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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汉之广矣》第三十八章 不及(第1/2页)
天将歇,不知怎的,洛阳夜里起了朦朦胧胧的薄雾,湿冷气漫进屋中,险些将炉中炭火浇灭。“小垠”怀瑾唤了唤身旁的人,搓了搓手:“子濯今日,是怎么回事?”
姜垠在榻边替人理着褥子,转过脸来,细想着:“我也不知道,尤其是他额间的伤口似乎是被什么砸开了一大条口。”
“砸?”怀瑾的手一滞:“我原以为是他自己不小心撞上哪儿了?”
“而且,我看他似乎有些心事。”姜垠行至怀瑾身前,顺势将他的手捂进怀中,轻轻喝出一口热气,握在手心里。
“我也听出来了,他话中有话,藏着什么一般。”怀瑾笑道:“在我的记忆里,子濯还未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是因为,慕将军吗?”姜垠一愣,心猛地颤了颤。
“未必。”怀瑾压低了身子:“他的性情似乎变了许多。”
姜垠把他搀起来到榻边坐上,又将厚厚的棉褥子搭在怀瑾腿间:“沈先生与少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
“爱人。”
“咳”姜垠方才抿了一口茶,险些被呛着:“什什么?!”
怀瑾轻笑道:“怎么了?小垠觉得奇怪?”
“不没有”他别过头,双颊绯红,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怀瑾的睡眼,还有那日他偷偷的、绵长的吻,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记得从前他们倒是好的不得了”怀瑾阖上眼:“即便慕宬不在洛阳,二人也时常以雁传书。”
“可我怎么觉得,沈先生对慕将军的态度”姜垠欲言又止,抬眼看向怀瑾。
“这我哪儿看的明白”怀瑾躺下身:“他们俩啊罢了罢了”他轻叹了口气,把褥子往身前拉了拉:“明早你再随我进宫一趟。”怀瑾的声音小了些,姜垠听出他话中的倦意,轻轻靠下身子替他将棉褥压好:“好。”他凑得近,偏巧又停在怀瑾耳旁,热气喷在怀瑾耳尖,一阵酥痒,惹得他往旁侧缩了缩。姜垠将昏烛剪熄了些,捧着铜剪发愣:坊间都有传闻,言夫妻共剪红烛,是白头偕老,恩恩爱爱的寓意。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同怀瑾共坐西窗,同剪一烛怀瑾的脸映在隐隐跳动的烛焰下,青丝成了红发,他就能在旁看着他
风一过,烛火一明一暗。
晃得姜垠回过神来,喉头中似乎哽着什么,他又偏过头看床榻上的人:怀瑾仿佛睡熟了,连呼吸也比平日里安稳许多。姜垠悬着的心又落了下去,他上了榻,一只手轻轻搭上怀瑾腰际,沉沉睡去。
翌日晨中,城中又过了一场寒意凛冽的雨。
姜垠睡的迷迷糊糊,手往旁一搁,却触到一片凉,他猛地弹起身,连斗篷都来不及披上就奔到院中,他跑的急,踩响了遍地的枯叶。“小垠?”院中人闻声转过身来:“醒了?”
“师师父”他慌忙到怀瑾的身前:“你怎么在这儿?冷吗?”他想也没想,手就贴上了怀瑾的脸:“这么凉,快进屋去!”
怀瑾怔住了神,许久才笑出声:“怎么了?紧张成这样?”他握过姜垠的手:“你的手似乎更冷些。”他顺着姜垠的手往前探,仅触到了一层薄薄的里衣,蹙起眉:“为师至少还披了身斗篷,你倒好,直接跑出来了,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还来责备为师?”他佯怒打着姜垠的手心:“你这不是该打?”
姜垠的耳廓瞬间红了,红得滚烫:寻常都是他去牵怀瑾的手,何时怀瑾主动拉住他?他慌忙替怀瑾拢了拢快松下来的绒斗篷:“好好好,是我不对,先进屋去。”进了屋,姜垠就将怀瑾的斗
篷一把扯下来:“师父,你里头的衣裳都未穿好。”说着,将搭在榻边的外衫取下来替怀瑾穿上,再仔细扣好了披风。怀瑾乖觉地坐着,任着他摆弄:“想不到小垠还有这等孝敬师父的心,那为师日后可不怕没有人养老送终了。”
姜垠一愣,呼吸滞了滞,眼眸中的光黯淡下来:“师父还年轻着呢”
怀瑾轻笑道:“你是不明白为师这副身子,可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他说的坦然,却狠狠地抽了下姜垠的心,又闷又痛,他不接话了,只是静静地替怀瑾理了理散乱的发,他心中堵得慌,一口气咽不下去,又说不出来。良久,姜垠才艰难地开口:“师父你的眼睛是生来如此吗?”话音才落下去,他就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急的想要解释,却被怀瑾的笑声打断。姜垠诧异地望向怀瑾,却见他唇边笑意盈盈:“小垠想知道吗?”
