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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三嫁太子》30-40(第9/17页)
口办案不力的黑锅扣于大理寺头上。
想来她们还伪造了另一份证据。
在民心大起大落之时再揭露,岑安心中轻叹一声,还好殿下……
“丞相大人果真是铁面无私,连这般证据亦能拿出。”
这一声吐字清晰,声线清冷。
不知是何人率先跪伏于地,乌压压地跪成一片。人头攒动之间,只听得齐声高呼:“太子殿下。”
徐载盈轻掀帷幕,自重重人影中走出,经过王絮所乘之车时,纤细干净的指尖一下将车帘拉了下来。
“刺啦”一声,身后车帘再被拉起,这轻微的声响在喧闹中虽不显眼,却也清晰可闻。
徐载盈乌黑冷淡的眸子扫过陆系舟,落在程又青身上:“今日,我并非为见证而来。”
“丞相大人,我为你携来证人。”
徐载盈转身,正好将王絮挡住,目光投向身后车,冷淡道:“你若想死,尽管打开。”
王絮默不作声。
她投出视线,莫名想看程又青样貌。
在徐载盈身后,一个蹒跚的老人拄着拐杖,向陆系舟走去,人群自动分开两条道。
有人惊呼:“世间百态皆入册,千秋故事尽成书。”
“是翰墨轩的东家!”
在纷乱的人群尽头,有人含笑而立,宛若青松,漆发上挂着一些匆忙沾来的水珠。高岭之花、九霄之月,不再只是书上寥寥文字。
岑安道:“自玄武门长跪之事过后,程又青落下了腿疾,陛下体恤,特准他无需向任何人下跪。”
王絮合上一半车帘。
窗外的议论声如潮水将她淹没。
她罕见地沉默,岑安的声音也被这嘈杂声淹没,再也传不进她的耳中。
车外,翰墨轩东家道:“诸位,老夫今日要为程雪衣作证。彼时案发之际,程雪衣正在我翰墨轩内,将新出的话本递于我手。”
“她绝无可能参与那南王案,还望诸位明察。”
此话一出,激起千层浪。
王絮坐在车中,拉住车帘,心下惶惶地有些冷。身侧岑安在讲程又青玄武门长跪一事。
岑安道:“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之报以英琼瑶。奈何,事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
此时,这柄金错刀正硌在王絮怀中。
坚硬的触感瞬间令她清醒,同时也勾连出一段深埋心底的记忆。
她之所以明白自己并非自幼在王母身旁长大,绝非仅仅因为好事邻人的煽风点火。
而是,她深深记得的一幕。
昏暗灯光下,一对年轻夫妻凝望着她。
她睁开眼,轻唤一声:“爹,娘”。
年轻女子挽起袖子,擦干眼泪,温柔地搂着她的头道:“睡吧。”
年轻男人则忧心忡忡地望过来,轻声道:“家中已不安全,我将她托付于你。”
王絮虽记不清两人面容,可那夫妻神色中的愧疚绝非虚假,这是王父王母所不曾有的。
这样看一眼少一眼的神情,像是一把生锈的刀扎进血肉,驱散了不宁的心绪,可心间却血肉模糊。
王絮掀开车帘,露出一隙。
陆系舟躬身向程又青行礼,程又青向前一步,一只手虚托住陆系舟的手肘。
程雪衣被衙役带出,她身上一尘不染,只是面色苍白了几分,程又青怜惜地为程雪衣掀开帘子,扶她上车。
不远处,被释放的赵云娇一家缩在角落。他们衣衫褴褛,几人显得无比狼狈。
程又青拉开车帘,目光平和地看向围聚而来的百姓:“误会一场。陆少卿年少气盛,行事或有不周之处,诸位海涵。”
言罢,微微拱手,尽显儒雅大度。
车帘一关。
程雪衣于案前为程又青沏茶,程又青则坐在一旁,悠然地翻看她的手稿。
此时,习管家笑着开口:“这世间,竟真有雪女这般剔透之人,能让坏人与好人皆倾心于她。”
“我女儿便是这样一个人。”
程又青端过茶盏饮下一口茶,他敛眸神色平静,“杀了她们。”
半遮盖的窗纱落下,习管家跪在马车上,为程又青拍去了膝上的灰尘,一柄刀被掷在他身旁地上。
不必说是谁,习管家抬眸:“是。”
程雪衣低垂着眼帘,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岑安送王絮至胡同街。此街巷蜿蜒曲折,街边老屋错落,时有欢声笑语,锅碗瓢盆碰撞声传出。
王絮道:“你且去忙吧,我自会搭车回去。”
岑安凝望着她,片刻后,转身离去。
王絮在胡同街徘徊数圈,门后透出晚香玉的馥郁香味。
王絮打开那虚掩的门,踱步进屋,关上门。
屋内摆着数盆晚香玉,正中间两叠屏风矗立,挡住了其后人影,中间一道纱帘低垂,遮住了案几。
王絮垂眸:“你叫我来,我来了。”
昨夜,黑衫女子递出信笺,约她于胡同街一会。此时,她声柔话淡,端坐在帘后,抬起一只毫笔。
“你若要学易容,必先精于绘画。须知眼睛或细长,或圆大;眉形或浓,或淡,或弯,或直。”
按照约定,王絮放她走。
她该将一身本事教给王絮。
王絮走到案前,隔着一层纱帘,“你会教我吗?”
黑衫女此番未易容,想必是时间仓促之故,毕竟才刚被释放出来,应是无暇顾及。
“我倒是想,可是没时间。”
帘幕后的人一手撑起下颌,一手推出一幅画:“你猜他为何要杀南王?”
画像上的青年身在觥筹交错的饮宴,夜幕下,一片灯光叶影中,他回眸看来,眉眼写尽张扬。
是周煜。
这画法,倒是和徐载盈有些像。
王絮颔首道:“因他恨他。”
黑衫女轻轻一笑:“那可不是,他从未恨过南王,甚至……很爱他。”
王絮提笔在画中人脸上勾勒,一个清晰的叉落在周煜额头,“他若是这种个性,只怕天底下,没有他恨的人,没有他不爱的人。”
黑衫女笑了笑,道:“若是说,我见过的人中,他最恨的,应该是你。”
王絮身体微微前倾,手附在纱帘上:“你究竟是谁?”
帘幕后的人将桌上摆放的一本《雪女》翻动数页,露出一行楷体,手指点在那行字上。
“你是给了我这条命的,救命恩人。
门外忽起波澜,只听“砰”的一声,有人推开门。
黑衫女身形一闪,自窗户逃离。与此同时,一个蒙面人高举手中刀,刺向王絮心口。
王絮冲进帘幕后,俯身躲避。
那人的刀顺势而下,“嘶”的一声划破了王絮的后衫,露出了她后背的痕迹。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眸中露出一分杀意:“你是——”
王絮转身乘机拔出怀中刀,径直插进他胸口。
两人握着的刀一模一样。
刀入血肉,蒙面人的面罩滑落,露出一张脸,是习管家。见到王絮的脸,他咽了口血水,声音颤抖着道:“是你……”
“你为何会在这里,你可知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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