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川月》130-140(第10/20页)
你也……来日方长,洛将军,你我走着瞧。”
“好,走着瞧。”洛清河笑着不跟她呛声,把软被往上拽了点将人裹了个严实。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些,“虽不是休沐,但昨日之事牵扯甚多,今日更是波澜横生,绝不会太平,但霆鼓鸣者于明并非出自你手,此番你好似身在局中,实则游离其外。但牵扯到了亲族,你今日告假情理之中。”
温明裳应了声,昨夜睡得迟,她寝衣也穿得松松垮垮的,即便罩着被褥,稍一动作便能窥见领口的旖旎景色。她闭眼听着,停了须臾才接话道:“虽为情理之中,但终究落人话柄……如今诏狱热闹,也得适时寻个当口去看看。”
“昨夜禁军驻门,故而我带你出来不曾拖沓。”洛清河低眸,低声说,“但宫中耳目众多,想来今日这个消息就应传入陛下耳中了。我让府中人给小若传了信,她今日会去大理寺帮你告假,你若是想早些回去,便先将这风寒养好,省得自个儿还遭罪。”
温明裳蜷在她怀里,听到此才抬起头。昨夜的疾风骤雨散去,而今满室馨香皆是温存。她伸出手轻轻碰洛清河的眼睫,问:“昨夜未来得及问……潘彦卓的那份名册,如何了?”
这样突然跑回来,乌灵河同俄苏里的事情若是尚未处置妥当,多少是瞧着有些莽撞。她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但在心暖之余亦少不了忧虑。
“东西是真的,但未必是全部,已经让人去处置了,不会有差错。”洛清河闭上眼,指尖擦过眼皮时带起轻微的痒,她捉了落在自己面上的指尖拉入软被,“不必担心我这边,赶紧再睡会儿,好些了我再带你回去。”
温明裳鼻尖蹭了一下她的下颌,听话地阖上了眸子。
金翎信鸽振翅飞落堂前。
宫中花木被修剪齐整,信步其间轻嗅便是满庭芳。
咸诚帝看过信后便将那一纸信笺抛给了后头的宦官,他擦着手指,哼笑道:“你可知,这沧灵山的庄子有何种门道?”
潘彦卓落后几步跟在他身后,闻言低眉恭顺道:“微臣不知。”
“先帝为靖安一门修筑此庄,原本所拟建制均逾寻常公侯,此为偏重偏听。”咸诚帝走得缓慢,他像是想起了许多年前的旧事,眉目间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可先侯光风霁月,硬生生将这建制压回了往例,朕昔年与之同行一侧,所见所行具是坦荡君子。”
老侯爷是先帝钦点给当时还是皇子的咸诚帝的伴读,乃至其后咸诚帝自己点给端王的伴读也是洛清河,这好像成了慕氏皇族中的一条未成文的规矩。潘彦卓听他说起往事,眼底却不见半点波澜。
咸诚帝并不在意他如何想,兀自道:“只是洛氏戍守雁翎,少有归京,那庄子多有空置,唯有内宅女眷会往来小住。那地方是个安养的好去处,先侯去后,他夫人久病,便是在那之中度过了最后的日子。”
“说来还真叫朕有些嫉妒,与先侯那么多年的情分,竟从未踏足过其中。倒是如今,小辈得见乾坤。”
可再好的情分,不也照样要了人的命吗?潘彦卓在心中一哂。他知道这段过往,能掌控俄苏里的人自然知晓许多所谓密辛,可知道的越多,他便也越觉得龙椅上的这个天子过于可笑可悲。
他称颂洛氏光风霁月,不过是因为他根本做不得那样的君子罢了。用虚伪的面具骗过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自己,他越是与老侯爷交好,在阁老门下佯装一幅圣人慈悲的假象,便越是能看清自己是何样的面目可憎。
这些话不过是又一次的骗人骗己。
“罢了,往事不谈。”咸诚帝略一挥手,“温卿称病,她身子弱,昨日之事又牵连亲族。虽说口舌之言,却也是诛心之举,这一病恐怕要些时日才见好了。而今当务之急乃工部之差,你以为如何了?”
