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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川月》130-140(第9/20页)
雨声似乎渐弱了些,但仍旧淅沥沥地响,没人知道这场雨究竟何时会停。
温明裳闭着眼趴在她肩上,热泉随着轻微的动作泛起涟漪,轻轻蹭过她的下巴,她听着雨声,过了会儿才开口:“我不怪她。”
洛清河侧过头,很轻地应了声表示自己在听。驯养的鹰飞得很快,侯府的人早已事无巨细地将今日种种都转告于她。
温明裳撑着她的肩坐直了身子,打湿的长发散入水中,依稀遮住了纤细的锁骨。她不再掩饰眸底的哀戚,低声道:“陛下道出旨意的后一日,我便告诉过阿娘,可我看得出来,那些欢喜不是真的。从那时起我便知道,多半会是如此结局,因为木石……即便我拿出那块玉牌相胁……也注定是要碎的。”
母女连心啊,她如何想不到这些呢?
只不过奢求一个回心转意,求一个微末的可能罢了。
这是算计,她的确在用自己给温诗尔下一个局,但这个局没人比她更清楚结局必然是输。
“只是我没想过是求亲。”温明裳脑中浮现白日里的大红喜服仍旧觉得厌恶,她的身世从不是秘密,柳文昌此行便已是将她的脸面与自尊放在地上踩。
时至今日,那些长坐高台者仍旧自以为是地俯瞰众生。
洛清河微抿着唇,她抬手捧着温明裳的面颊,拇指轻轻蹭过微凉的唇线,“她给过我一个耳坠。”
温明裳目光微动,有那么一瞬的愣神。
“那是从前柳文昌赠予她的。”洛清河轻轻叹了口气,这些话不在给温诗尔的那个承诺里,自然可以说,“耳坠是牢笼,柳家用它锁住了雀鸟……所以她不希望你有朝一日也戴上这样的印记。”
那些珠玉耳坠是贵家对子嗣的疼爱,却也是无形的囚牢,戴上它的人在悄无声息里被刻上了某种烙印,像是背负着镣铐行走。
摘下的那一刻才是自由的。
“可时至今日……”温明裳收紧五指,涩声道,“我已经能为她摘下这道枷锁了。”她早已不是任人摆布的孩童,不是俯首就缚的囚鸟,但她仍旧抓不住自己的母亲。
温诗尔转身的那一刻她是痛的,那是极具清醒的痛苦,她不会怀疑母亲待自己的爱,但这份爱意终有尽头,她知道自己抓不住,知道它不会永远属于自己。
她没对洛清河说那个关于木石与寿数的猜度,但她们心知肚明。
被刺痛的恐惧与自私换上个名讳就叫做失去。
而她无可奈何。
洛清河抬手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敛着眸子,将掌心贴在了自己心口。
温明裳蓦地一愣,像是在复起的浪潮中被重新拽上了海岸。
掌心下的热度滚烫,是难以言说的柔软。
“阿颜。”洛清河凑近些蹭着她的鼻尖,笃定地开口,“我不会给你戴上这个。但是有朝一日只要你想……你可以为我戴上去。”
温明裳瞪大了双眼,她在听闻的刹那间怀疑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但洛清河的目光坦荡而温柔,没有分毫的欺骗与诱哄。
她只是在叙说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事实。
“洛清河属于北境,属于大梁……但是洛然永远属于你。”洛清河在此刻才抓着她贴近自己,绸衣被水波吹拂得向后散去,让所依无处遁形。今夜她一直叫的具是温颜这个名字,好像就是猜到了温明裳心中的所有心绪,只为了告诉她这个事实。
有一样东西她永远可以抓住,不必再害怕失去。
所谓耳坠不过一种独占,而有人甘愿在她面前剥离所有坦诚相待,在春雨细无声里袒露这种爱意。
搭在手腕上的那只手仍旧没有松开,温明裳垂首凝视着那双黑沉的眸子,小声问:“什么……都可以吗?”
洛清河闻言低声笑开。她本就生得很好看,散发低眉便是一幅清俊无双的美人图,但这同温明裳垂眸时流露出的琉璃易碎的纤弱文秀截然不同,她更像是活色生香的暖玉,露出本色后具是诱惑。
“可以。”她贴着温明裳耳侧,悄声道,“……要吗?”
温明裳呼吸一滞,像是受不住这样的引诱,负气般去咬她。她们谈风月,但不浪荡,可爱总伴着欲,谁都不是圣人。
也没人想做圣人。
流水潺潺,汤池的热度不减,却有什么远比这个更滚烫灼人。
游鱼在深泉里梭巡,被引领入新的源头,有人在悄无声息里被乱入戏耍的池鱼惊得绷紧,吐息具都喷薄在另一人耳侧。
水珠顺着鬓发坠入池中,有人还想向下去探汤池的热流,却被一把擒住在腕骨抵在了石壁边上。
池边栽着的山茶被骤起的微风卷落,打着旋儿飘落在水面,又被水波无声地带起浮沉,蹭过了微微抬起的足踝。
半眯着的眼里倒映着清晰的影子,溺着一汪春水。
山泉地热,又是绵绵春雨,这地方实在是太潮了。
作者有话说:
我就来看看有几个站反了的(bushi
开个玩笑,还是互攻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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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新旨 【ZX整理】
骤雨初歇, 山间的雾气散去,重檐在山影中露出依稀的踪迹。汤池水汽尚存,濡湿的衣衫铺陈于门边的木施上, 热潮似乎还未彻底隐去。
山中清静,只闻飞鸟啼鸣。
洛清河起身披衣出去把晾了一夜的踏雪带进来喂食, 踏雪少有地没发脾气, 只是抖着鬃毛去蹭她手心。她抬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伸手将马鞍撤了下来。
海东青不知道飞哪去了, 山林广阔,比在城里自在得多, 它饿了会自己去捕猎小兽, 再不济也会飞回来,洛清河便没拿鹰哨叫它。
早春的风依旧寒凉, 昨夜一场雨似乎还未将南国春景悉数带入江北之地, 只将这满城的尘土洗了个干净。
也似乎只有此刻这个地方才是不染尘埃的。
洛清河阖眼听了半刻的重檐滴水, 她没束发,耳尖自屋里头带出来的一点红也慢慢被风吹散, 这一夜的翻浪浮沉好似也随着呼吸平复下去。她再等了片刻, 转身回去掀帘进屋, 窗前的火盆烧得旺, 寒意漫不进来。
温明裳抱着软被的一角缩在被褥里, 面上还带着红晕, 她惯常睡得不沉,是以洛清河进来的时候动作也轻。
洛清河在床边坐了下来,她垂眸看了一阵, 伸手去探了一下温明裳的脸。
榻上的人轻哼了声, 迷蒙地睁开眼小声问:“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洛清河长开手掌贴在她脸侧, 轻声答道,“有些热,昨夜的雨还是太寒了,迟些我让海东青去叫人来瞧瞧,你再睡会儿。”
温明裳下意识贴着她的手心,她头脑昏沉,开口还带着喑哑:“今日不是休沐……不对,你怎得这个时候便起了?”
后半句听着倒是清醒多了。
洛清河闻言失笑,她侧身躺下来,故作戏谑般道:“小温大人,下回想让我晚些起来……先把身子养好不迟,嗯?”
温明裳一愣,随即瞪了她,哼声道:“昨夜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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