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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烟霞》第76章 结局(第6/7页)
找到了她。
那种出现过许多次的宿命感再度劈头盖脸的砸到身上,令闻越蕴觉得,这辈子可能真的不会再有陆离铮以外的人了。
世界上不及格爱侣那样多,多我与他两个,又怎样?
“让我看看,是谁家小朋友喝醉了再等人接?”
安静的如同过去几个世纪,陆离铮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不断拉进距离,笑着调侃,“原来是我家小朋友呀。”
闻越蕴怔愣地看他,满眼茫然。
陆离铮把西装外套折了四折,哄着她微微抬臀,给她当坐垫做好,自己则大马金刀的在旁边落座,长腿跨下台阶踩着地面。
小酒吧门口的石阶不长,肩膀贴紧,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酒早散了八分。
隔壁酒吧在放王菲的《暧.昧》,靡.靡之音唱着,“陪你轻吐着烟圈,到唇边讲不出满足。”
闻越蕴伸手去问他要只烟,陆离铮递了只她喜欢的草莓爆珠,凑过去用自己唇间的点火。
“我是谁?”他问。
闻越蕴吐着云雾,装傻充愣地重复,“我是谁?”
陆离铮很轻的笑了声,去揉她的发丝,音色沉下来。
“某种意义上,我亲手终结了我母亲的生命。”
闻越蕴吸进去那口烟忘了吐出,尼古丁在肺腑中乱窜,烧得心乱如麻。
“我母亲在车祸后被宣布大脑皮质功能受损,陷入不可逆性深度昏迷,脑干神经反射几次消失,依靠呼吸机和反复的电.击来维持微弱的生命体征,在急救六小时后大脑皮质和脑干功能完全消失,即脑死亡,医学意义上判断死亡的标准。”
“整个帝都当时能找到的最精端的仪器和医师会诊,得出的结论是可以依靠呼吸机呼吸机辅助呼吸、升压维持血压、强心剂维持心律,但是与此同时,下的还有一份放弃治疗的同意书。”[资料]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隔离窗外,看我母亲躺在哪里,浑身上下布满了医疗仪器,我知她再也不会醒来,也不想她没有尊严意识的活着,被笼在玻璃罩里像是什么物件,由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观瞻,来靠她获得心理安慰。”
闻越蕴的酒彻底醒了,她想起年少时和陆离铮关于钟奶奶治疗方案的争论,那时她觉得保守治疗,能坚持多久是多久就挺好的,不必折腾老人家。
而陆离铮在劝她竭尽全力,不留遗憾,她那时笑他关心则乱。
此刻才知,陆离铮是因为知道那种无形间缠绕着生者的痛苦,才不希望心爱的女孩子同自己一样后悔。
可其实怎么选都很难,人生向来不仅有两难。
闻越蕴侧目,陆离铮指间缭绕着的青白烟像是祭祀用的明烛,风中明灭。
“签下放弃书是个暴雨天,后来很多年里,我都被困在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直到滂沱的白昼里,拥着喜欢的人在教室里亲吻,才勉强不再抗拒。”
“我母亲彻底宣布死亡那天,赶来医院的大部人看我的目光,都不是在看人,而是在蔑视的看着只残忍的野兽,我以为没什么的,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情,我母亲一生努力拼搏,骄傲有尊严,我不想她没有意识后还要为了满足某些所谓的人性,失去作为人的尊严痛苦的活下去。”
“我爷爷、我表哥、我表妹、甚至后来知道真相的小芷,他们都理解我,但是更多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最开始我下意识的隐瞒,不知道该如何对珍视的恋人坦言,后来就更没办法说出口了,我母亲很喜欢蕴蕴,是意外出事,没能再见面那几年,还常常挂在嘴边提及,每年在她生日给她缝小熊的喜欢和惦念……”
呼啸而来的风吹彻闻越蕴,又穿过陆离铮,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是钟钱夕,陆离铮没办法坦然的说出这件事,难道讲我不是那么冷血的人,讲他母亲的生平,苍白无力的解释自己是个放弃母亲生物学存在的人吗?