“殿下谋划成竹在胸,唯存一处无人可去,陛下若是着急,微臣愚见,当作一决断。”潘彦卓这才赔笑,“温大人此番在京,却难插足其中,好刀若不用,怕是要见锈的。殿下所忧,陛下应当也猜得分明,不过‘避嫌’二字,可若是有人在侧,朝中诸位大人想来便不会多言不是。温大人办事妥帖,此番若能为陛下断一家事,也是锦上添花。”
“此议不错,但详情尚需拟定。”咸诚帝颔首,“诏狱那头呢?”
“京兆尹府所系百姓,殿前登闻鼓所闻乃百官不平。”潘彦卓笑道,“陛下应是比微臣更明阁老心思,崔家新人或可办差,但难有定鼎之才,此番阁老所行,不是为一家谋福祉,而是为了朝中清平,百姓皆安。柳家……陛下已有此心,那便只好说康乐伯自取灭亡了。”
“哦?”
“柳氏尚有族人在外,诏狱中虽有贵人,却还不到斩草除根之时。”潘彦卓拨开挡在面前的枝条,“万乘之君自当得盛世清明,个中恩怨,自当诸君去讨所谓公道,而不必天子亲至,陛下所念……自然是让温大人自己去讨要回原属于她自己的物什。”
他迎风而立,温声提议:“至于诏狱中的诸位,恰好眼下济州账目已清,先叫他们填补亏空,再以廷杖相辅,暂平了风波。康乐伯年事已高,苟活一命皆是陛下恩宽。而后待到阁老点头,温大人也该回返了。”
“届时生或死,个中声名,便皆不在陛下的名头上了。”
朱墙翠瓦失了雕饰,也不过朽木顽石。这一回落到了实处,便不再是人心惶惶,而成了树倒猢狲散。
兰芝回来的那日是赵君若去接的人,她在京兆尹府待了好几日,虽未直接见到诏狱里是个什么境况,但看着来来回回的着甲羽林还是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到底是直面昔日难见的贵人,纵然此前已有所准备,也还是难免。不过这样的不安倒是恰好叫人觉着她并无旁人指使,而是全凭本心而为。毕竟温明裳一贯办事妥帖,断不会让手下人出这样大的破绽。
这差事没落到大理寺头上,自然也说不上忙。温明裳今日才和洛清河返回城中,她还未去上差,兀自在家中整理书册。那堆碎掉的玉被妥帖地收入了一个盒子里,温明裳暂时没有叫人修补的意思,便先将这些东西搁在了角落。
她说着不怪母亲,可若是说心中没有一丝裂痕,那也是假的。
兰芝先站在门外给她问了声安,她路上听赵君若将那日自己未曾看到的事情一一说了,此刻见到温明裳莫名地心怀愧疚。
可温明裳只身抬眸看了她一眼,和善地笑说:“兰芝,我说过,我并非你的新主子,不必给我行礼的。纵然当真是供职我府上,你瞧小若和屋外的那些人,我何时让他们给我问安行礼过?”
“是……温大人。”兰芝往前走了几步,犹豫道,“我并不知夫人她……”
“我知道,此事不怨你,你也不必挂怀。”温明裳合上书册,将东西放回了架子上,抬手道,“坐吧,有什么坐下慢慢说。”
柳家数人被收押在诏狱,在外走动的就只剩下了一个柳文昌,他大概打着宴请宾客的主意想将柳氏从风口浪尖拉下来,让各大家觉着他们仍是盘踞巨木的藤枝,一如往常牢不可破。但这么些人锒铛入狱,原本观望的人如今也定然是明哲保身,断不敢插手其中。这些日子兰芝因着状告一事暂居京兆尹府的别院,偶有人调她去问询,她也能见着不少走动的官吏。
温明裳听她讲到老太爷也被拖下去打了二十廷杖的时候动作微顿,尔后放了杯盏道:“二十棍,这把老骨头,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想来如今人已不在狱中了,对吗?”
兰芝点头,道:“赵大人来接我时,我瞧见了医官打扮的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哇叽文学 www.waji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