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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川月》80-90(第3/18页)
内部漕运就可以直抵丹州,何必多此一举。
掌柜的接过册子看了两眼,边回忆边道:“应当是去年夏天大堤险些决堤的事情, 大人当时似乎是外派公干不在京中, 我家公子那时给户部递了折子。”
“决堤?”温明裳转着杯盏, 闻言侧眸唤了句林葛。
当了这么久的差役,林葛自然知道她此刻要的怕是两州的地图。他们从京城出来时拿了抄本,温明裳当时让人描了好几份分发给各队的差役。
“是了,便是决堤。”掌柜的没明白他们二人心下的计较,只在这阵的深思后想起了原委,“大堤在临安府附近,一旦出个什么事不都乱了套嘛?当时连下了好些日子的雨,水流太大,把附近山上的泥沙都泡落了,好些转运的水道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那时府台的人都调过去了,这几个港口的水位也不容乐观,好在最后是没出什么事。”
“内河的水道堵塞应当上报工部,为何报的是户部?”温明裳接了林葛拿回来的地图看了看,琢磨着道,“具体是那些地方,你还能想起来吗?”
掌柜的闻言拧着眉思索了好一阵,这才拿起笔在图上圈出来好几处地方,道:“只记得最为严重的是这些地方,旁的倒是记不太清……大人也知道,济州出海不比玉良港,咱们家这几处铺子主要做的也不是航运的生意了。”
“有印象的还有吗?”温明裳让他再指了些地方,这才让他继续适才的话,“报户部,是你家公子的意思?”
“正是。”掌柜点头道,“大人也知姚家所系是什么生意,河道堵塞,疏通也需要时间,但生意却是不等人,故而公子思虑后上报了户部,得到的意思是让其中一部分船只走港口北上丹州,东南港停泊的没法走内河漕运,自然便只能去请海政司的手令。若是大人现下还要,我让人去库房里找找,还能找到当日的记档和手令。”
温明裳点点头,道:“有劳,若是找着了,差人送过来便好,多谢了。”
已有的记档还有专人在查看,这一本册子的蹊跷说明不了太多东西,至多不过是一个微末的可能性,这样的无头案,光是找线索都不知要多久。
温明裳在商铺里待了余下的半日,踏出门栏时日头已经西斜。马车候在门外,铺子边上种着一丛九里香,凑近了能嗅见很淡的香气。
“小若。”她站在阶下,状若不经意地问了句,“去年有决堤这档子事上报吗?”
赵君若回忆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是有的,但详情不知。那时三法司忙作一团,这又是六部和内阁的差事,我们没有过问多少。”
“大人,要让人去查吗?”林葛扶着刀,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
“暂且不必,让人去海政司问一下就好,等到把记档查完再看。”温明裳摇头道,“骤雨导致的堵塞,在南边并不罕见,雨水充沛时皆有可能,许多时候只是大与小的差别。姚言涛既然有上报,那便走的是海政司那边的章程,先过去对一对就好,余下的等两天。至于有没有从中作梗的可能性……还要再看别处有没有端倪。”
林葛点头应是,他顿了片刻,在掀帘时又道:“仵作那边的文书也调出来了,现下放在府衙,大人明日要去看看吗?”
温明裳上车的动作一顿,问道:“全部吗?”
“一部分。”林葛道,“州府和临安府送过来的,余下几城的今日怕是送不到。”
“那先去府衙吧。”温明裳放下帘子,抬手有些疲惫地柔柔眉心。连日颠簸过来,甚至来不及休息半日,天子的手谕点的她,大理寺随行的人大多心里压着块石头。
她自己的身体底子本就算不上好,累得多了自然觉得气力不足,倒不是什么大事。
林葛本想着让她回去先用了晚饭再做打算,丝毫没料到温明裳回这样说。他看了看赵君若,瞧见小姑娘回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心里也就清楚恐怕提醒了对方注意身体这道命令也不会有所改变。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跳上去驾车朝府衙的方向行去。
还没到夏时,入了夜的风还带着点凉,府衙前早就点好了灯,昏黄的光照的人影也变得很模糊。
温明裳下车时被刮过的一阵风吹得咳嗽了两声。
“明裳。”赵君若犹豫着开口,“要不先喝口水再去?那些文书放在刑狱边上的暗室里,不急这一时啊。”
“无妨。”温明裳笑了笑,回头跟林葛等一众差役道,“你们若是到了轮值的时候便换人去休息吧,也是时候去吃些东西了。”
“那大人你……”
“不必管我,我吃不下什么。”不知是不是这阵风的影响,温明裳不着痕迹地皱着眉,觉得有些反胃,“晚些时候让驿馆的厨房再做些便是。”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也不好再劝。
刑狱幽闭,进去已觉阴冷。低矮的木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烛心随着人行走带起的风略微抖动着。
温明裳紧了紧衣领,让人在上头候着没下来,自己抽了文书兀自看。
暗室安静得很,只有偶尔灯烛燃烧发出的轻响。她皱着眉翻阅着仵作的文书,不知过去多久,手边忽然投下一层阴影。
她抬起头,瞧见来人的样子时蓦地一愣。
栖谣没说话,只是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到了桌上。
温明裳见状一愣,刚想说自己吃不下,便瞧见她重新把衣领往上拉了些遮住下颌,转身消失在了阴影里。
半点没给人拒绝的余地。
食盒上层放的一小碟银丝卷,下层的清粥和姜汤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才做好不久便盛了送来的。栖谣是暗中的护卫,她没必要自作主张来做这种跑腿的差,那便只能说是有人嘱咐过些什么。
捏着文书的手松开,轻薄的纸张落在桌上,温明裳端起了那碗姜汤捧在手里,等了片刻一点点喝了。
辛辣的味道混着甜灌入喉,须臾便驱散了那点阴凉,让人整个人都暖了过来。温明裳放下碗,把食盒里的吃食都拿了出来。
北地的夜色苍茫,铁骑在夜色里疾驰,于旷野踏出雷鸣之声。营地点着火把,周遭的草场被映亮,阴影无处遁形。
百里勋跟着一小队巡察的飞星营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雁翎过来的押运队,烽火台的女墙还没修好,现在不敢让人上去,这个时辰军匠本都歇了,台下却还站着几个人影。
他跳下马,连头盔都来不及解下来就往那边跑。
女子没带头盔和面甲,侧脸被火光映出清俊秀致的轮廓。
“将军?”他看清来人面容后有一瞬的愕然,“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洛清河指尖抚过女墙未干的痕迹,她揉搓着手上的泥土,没回头道:“飞星巡营的时辰要比你回来的早半个时辰,今日巡察本该是阿初总领,你为何回来晚了?”
“回禀将军。”百里勋抹了把脸,缓了口气才道,“西面发现了一点痕迹,是矮种马的,巡防的人不敢动,我便带一队人先去看看了。”
洛清河这才回过头,入了夜,水汽上浮,在草野里走一段便会被濡湿衣衫铠甲,眼前的军士也不例外。
“没围住?”
“没有。”百里勋摇头,回想起来还有些牙痒,“露了个头就跑得无影无踪,一群鼠辈!”
洛清河扶着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必置气,去收拾一下再进来说话,我有些事要问你。”
有时候小规模的袭扰比整个防线起烽烟更让人气恼,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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