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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送走了前任留下的猫》40-50(第12/17页)
拳紧攥,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发抖。
等红灯的时分,女人开了口:“姑娘别怕,你爸一定会没事的。”
庄斐抬起泪眼望向她,艰难地道了声“谢谢”。
几秒的沉默后,女人忽然叹了口气:“只是等你爸清醒时,你一定要告诉他,你有多爱他。”
从车内后视镜里,能看见女人黯然神伤的双眼,庄斐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担心不够合适。
“我爸是前几年冬天走的,那之前我还在因为一件事和他生气,说了特别严重的话,又好些日子没理他。
“他走得太突然了,以至于我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那天吵架时我把他推出家门,让他‘滚’。”女人的声音逐渐开始颤抖,“我真的什么时候想到这件事,都特别后悔。”
庄斐被她的情绪所触动,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他今天没能挺过去,那么两人的最后一面,就是她坚决地要同他脱离关系。
但是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又岂是几句话就能真的分割的。
“所以姑娘,趁着父母还在身边的时候,多和他们说说自己的爱,别到时候后悔。真的,除了生死,其他都不是事儿。”女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悔意。
“谢谢你。”庄斐哽咽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当她赶到医院时,能看到走廊上聚集了许多人。庄斐踉跄着朝母亲奔去,讶异地发现不过数日,她好像一瞬老了许多。
向来最爱打扮的母亲,每周都会定时去美容院,此刻却素着一张脸,神情憔悴,头顶飞出了许多银丝。见到庄斐满脸泪痕,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来迟了。”
母亲开口的刹那,庄斐感觉自己浑身从脊背凉到心,她一个踉跄,幸而后背倚着墙,才不致狼狈摔倒。
而母亲的下一句话,又将她及时从边缘拉了回来:“你爸已经进手术室了,在外面等着吧。”
手术室门外的顶灯大亮,庄斐定定地望着“手术中”那三个字,在心底不住祈祷着。
在母亲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庄斐知晓了一切。原来在她离家没多久后,父亲便突然病倒了。但他一直拦着母亲将这件事告诉她,还一直在暗中留意着她的动向,想着帮她安排个好工作。
“你跟你爸一个样,脾气倔。死要面子活受罪,什么都不肯说。”母亲长长地叹了口气,“今天要是手术失败,可能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所以我没顾他的反对,还是通知了你。”
“对不起,妈……”庄斐小心翼翼握住了她的手,“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你爸这病肯定是被你气出来的。”母亲拧眉看着她,又气又无奈,“你还和那人在一起?”
庄斐垂下眼,没应声。
“秋秋,我真的不明白你,他有什么好的,宁愿跟家里闹得这么僵,宁愿把你爸气进医院,也要和他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就算没有汤秉文,或许她有朝一日也会迈出这一步。
但她现在不想同母亲争辩,只是深深地低下了头:“我错了。”
母亲的态度终于缓和了几分,她所有的愤怒都是源于恨铁不成钢,到底是自己身上分离出来的骨肉,爱之深责之切。
她环抱住泣不成声的庄斐,拍拍她的背:“好了,等会要是你爸命大,活着出来了,你别告诉他你们还在一起。”
“嗯。”庄斐在母亲的怀里点了点头。
时间在寂静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庄斐的目光长久地钉在那块灯牌上,脑中闪过了很多画面。
幼儿园的时候,在公司呼风唤雨的父亲,在家甘愿陪她玩骑马游戏;小学的时候,她被车撞伤,父亲在医院日夜无休地守着她;初中的时候,她出于好奇吸了一口香烟,父亲发现后,第一次打了她一巴掌。她气到跑回卧室,等她耐不住口渴出来倒水时,发现父亲仍坐在原地,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见父亲红了眼眶。
她从不否认父亲对自己的爱。甘愿为她竭力付出的是他,想要操纵她的人生的也是他,后者或许只是他另一种表达爱的方式,而她无法接受这种爱。
只是,女人的话突然又浮现在脑海——
“除了生死,其他都不是事”。
那她的自由,她的幸福呢,在生死面前是否也没那么重要了?
庄斐没有想出答案,或许是因为她不忍心回答。
轻微的电流声后,手术室门外的灯牌随之熄灭。庄斐顺着人潮涌上前,手机铃声在此刻响得格外突兀而刺耳,她不耐烦地拿出手机,望见上面汤秉文的名字,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率先行出,面对所有人关心的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
庄斐一直高悬的心终于放下,随后,父亲从手术室内被推出,他面容平和地躺在床上,胸口的起伏虽然微弱但却稳定。
“爸,我很爱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庄斐注视着他阖起的眼,在心里默念道。
都说亲子间有着科学难以解释的心灵感应,她终于为自己这几日的心慌找到了答案。她现在只盼望,父亲能听到她的心里话,并且等他醒来,她还要去复述一遍。
由于情况还不确定,父亲需要在ICU里观察一夜。庄斐站在门口,透过那狭长的玻璃,艰难地看着他。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庄斐低下头,对着汤秉文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母亲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开口道:“是他打来的?”
“嗯。”庄斐犹豫着将拇指再度移向了挂断键。
“去接吧。”
第48章
一直走到无人的楼道里, 庄斐才按下了接听键:“喂。”
对方显然长松了一口气:“秋秋,你在外面玩吗?”
“我在医院。”
汤秉文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你生病了吗?在哪个医院?”
庄斐低下头,抿了抿唇:“没有, 生病的是我爸。”
几秒的沉默后,汤秉文才应声道:“叔叔还好吗?”
“刚做完手术,还在观察。”庄斐定定地望着白墙上的一处黑点,几近出了神, “你先让我静一会好不好。”
“嗯。叔叔一定会没事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需要我的时候,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无比贴心的叮嘱,庄斐却没什么心思去听, 仿佛过场一般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连墙壁也无法将她支撑, 庄斐顺着墙面向下滑落, 不顾形象地跌坐在地上, 将头深深埋下。
真想暂时做一只鸵鸟,什么都不用去面对, 也不用去选择。
母亲已经在医院守了好些天,这晚打算回家休息,顺便收拾点东西。离开前,她问庄斐要回哪个家, 庄斐犹豫了一下,决定留在医院过夜。
汤秉文的外套宽大又暖和,从头裹到脚, 足以抵御夜间走廊的穿堂风。微微低头还能嗅到熟悉的皂香,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走廊上还坐了一个女人, 和庄斐相隔数米,二人无意间交换了目光,彼此疲惫一笑,又默默望向前方。
夜愈来愈深,日光灯全部熄灭,只剩下数盏昏黄的夜灯。耳边是“沙沙”的风声,仪器的“嘀嗒”声,不时响起的脚步声——有些断断续续,稍纵即逝,有些则是令人心慌的奔跑声,那是在和死神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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