姜垠咬了咬唇,紧紧拧着眉:“不不想了”他转过眸,垂下眼帘。
“怎么又不想了?小垠倒是变得很快啊?”怀瑾打趣道。
“我我们还是先入宫吧”姜垠的口中发涩,艰难地吐出些干瘪的话来。
怀瑾颔首:“走吧。”
沈府离宫并不远,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就能远远地就能见到金瓦朱墙。怀瑾把那镂空雕纹的玉佩张扬地挂在腰间,一晃一摆的,守门的侍卫见了,面面相觑了片刻,便自觉得让开了道,怀瑾洋洋得意地凑到姜垠耳边:“你看,为师的面儿大吧?”
姜垠一时未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嗤笑一声:“是是是,师父的面儿,能不大吗?”他偏过头看着怀瑾,却见他发上凝了些潮潮的雾珠,他下意识地抬手替他拂了拂,却不料怀瑾在那一瞬抬起头来,他的指尖就毫无预兆地轻轻划过了怀瑾的羽睫。怀瑾揉了揉眼:“刚刚是有什么进了我眼里去吗?”
姜垠微微偏过头,一本正经道:“我来替师父看看。”他低下身,用手轻轻略过怀瑾的眼睫,又假模假样地往他眼中吹出凉凉的气,怀瑾眨眨眼,姜垠就低低笑了起来:“好了。”他看着怀瑾放心下来的模样,也一同轻松下来。
二人兜兜转转,在宫中绕了些路,才到了小皇帝的殿外,候在殿外的宫人匆匆进去通报,怀瑾立在殿外,正想转过身对姜垠说些什么,就被满脸堆着笑的小侍婢请了进去。殿中不似外头的寒意,甫一进屋,就陷进了温热中,凌季才从榻上起来,外袍还穿的松松垮垮,凌暄在旁侧替他煨着炉上的药。
“草民拜见陛下,拜见怀王殿下。”怀瑾俯身行礼,顺势将一旁呆愣住的姜垠拉下身。
“不必多礼,起来便是。”凌暄瞥了瞥怀瑾:“多亏了怀先生,陛下才能有所好转。”
“能为陛下效劳,是草民的福气。”怀瑾轻笑道。
“怀先生。”凌季慌忙理好宽大的衣袍,挣着身子要从榻上下来,却被凌暄喝住:“陛下大病初愈,还是先别随意走动的好。”
怀瑾摆摆手:“陛下身体尚且虚弱,还是先歇下来好些。”
“我”凌季争着还想说什么,却见凌暄甩来冷冰冰的眼刀,缩了缩脖子,嘀嘀咕咕道:“皇兄怎么老凶我”
“将怀先生带去偏殿等着,人多了,惹着殿下静养。”凌暄朝一旁的侍女递了个眼色,侍女会意,领着怀瑾和姜垠就往偏殿去了。凌季躺下身:“皇兄?”他愣愣地看着凌暄:“为什么?”凌暄揉了揉他的发:“没事,你先好好歇着。”
凌季猛地把住凌暄的手:“皇兄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凌暄顿了顿,才拍了拍他的头:“阿季不要胡思乱想,皇兄不会骗你。”他哄着人睡下:“你先好好把身子养好,这些事,先别担心,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他蹲在榻边,替凌季顺着背,片刻后,他感觉到榻上的人呼吸沉重了些,才停了手,起身往偏殿去。怀瑾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腕间挂着的玉珠串,撑着头,正想抱怨两句,偏殿的门就开了。
“怀王殿下来了?”他脸上藏不住笑:“陛下的身子好些了?”
“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问我这些废话的吧?”凌暄冷冷道。
“殿下这样说可就过分了,草民这是在关心龙体,往大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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