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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修过绘画,自然是经常邀请玛丽安妮一同参加各类聚会。

    周立行因禁烟打生死场的事情,在成都闹得沸沸扬扬,杨茂修对此事也颇为关注,听闻徐婉言说认识这两人,回家同玛丽安妮闲聊过。

    玛丽安妮对西南的袍哥堂口也颇有兴趣,便相约着同徐婉言一同前来。

    “冯争鸣那个死脑筋,还是不愿意见我。好不容易说通了,我只是做采访,他才不甘不愿地出来见了一面。”

    徐婉言穿着珍珠做扣的成套洋装,涂着新潮指甲油的手指抠着红色挎包上的纯金洋文标,脸上全是担心,嘴里却抱怨着冯争鸣。

    她气鼓鼓地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丢到周立行身上,“冯争鸣不收,给你了。”

    周立行拿起盒子,毫不客气地打开看,里面是一只漆金的英雄牌钢笔,造型流畅,笔帽上还有定制的字:一鸣惊人。

    兄弟不要的好东西,周立行却立即收下,这不要白不要,徐婉言的性格他清楚,自己再推拒,那钢笔肯定马上就会被丢进垃圾桶。

    周立行的眼神从徐婉言的装扮上掠过,又在那新崭崭的红色洋文包上停留。

    现在国土沦陷,以往可以从上海顺着长江拉上来的海外奢侈品,已经几乎不见踪迹,有的都是往年旧货存货。

    这个红色洋文包,多半是从刚修通的滇缅公路,或者滇越铁路那边拉进来的。

    果不其然,徐婉言见周立行看包,拿起来炫耀,“上周我生日,爹地托人从缅甸仰光办事处那边给我挑的,我特意选了红色,希望能运气好一些。好看吗?其实还配了一套红色的鞋子和皮帽,我嫌太张扬,扔衣柜了,下次义卖掉给咱抗战基金捐款吧。”

    周立行随口附和,“好看。”

    他知道肯定很多人会用滇缅公路挣钱,可这些无用的包包,他不喜欢。

    药品,枪支,弹药,钢筋水泥,那些才是应该多运的。

    徐婉言是爱国的,可她生于钟鸣鼎食之家,从小过得优渥,她阶级高,理所当然地要享受的。

    温柔典雅的玛丽安妮一头金发闪耀,她笑嘻嘻地听着徐婉言说话,见缝插针地向周立行提一些问题,还做了一些记录。

    “袍哥是什么组织?要加入你们,需要什么标准?需要遵守什么样的规定?你们堂口靠什么来养活这么多人员?禁烟之后打算怎样开源?”

    周立行还躺在床上,他一边回答着玛丽安妮的问题,一边抽空回应徐婉言,“你知道的,争鸣有难处。”

    为了避免徐婉言发脾气,周立行适当转移话题,“上回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小姐呢?我还没有当面向她致谢过。”

    想到当初一起开车救人的闺蜜,徐婉言叹了口气,“赵语诚吗?她厉害的呀,跟着她父亲一起去军统了!”

    话已出口,徐婉言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她讪讪然地放下手中的包包,不再闲聊,开始跟玛丽安妮一起采访。

    在闲聊中,周立行得知玛丽安妮的丈夫是洪雅柳江人,他虽没说自己的来处,却对玛丽安妮真诚了许多。

    玛丽安妮问的很多很仔细,周立行也认真地做了回答。

    “我从上海开始,就时常被邀请参加各种宴会,尤其是一些太太小姐们,除了风花雪月才子佳人,就喜欢这些江湖豪侠爱恨情仇。”

    玛丽安妮真诚地称赞周立行,“以往我以为,西南的袍哥匪性重,纵有一腔爱国热情,却局限于好勇斗狠的缺点中。今日见了你这般年轻的袍哥,敢于用生死去扭转堂口的错误方向,我才觉得,自己也是对袍哥有偏见。”

    “我很欣赏你,同时也提醒你,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任何团体都是靠共同利益才能长久维护。没有利益替代,有些事情,你断得了一时,断不了永久。”

    “中国的鸦片战争过去近百年了,国民政府禁烟到现在……”玛丽安妮摇头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玛丽安妮的话引发了周立行的思考,他似乎是懂了,却也一时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不久之后,一篇关于袍哥堂口的文章登报,周立行为忠义堂三不做的诺言敢于开生死场的事迹广为报道,引发了社会层面的广泛探讨。

    云贵川一带的袍哥堂口们见报,也引发了剧烈争论,对于鸦片这个流金淌银的毒物,谁都知道它不好,可谁又能真正狠下心不要呢?

    *

    一晃过去月余,周立行身子骨硬,好得快,已经行动无碍。

    陈三爷得知消息,派人来请周立行,恰好今日周立行带着一行人出城去祭拜黑老鸹了,扑了个空。

    周立行一大早起床收拾好后,石娃子和谷娃子已经买回了香烛纸钱、卤猪头肉、红油凉拌鸡,阿涅负责用小陶罐从家里打了半斤白酒,周立行带着小弟们坐着滑竿儿,去城外给黑老鸹上坟。

    成都平原的田野正是稻黄时刻,秋日艳阳照得人心头暖暖,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让人心旷神怡。

    周立行在坟前点燃红烛青香,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

    一些在其他人面前无法述说的担忧,他只能在黑老鸹坟前才能畅快地讲。

    “修个路都能死那么多人,战场上子弹炮弹不长眼……我好担心方大哥……”

    “我还是喜欢王喜雀,黑老鸹,我要死的时候最害怕的事情,是喜雀姐以后过不好……”

    “我长大了很多,但还是很多事不知道该怎么做。喜雀姐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方大哥说,时过境迁,人心易变,我以前不懂,现在好像能看懂了。”

    “大家都在变,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替大哥看好堂口,我不知道堂口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师父,我不知道……”

    “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许没有什么选择是对的……我只能尽量让每一个选择,都无愧于心……”

    嘀嘀咕咕完,周立行便把心底的那些担忧、忐忑、犹豫全都丢纸钱里烧了,那半斤白酒,祭撒在了泥土。做完这一切,周立行正准备和大家分食带来的卤猪头肉和红油凉拌鸡,一回头,看见个穿军校制服的人默不吭声地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站了多久。

    周立行叹了口气,主动招呼冯争鸣。

    “争鸣,来给黑老鸹上柱香吧。”

    冯争鸣身上的怨气淡了些,他高昂着头走过来,取下头上的军帽递给周立行,然后恭恭敬敬地去给黑老鸹上了香。

    “祭品,我们准备分食。若是不介意,也邀请你一起吃。”

    周立行赤手撕了一块猪耳朵,递给冯争鸣,并且做好了冯争鸣嫌弃发火的准备。

    冯争鸣垂着眼皮看那油啧啧的猪耳朵,再抬眼皮看周立行,眼珠滑动,看向了阿涅。

    “他是谁?”冯争鸣戴着白手套的手,接过了猪耳朵,没吃,就那么拿着,眼神直冷冷地盯着阿涅。

    周立行敏锐地感到不对劲,但他一向搞不懂冯争鸣的思路,只能诚恳作答,“我在滇西结拜的兄弟,我被泥石流埋在地下,是他把我挖出来的。”

    “正式结拜?”

    “对。”

    “歃血,饮酒,换庚帖,拜天地?”

    “……对。”

    冯争鸣脸上表情抽搐了下,呵了一声,怨气横生,“那我呢?”

    “……”周立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他怎么觉得冯*争鸣又开始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争强好胜?

    “你说他救了你的命,行,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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