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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菡萏记》60-70(第9/24页)
了。
“我不回庆州。”
姜祯自以为的耳语根本没有瞒过阿夜野兽般的听觉,他道,“我要留在京城,和你在一起。”
姜菡萏:“……”
只有她知道,阿夜是认真的。
而阿夜一旦认真,便将是百折不回,一往无前。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和在宫中很像——同样的坚定、同样的灼热。
夜晚的风有几分清凉,但姜菡萏的心却在发烫。
她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喜是愁,一面头疼,一面却忍不住隐隐开心。
“跟我来。”
姜菡萏带着阿夜回到菡萏院。
阿夜很自觉地准备在窗下守夜,姜菡萏却让苏妈妈和侍女都退下,向阿夜道:“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时隔多日,阿夜踏进这间闺房,记忆瞬间被唤醒。那年她生辰,他杀了段璋,被高手追杀,为了帮他遮掩行藏,她让他上床躲避。
那个时候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要停止,印记如此深刻,只要瞧那牙床一眼,眼前心上便全是她当时的模样。
头皮披散、只穿寝衣,脚背白如羊脂玉雕,脚趾甲如同一片片淡粉色的花瓣……
“在梁州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只能嫁给皇帝。可是这皇帝并非人人都可以当的,你不姓风……”
姜菡萏好不容易酝酿出了开头,就见阿夜沉默地垂着头,耳朵却肉眼可见地开始发红。
姜菡萏迅速打量自己,并无不妥之处:“阿夜,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的。”阿夜声音低沉。
“那你好端端脸红什么?”
阿夜没有回答,耳根却红得越发厉害了。
姜菡萏本想做一番庄严的长谈,屋内的气氛却莫名被他带歪了,她也有些不自在,有点羞,又有点恼:“你抬起头来,好好看着我说话。”
阿夜抬头,眸子灿若晨星,目光深深,好像要用眼神将她拉进漩涡。
姜菡萏下意识闪开了视线,然后才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她努力将视线挪回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盯着他的眉心,认真道:“就如你所说,在人群中兵力最强的人可以做皇帝,但要比出谁强谁弱,势必要开战。一旦开战,百姓就要流离失所,天下必定大乱。阿夜,我养府兵正是为了天下不起战事,你不能让我失望。”
“而且,风家皇位稳固,阿明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你可以杀了皇帝,难道你还能杀了阿明吗?若果然你成了这样的乱臣贼子,你觉得我还会嫁给你吗?”
阿夜皱了皱眉:“你只能嫁给皇帝,却不想让我当皇帝,菡萏,你不想和我做夫妻吗?”
明明一句“不想”已经到了喉头,姜菡萏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她低声道:“阿夜,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我重活一次,不是为了嫁给谁做夫妻来的。拯救天下苍生的责任太大,我一个人背不起,可是,若能以一己之力将苍生所受的痛苦削减几分,那么我便会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至于这些情情爱爱,我从前便没有,以后也不想。所以,我只会嫁给风家的皇帝,以保重风家的江山,我不可能嫁给你的,你不要再起这样的念头了。”
阿夜认真地听着她的话,眼睛里的光亮一点一点熄灭下去:“真的不行吗?”
姜菡萏望着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悲伤,又像是辛酸,但更多的还是决绝。
从重生醒来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阿夜……是一个意外。
“真的不行。”姜菡萏清晰地道,“但是阿夜,你永远是我最信任的人,永远都可以陪在我的身边。”
“以一个侍卫身份?”阿夜声音很低沉,目光却慢慢变得锋利起来,他踏上前一步,“永远只能落后你半步的距离,永远都不能和你并肩站立,更不能拥抱你、亲吻你?”
姜菡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
“而别人则可以和你一直牵手到老,儿孙满堂,连死后都能葬在一处,甚至还能相约来世?”
阿夜俯下身,捉住姜菡萏的肩,他宽阔的肩背挡住了七宝树灯的光芒,在姜菡萏身上投下一片浓重的暗影。
这是姜菡萏第一次体会到来自阿夜的威压,这一刻她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连在阿夜面前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的阿夜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手上只要轻轻一用力,她的肩胛骨就会被捏碎。
“不可能,菡萏,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嫁给别人……”阿夜的声音哽咽中带着喘息。
光是想象,他就要疯了。
真想咬死她,吃掉她,让她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野兽最爱的是自己的猎物,血肉交融,永远不会再分开。
“阿夜,疼……”姜菡萏试图阻止他,可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太过弱小,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杀气腾腾地逼近她,近得仿佛要一口把她吞下去。
“放开我!”姜菡萏尖叫。
“小姐!”苏妈妈等人破门而入,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侍女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尖叫“来人”,苏妈妈却是操起鸡毛掸子,疯狂向阿夜抽去,“我就知道你这小畜牲没安好心!反了天了!”
苏妈妈的鸡毛掸子对阿夜来说就和挠痒似的,但阿夜还是停下了动作,他闻到了血腥气,不是他的,是菡萏的。
灵敏的鼻子一下子找到血腥气的源头,她的手指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过,伤口本来已经开始收敛,这一下胡乱挣扎,又沁出血珠,沾到他胸前裹着的纱布上。
“谁伤的?”阿夜声音里带着杀气。
这样的阿夜无疑很吓人,但姜菡萏却感觉到他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不再像方才那样失控。
“你!”她咬了咬牙,没好气道,“我以为你死在了降仙台里,刨你的时候弄伤的。”
阿夜呆了一下。
然后,就像鹰收敛了张扬的羽翼,像狼放下了张开的毛发,他安静下来,低下头,轻轻将她那根手指含进口中,为她舔去那颗殷红的血珠。
湿润湿热的触感从指尖传遍全身,姜菡萏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想收回手,却被握在阿夜手里纹丝不动。
“你、你放开我。”她发现她的舌头开始打结。
阿夜握着她的手,良久良久,像是终于战胜体内强烈的渴望,终于松了手。
然后熟门熟路地在抽屉中找到金创药——这本是她给他准备的。
苏妈妈打得累了,叉着腰在一边喘息,一面骂骂咧咧,一面帮忙找到纱布。
姜菡萏想说这点小伤口不用上药,血一会儿就不流了,但看阿夜恢复了以往的乖顺,她索性小题大做,在上药的时候不停吸气——虽然确实也是挺疼的。
在阿夜心中,她本就是个一碰就碎的豆腐人儿,她每吸一下气,他的手就轻上几分,到最后几乎无法完成包扎。
“没用的东西,闪一边去。”苏妈妈夺过纱布,开始包扎。
姜菡萏暗暗替苏妈妈担了一把汗。
阿夜收起爪子是一只乖顺大狗,伸出爪子,就是狼王。
但阿夜从始至终没有反驳一句,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苏妈妈为姜菡萏包扎。
巡逻的府兵被侍女们喊来,站在门外只见屋内一片安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时不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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