她是闻越蕴,陆离铮更是没办法说出来,怎么说呢?明明知道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罗阿姨的,会为了没能再相见而无语凝噎,对着白墙跳她夸过好看的舞。
宁可被厌弃,都不愿意这样沉重的包袱,被心上人分担。
旁的知情人更是无法替陆离铮诉诸于口的。
陆离铮仰颈,喉结滚动,吐出最后一口烟,喑哑讲,“故事说完了,我希望明天我的小朋友酒醒后就什么都忘了。”
“陆离铮。”闻越蕴覆住那只冰凉漂亮的手,一点点的将体温渡过去,“我其实没醉,真没醉。”
她终于看清陆离铮眼底的震惊,额头相贴,鼻呼交织,五指顺入指缝相扣,紧紧的抓住对方,像是怕他挣脱。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我都能理解的。”女孩子软甜而坚毅的嗓音回荡在午夜的街头,“硬把秋天的落叶粘回枝头,对叶片和树本身都是种折磨。”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罗钥阿姨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她不会怪你,你也不必怪自己。”
草莓味和浓烈的尼古丁味碰撞,闻越蕴微微错头咬上陆离铮的唇,是第一次,完完全全由她来主导的亲吻。
“我爱你。”她梦呓般的喃喃自语,重复讲,“陆离铮,我爱你。”
是那种哪怕你没有说出来,我都决意爱下去,不再问缘由前因的爱你。
后脑被按住,闻越蕴以某种很大的力道搂进怀抱,下颌抵着宽阔肩头,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街景拐角处的灯火光晕。
陆离铮沉默着不断的拥紧,像是再紧些的话,就可以把她融进躯体里一样。
“陆离铮。”闻越蕴软声唤他,“你的户口本在自己手里吗?”
“嗯。”尾音带着勾挑的单字回应。
闻越蕴揉他的发梢,“那我们明早去领证吧。”
陆离铮不假思索地答,“好。”
“还有哦。”闻越蕴嗤笑,拍陆离铮的脊背,“你先放开我,我得写给你看,说不清楚。”
陆离铮依依不舍地松开点儿手,闻越蕴抓紧一切机会,手机备忘录最大字体打字,举给他看。
“这是我苏绣工作室新员工,姓魏,名珲夫,珲是他家乡的简称,人家热爱家乡,怎么?不允许?”闻越蕴眨着眼睛狡黠问。
陆离铮盯着这个离谱、占便宜十足的名字发愣,不待他问,那什么叫朋友关系。
闻越蕴就率先为他解答,“窈窈问我咋回事,我和魏珲夫可不就只是朋友而已?还是能是别的什么?”
陆离铮自嘲的笑笑,“是我不对,先带你去个地方。”
“我走不动,你看着办。”闻越蕴粲然,撒娇答。
于是她被陆离铮背好,手臂卡住膝窝,每一步走得都稳稳当当,绕过帝都的大街小巷,他就这样背着她走了很久很久,最终停在座本不该灯火通明的教堂前。
闻越蕴扶着肩头平稳的站好,扯披肩给他拭前额细密的汗珠,疑惑讲,“现在教堂都这样野了?该夜间营业了?”
“不是。”陆离铮摇头,他去摸兜,和盒子一同掏出来的,还有揉皱的那封请柬,哪怕再气,都不会丢闻越蕴给的东西。
他原本准备塞回去,却被拦住,闻越蕴点着边角,“你都不拆开看看啊?”
陆离铮眼尾微挑,启唇咬住请柬一端,单手扯出信纸。
借着教堂的辉煌灯火,看清楚鎏金黑底的请柬上,写的是。
[诚邀陆离铮先生获得闻越蕴小宝贝儿男朋友试用资格,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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