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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同是——春樱一切以虞兰芝喜好为准,爱娘子所爱憎娘子所憎;秋蝉却极其理智,二十八岁的她对爱与憎没有太明确的分界线,一生所图不过是娘子有好日子,那样她才有好日子。

    其实在外人眼里,虞兰芝才是虞府最受宠的小娘子。

    嫁妆是姐妹们的三倍,无人敢置喙。

    但这笔嫁妆承载着家族的期盼,如果她不争气,势必要被族人抛弃。

    虞兰芝打起精神,重新振作。

    虞二夫人对陆宜洲这个女婿越来越满意,虽说一开始彼此都没瞧上,可感情是相处出来的,如今他对芝娘多好啊。

    不过芝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考试结束前,二房夫妇决定先不与她谈论婚期,以免分心。

    另一边,二房的书房内,虞侍郎正在与陆宜洲对弈。

    “婚期终归要

    以芝娘的想法为准,我们不反对不代表支持你。”虞侍郎提前说明。

    陆宜洲端端正正回:“我明白,无论何种结果我都会尊重芝娘。”

    虞侍郎欣慰而笑。

    翁婿二人就开始谈及正事,凛王元宵夜被幽禁。

    淑妃因此受到不小的打击,回宫的路上突然晕厥。

    然而老皇帝满心都是辰妃,哪管相伴几十年的淑妃死活,只命人赏了点金银布帛权作慰藉。

    淑妃的宫人唯能啐一口,骂一句“红颜祸水”之类的诅咒辰妃。

    宫人的出生和生存环境就那么一亩三分地,认知短浅实属正常。

    书房内,两名在朝为官的心中雪亮。

    一个是无根无基的绝色美人,一个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倘若有什么不好,必然都是美人的错,他日史书工笔亦是如此。

    虞侍郎问:“那十匹卑然马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案情已经有了眉目,陆宜洲也不再避讳,“凛王为他人做了嫁衣,不过他本身也难当大任,今日之境并不冤枉。”

    翼王的优秀全靠凛王衬托,因为凛王实在是一个蠢人,老皇帝抬举他,不过是想着杜绝一家独大,又怎会真心器重他呢。

    蠢人是世上最无可救药的,是没有脑子的坏人,而不是单纯的笨人。蠢人做事从不计算后果,行动便没有畏惧,只凭一时快意,破坏力无法估量,连自己都能赔进去,更遑论他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虞侍郎真正担心的是翼王御极之后,吏部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他不怀疑陆宜洲的人品,但不能否认人性的本质,人都会从心底更敬重地位高者。

    当芝娘失去他这么一个还算有权势的阿爹,未来将如何自处,陆七郎是否尊她敬她如故?

    这种问题埋在心里就好,一则唯有时间才能回答;二则他不会轻易认输,总要为妻子儿女挣一个前程。

    二房的小厨房炊烟袅袅,姑爷做客,便是厨娘拿出看家本领的时刻。

    虞二夫人坐在隔壁的炕上教虞兰芝柴米油盐之事。

    “十指不沾阳春水没什么,将来嫁人婆家也不需要你操持家务,可厨房的弯弯绕绕你不能不懂,拿起账簿不能看不懂条目。你得让所有为你做事的人在心里清楚这不是好糊弄的主子。”

    虞二夫人教的认真,虞兰芝听得也认真。

    自从定了亲,她就断断续续接触中馈。

    阿娘对她的要求就是将来不被人轻易糊弄。

    虞二夫人放下账簿,低声道:“世上没有清澈如水的厨房,你把下人放进来做事就要做好被刮油水的准备。下人尝到甜头,自然为你卖命,守好这一亩三分地。这点子油水说白了就是你赏的。”

    “我明白。”虞兰芝道,“这油水就是给能做事的人的甜头,哪天不好好做事了,我就找个贪墨的由头把人解决掉是不?”

    孺子可教也。虞二夫人笑眯眯的。

    对主子忠心,就有刮不完的油水,一旦生有异心,那就是养肥的硕鼠,宰了换个更忠心的。

    “你可莫要学你表妹那套仆婢也是人,打压仆婢便是不仁不慈。正因为仆婢是人,是人就会有异心,所以才需要规矩约束。你不立规矩,早晚就要被他们骑在头上。”虞二夫人抓了把瓜子,边磕边说古,“前朝皇帝知道不,据说咽气前那两年,想吃个鸡蛋都得向御膳房打欠条,一枚十两银子。”

    虞兰芝的下巴险些跌掉,“十……十两?”

    “少见多怪。便说要一百两,皇帝也得买。这就是奴大欺主最极端的例子,当然在陆家不会出现,但你若是立不起来,难免就要遭人轻视怠慢。记住了,回去仔细琢磨。”

    虞兰芝乖乖“哦”了声。

    那边厢的翁婿将将结束一局,小厮来报:“老爷,辞公子来拜访,带了好些方物。”

    辞公子,应该就是虞家二房的表公子,那位与芝娘差一点定亲的表哥。

    同二房的关系真亲近。

    陆宜洲撩起眼皮。

    沈舟辞带了一车方物,昨儿傍晚汎江的管事才运送到洛京,今儿一早他就给姑父姑母送来。

    有芝妹妹最喜欢的汎江橘,姑父偏爱的粘高粱酿造的琥珀酒,以及自家田庄采集的蜂蜜做成的蜜饯,都是汎江特有的,洛京吃不到。

    小厮推开门扇,躬身请辞公子入内。

    只见一名身量修长的清瘦郎君阔步迈入书房,陆宜洲面色不动。

    沈舟辞恭恭敬敬行晚辈礼,“姑父。”

    虞侍郎朗笑,“来得正好,四郎,这是你妹夫陆七郎,午膳留下来陪我们小酌两杯。”

    “是,姑父。”沈舟辞又转向陆宜洲,比谁都清楚这位妹夫的来头,因此并未托大,依旧温和谦谦施礼道,“陆佥事。”

    陆宜洲还礼,“沈公子。”

    虞侍郎:“……”

    一家人这么见外么?

    陆宜洲的眼神微凝。

    怪不得芝娘大言不惭把表哥单拎出来气他呢,当时他却不以为然。

    因为没有人告诉他,芝娘的表哥这般俊秀脱俗,完全不像个商人,便是放在梁元序旁边,单论相貌也不输多少。

    她就喜欢好看的。

    她好色。

    有这么一位能说会道又相貌绝佳的表哥奉承着,不定有多快活。

    陆宜洲轻轻抿唇,视线漫无目的扫过,无意中撞上了沈舟辞,他也在看他。

    沈舟辞立刻弯唇微笑,“陆佥事少年英才,相貌气度不凡,沈某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实实在在一句恭维,每个字又是真的,不矫情也不华丽,明知是奉承,却又不至于使人反感。

    陆宜洲:“沈公子过誉。”

    从前没有机会,引荐又显得太刻意,虞侍郎才一直未能把沈舟辞介绍给陆宜洲,今儿机缘巧合,天时地利,自然要拉着围坐饮酒叙话,增进亲戚间的情谊。

    沈舟辞懂进退知礼仪,表现的既尊敬又不至于卑微,十分得体。虞侍郎很是满意,想着要是还有个闺女便好了,现在生肯定来不及。

    一场酒宴,三个人各怀心思,面上一个比一个从容。

    沈舟辞能感知一道若有若无的敌意。

    敌意?

    他早已习惯这群洛京贵族的高高在上,但还从未被人如此当回事过。

    想到陆宜洲不过是个比他小三岁的黄毛小儿,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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