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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王侯归来时》23、第二三章(第1/3页)
于?是,为了?和燕山争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输赢,江流就这般顺利地加入了?队伍。
他?原以为会大费一番功夫,说不定还得挨一顿狠揍,不曾想?竟在一场为了?“谁睡了?谁”的暗潮交锋中被匪夷所思?地摁头留了?下来,颇有点渔翁得利的意思?。
东躲西藏,追马车追了?一整天,暮色堪堪昏黑时,江流便抱着枕头睡着了?。
观亭月给他?掩好被衾,动作尽量轻地推门回房。
远离了?市井的空旷郊野,连旅途歇脚的客店好似都与周遭的山景静得如出?一辙。
这是几年来,她头一次外出?如此之久,隔窗望长空明月,心中忽就萌生了?些许无处着落的亢奋。
想?必今夜大概是不能好睡了?。
突然间?,对面有灯光亮起,正不偏不倚地洒在眼前。
“公子,常都尉的军报送来了?,他?发急信询问我们这一次北上的路线,说是好提前安排人传信,以免延误。”
“不是讲明了?‘非紧急军情自行处理’的吗?他?光长那么大的个头,胆子比针眼还小。”
那人像是怕搅扰到其他?住客,走?到窗边打算关上,恰好猝不及防地与她双目相接触。
观亭月才发现对面住着的是燕山。
他?五官逆光时棱角颇为分?明,隐约透着点胡人的血统,似乎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挪开了?视线,颔首拉上格子窗。
从屋内投射的光影来看,或许是在同亲卫交谈着什么。
燕山还是变了?许多。
观亭月轻靠在墙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他?的表情明显生动了?,甚至从言语和神态间?偶尔会流露出?几分?刻薄寡恩的味道。
她极少去回忆过往,可自打与他?重逢的这段时日里,观亭月总是无意识地回想?起从前。
那毕竟是动荡年月间?,为数不多能够值得人追念一二?的时光。
刚来观家?的时候,燕山其实话?很少。
十几年前,观林海的大军主要驻扎在常德府,以抵御西南一代的蛮夷和小股不安分?的盗匪势力。
他?膝下共有五子一女。
彼时,长子带兵驻守边疆国门,而?观亭月与二?哥、三哥都还未到长成的年纪,便跟着父亲南下,暂居在城中一处当地富商慷慨出?借的大宅院里。
观家?后辈世代习武从戎,有少年随军的习惯。除了?蹒跚学步的江流和身体孱弱的四哥尚还留在京城,他?们兄妹几人在广西一待就是数年。
宅院好比一个大私塾,里面住着观林海从天南地北捡回来的孤儿们。
白日里安排营中将军轮流讲授兵法,教习武艺,晚上便同吃同睡。
他?军务繁忙,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的路上,但?平时闲下来也会亲自上场指点几句。
观亭月作为一众臭小子们中唯一的姑娘,尽管骄纵得猖狂,凶起来也许还会揍人,可到底是一朵凤毛麟角的娇花,还是大将军家?养的名贵品种,因此男孩子们事事让着她,即便被打得满屋子乱窜,也依旧顶着鼻青眼肿的脸冲她腼腆一笑。
就这样纵得观亭月无法无天。
她小时候简直不知道“受委屈”是个什么感觉。
所以燕山来后,多半也没少欺负他?。
记得那是冰雪刚刚消融的初春,观林海整整离开了?四个月,当他?再一次出?现在院子里时,左右便跟着俩小孩。
关于?大将军随地捡娃的癖好,众人已经屡见不鲜,倒也并没有多惊讶。
只是同旁边那个能说会道的男孩儿比,观亭月对燕山的第一印象就是瘦——
他?很瘦。
偏偏人又生得高,显得像是披了?张皮贴在骨头上,胳膊和腿都看不见肌肉,孱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极度营养不良。
所以她起初对他?不甚在意,只听?说是从哪个战场里顺来的少年死士,打小给人训练成了?杀手,一直没怎么开智。
就连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想?必这还是经由观林海收拾过的成果?,本来的面貌兴许更加有碍观瞻。
真正开始留意燕山,约莫是在几天后。
日常的学习课程结束,少年们大多会自发在演武场练武或是互相切磋。观亭月早已将同龄人揍了?个遍,对此提不起兴趣,于?是跟着三哥一起溜到街上疯玩了?半天,趁授课的军官没发觉又赶着时间?跑了?回来,装作一副才练习完的样子,坐在台阶上吃零嘴。
正是在这时,场上爆发出?众人惊艳的呼喝,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亭月,亭月!”与她相熟的少年握着长刀兴冲冲地打招呼,“你快来玩啊,那个新来的燕山好厉害,一连打趴了?宗帮他?们五个人,现在大家?都等着跟他?挑战呢!”
观亭月一脚踩着石阶,掀了?个白眼,觉得他?大惊小怪,“没意思?,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她三哥一向是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搅屎棍,嗑着瓜子在旁边不怀好意地起哄:“喂,你可是号称‘常德一霸’,远近如雷贯耳的观家?大小姐,你不去捍卫一下自己的名声,不怕别人篡了?你的位吗?”
她年少时是串又冲又红的辣椒,一点就炸,在她三哥两句话?挑拨下当即认为燕山是来砸场子的,扔了?零嘴,抄起家?伙便去打擂了?。
结果?就是……
半柱香过后,燕山被她揍得滚出?了?一丈之远。
观亭月看着自己手里的武器,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孩子,内心十分?惊惶:这么不禁打?
怎么办?
她忐忑地琢磨:对方瞧着如此瘦弱……会不会给打坏了??她爹该不会来收拾她吧!
好在很快,对面的燕山便一声不吭地颤巍巍爬起身。
他?使的是两柄纤细的双刀,似乎更像女子用的兵刃,动作极为迅敏,从肉眼分?辨不出?走?的是哪个路数的功夫,但?一招一式里总渗出?点儿邪性来,和观家?渊渟岳峙的正派之气截然不同,是一种纯粹的杀招。
围在四周的少年们见状,先松了?口?气,继而?又觉得这结局毫无悬念,纷纷唏嘘地散开。
“唉,果?然还是大小姐更凶残啊。”
“咱们‘男人当自强’小分?队,怕是今生都出?不了?头啦。”
“全院人的希望破灭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他?们脚底抹油地开溜了?,反而?让站在场上的观亭月独自面对着燕山有些手足无措。
她朝左右张望一圈,感觉到了?孤立无援的萧瑟,最后索性先声夺人地给自己造势。
“诶,你输了?,愿赌服输,按惯例要负责挑今日的水,这是和我比武的规矩。”她端起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严格道,“不准偷懒,我会不时来监督你的,听?明白了?吗?”
观亭月与人约架比吃饭还勤快,说完也根本没将这场插曲放在心上,转头便拉着她三哥找厨娘加餐去了?。
仗着父亲是一军主帅,她在城中基本横着走?,想?练功就练功,想?疯玩就疯玩,除了?观林海无人敢管她,即便偶尔跑到军营重地里逛上一圈也是家?常便饭,不会有谁阻拦。
于?是一日下来,招猫逗狗,吃喝玩乐,燕山的事情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别说监督,连家?都没怎么回,根本不记得白天打趴下的人究竟是圆是扁。
就这样一直到入夜,定昏时分?。
因为吃得太?饱,观亭月辗转睡不着觉,只好跑出?来消食,甫一踏入后院,当场让那满地的水桶惊呆了?。
但?凡能盛水的器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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