗓音在厅堂响起。
“是我干的。”
盛怀安没有说话,他从太师上站起身,手里的拐杖在地上咚咚的撞击地面,直到在盛嫄面前停下,突然他伸出手去,掐住了盛嫄的脖子,那个力道让盛嫄窒息,好像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会被盛怀安掐死。
“你疯了是不是?”
“我就不该让你再回盛家,我就该让你被打死在他家!好歹他家也能欠我们盛家一条命,你还有价值!!”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东西给我带回来。”
盛嫄铁青着一张脸,被盛怀安甩开,边喘着气边笑——
“来不及了,老太太的骨灰已经被带去京北了。”
“你知道的京北那个老太太想了一辈子的女人”
这是盛家不能提的事,盛明辉*跟盛明耀原本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样子,可听见这话瞬间就变了脸色,两个人全都低下头,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他们不在乎姜淑怡的骨灰去了哪,他们怕的是盛怀安会连带他们一同怪罪。
“我打死你!”盛怀安扬起手里的拐杖就要砸下去。
“你打!你打死我最好!到时候盛家的那堆烂摊子,你就让你的两个儿子替你去收拾!!”
盛嫄全身的气血往上涌,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声音在颤抖了,她只觉得这一刻痛快极了!
眼神讪鄙,死死地盯着盛怀安——
“这就受不了了?觉得男性自尊被侮辱了?你一次次打我母亲,羞辱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我只恨自己醒悟的太晚,我应该早就这么做了。”
“你逼得我母亲跳楼,让她摔断了腿,一辈子都跛着,你见过她的腿上的伤口吗?你知道腿疾每次发作起来那种蚀骨的疼痛吗?你成天装模作样拿着那个破拐杖,你装给谁看!!”
“她跳了楼,你还叫人打她明明是你害死自己的孩子,却把罪责都推到我母亲身上,你才是那个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的变/态!!”
“我母亲这辈子心里想的只有那个女人,你以为你困住她的人,就能困住她的心?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你觉得她是疯了?她不是她是在和自己心里的人说话!她以为她爱吃糖?爱吃糖的根本就不是她,是她心里的爱人;你把她们来往的书信扣住,逼着她们失去联系,可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赢了吗?我母亲每天照旧写信,寄不出去她也写,生命最后的那段时间,她连说话都那样艰难了却还是写了满满的一个日记本,她从来都没有因为你的折磨忘记过心里的爱人,她生命最后一刻,想的念的也是心里的爱人!”
从安岛到京北,分隔天涯又怎么样?
两人的心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你以为你给了我母亲一个容身之所吗?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这个破地方没人想待,要不是你困住她,她早就走了,她爱的人一直都在等她,现在好了她们能在一起了,至于你”
“盛怀安,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混账!”
盛怀安给了盛嫄一巴掌。
盛嫄被他打的摔倒在地,耳朵发出嗡嗡的轰鸣,嘴角也被打出血,右边脸颊瞬间高肿起来。
可她心里烧着一把火,并不觉得疼,她终于把盛怀安那颗肮脏心捅破了,也把自己一直积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盛怀安被气到涨紫了脸,捂着胸口直往后退。
盛明辉瘫在轮椅上不能动,盛明耀却扶了一把,像是讨好似的,要指责盛嫄。
可他还没出声,就被盛嫄凌厉的眼神逼退回去——
“你闭嘴!你没资格说我!”
“你们都是她生出来的孩子,你们做了什么?眼怔怔看她挨打!你们无动于衷!”
“真该掐死你们!”
盛嫄觉得这一幕既可笑又可悲,姜淑怡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可到头来却变成刺向她的尖刀。
产翁制在这一刻照进了现实,他们不感恩戴德自己十月怀胎的母亲,却拼命维护那个只装作孕妇,模仿生育的父亲。
“你们这样对她,你们的孩子也会这样对你们的,你们会遭报应的!”
盛怀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好像看见了那个曾经把刀抵在他脖子要杀死他姜淑怡——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你是盛家的女儿,没有我会有你吗?!”
“我要是能选,你以为我会想当你的女儿吗,我一想到你是我父亲,我都恨不得去死!”
盛嫄嘴上的唇膏花了,她也不在乎,抬起手背用力抹掉,让它彻底乱到底——
“你算父亲吗?现在跟我讲我是盛家的女儿?你逼着我结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我父亲?我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我父亲?我只是想要离婚你却从中作梗,没有一家律师敢接这个案子,让我的婚姻官司被拖了十年”
“十年”盛嫄哭了,她被掐住脖子的时候没有哭,被打了也没有哭她现在哭了“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盛怀安我被你毁了我再也找不回我的十年”
盛怀安没有心,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甚至连一丝难过都没有——
“不是我毁的你,是你自己毁的你自己,当初你如果不离婚,现在也不至于连个孩子都没有。”
“我才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生出你这样一个怪胎来,你是女人吗?你没有家庭,没有丈夫,没有孩子,你太可怜了,你太悲惨了你会一无所有会一个人孤独到死,你死的时候连一个能埋你的人都没有,你会发臭发烂!”
盛嫄浑身抖着,盛怀安忽然面色一转,暴怒的态度缓和下来,变出另外一张虚伪的面孔——
“我就是太疼爱你了,才让你为所欲为你小时候多乖啊,都是被你那个妈教坏的,我不该让她留在家里,我应该把她关起来这样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凄惨”
“老太太的事,我不追究了,两人女人能怎么样呢?她们再想念这辈子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只要那个女人不嫌她就好,不嫌弃她和我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夜晚,不嫌弃她给我生了那多孩子,我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在乎?残花败柳而已,不就是骨灰嘛她拿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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