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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商税 【ZX整理】
离开主营前洛清河带她在周围转了两圈, 东面没有西北的风沙,湿气缀在草叶的嫩尖上,在垂下的衣角上带出浅淡的水痕。
风把旌旗吹得猎猎作响, 洛清河把氅衣给温明裳牢牢系好,抬眸时替她拢好额前的碎发。
“交战地调兵, 燕北定然也会随之而动。”她放慢着语速, 像是要留存最后的时间好好端详着眼前的爱人,“拓跋悠才吃了败仗, 老狼王不会让她短时间内再度冒进,西边的守备军还不能走出要塞太远, 狼只要不被逼急了, 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一时的胜负决定不了整场战争的成败,年前的猛攻没能撕开大梁的驻军城防, 北燕的锋芒本就现了颓势, 这一场败仗就更是踩在了痛处。拓跋焘是老练的统帅, 他明白此时此刻更重要的是找回自己的节奏。
这让大梁还有时间解决东西战线的协调问题。
温明裳闷闷地应了声,搭在她肩上的手还未收回去, 氅衣的细绒擦着下颌, 也在勾撩间带起细微的痒。
“三城安置妥当之前, 这边主营要先往北上吗?”她望着洛清河问。
“暂时不用。”洛清河知道她的意思, 抬指蹭了蹭她的耳垂, “我得空也要回一趟关内和州府商议之后的安排, 届时还能再见。”
北境之事安排妥当之前,咸诚帝暂时还不会让温明裳归都。
云絮被风卷散,翩然散入苍穹。万里雄关在云雾里若隐若现, 它像是休憩的巨龙, 在千百年的岁月里勾勒出属于汉人的边境轮廓。
温明裳凑上去一点, 迎着洛清河的目光很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未尽之言吞进了触碰里,发梢穿过指缝,在风声的呼唤里包裹起无尽的柔情。
护卫的马队已经收拾齐整,一声令下便可启程。
两个人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着营门的方向往回走,但步子都很慢,好似这样就能把时光无限拉长。
近卫们也都默契地闭口不言。
洛清河仰起头,在临近马车前将袖间早备好的一小块铁牌放到了温明裳手心里。她抖开披风在掀帘时替人挡着风,解释道:“州府向西三十里,那里有一座碑林。”
温明裳微微一怔,转瞬明白过来这话里的意思。
那是无数英魂在人世间最后的盘桓之所,也是洛家先人的埋骨地。
“不用特意去,得闲顺道看一眼就成。”洛清河摸摸她的脸,凑近去吻她额头,“我想让你见一见他们。”
温明裳收紧五指,偏头把一触即分的亲昵延长了半分,她直直地凝视着将军的眼眸,道:“我会去的。”
洛清河含笑应了句,放下帘子退出了马车。
早已候在边上的赵君若上前朝她拱手作了一揖,数月未见,小姑娘瞧着也稳重了不少,至少独自戍卫也能将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了。
洛清河回了个颔首,在侧眸时注意到对方腰间挂着的短刀,那是栖谣送的,当作是给补上的年礼。
车轮随着马匹的低鸣缓缓撵转,马蹄踏着风铎的叮铃声,在错身而过时,温明裳掀开了车窗的垂帷,她们在风声萧萧里四目相对却谁也没有再开口。
鹰唳盘旋在头顶,踏雪小跑到了洛清河身边,披甲执锐之士整队陈列于其后,铸就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那块刻有铁骑碑林印记的铁牌似乎在掌心发烫。
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人也好物也罢尽皆如此,再璀璨的光亮也会被湮没在时间的洪流里,但那一代代的明月星辰仍旧如期相会,这些人并肩在同一片天穹之下,将属于自己的词章书写在浩瀚的星海之中。
她们或许彼此不同,又在某个时刻极其相似。
武将安邦定国,文臣抚民执社稷。后世人如何评价今朝无人可知,口中虽念着那一句青史留名,但温明裳心里早已不太在意史书落到她们身上时会如何落笔。风铎之声在逐渐远去,铁甲铮鸣已不回荡于耳畔,她放下车帘向后靠,指尖似乎还残存着令人眷恋的温度。
烈日晒化了绵延的云雾,坠成了人间的第一场甘霖。
北地的春日真的到了。
马车行至雁翎关下已至日暮,早有天枢同来的官吏在此相候,她容色急切,一见着温明裳下车便上前急忙问过礼后开口。
“大人,内阁的人今日到了,此刻正在驿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谈。”
算算日子也的确该到了。温明裳知道崔德良让人来的意思,她步入赵君若撑开的伞下,边走边道:“可知道来的是哪位?”
那官员顿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是姚大人。”
师兄?温明裳眸中闪过讶色,但她面上不显,只是颔首答了句知道了便让人先行回去。此刻若是在京早到了衙门下钥的时辰,虽说是奉命为使,但她也没有押着人不让休息。事情虽多,但还是要一步步走。
内阁的学士们各司其职,一般不会有插足僭越的时候,但今年估摸着是不同以往,内阁主司和户部交涉的那位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将事由全权交还给了崔德良。温明裳是他门下弟子,此事若是往小了算关起门来自己商量也不会节外生枝,若是这么算,会让姚言成来也是情理之中。
他早年被当做下一任元辅培养,即便放在原先的四大家中也是极为出挑的,为人还没什么世家子的骄矜脾气,比起温明裳这个师妹在朝中褒贬不一,他倒是没什么纷扰之声。只不过姚家原先司掌皇商,他便一直避嫌不问户部公务,即便是如今也没有改变。
温明裳也有段时间没有同这位师兄打交道了,两人简单地问过礼,也未多做寒暄便迈入屋舍之中。
炉中滚沸的不是姚言成从京城带来的玄川,他抬袖将茶水盛入杯中,道:“听闻你去了关外,如今战事正酣,得多带些人手才是。”
言语间并没有想过问交战地事由的意思。
“我心中有分寸,劳师兄挂心。”温明裳低眸谢过了对方,即便心中已知对方所来何事仍旧是缓缓道,“师兄今次奉先生之命不远千里前来,想来是别有要事。天枢诸事纷扰,眼下只有你我二人,师兄不妨直言,以免延误要事。”
“是今年的春时策,有关商贸之事。”姚言成言简意赅地同她讲了一遍,又道,“我来时内阁已再议过,诸君的意思是,若是师妹……不,是天枢能拿出个合理的安排以绝后患,那么商路放开也无妨,但若是不行,先生恐怕就要忤逆一次陛下的意思了。”
这让温明裳稍感惊讶,崔德良在元兴年后的作风十分稳健,不论心中计较多少,他几乎未有正面与天子意见相左的时候,这是这十余年里内阁官员较之六部仍存清流之风的一大原因。他远比萧承之更加懂得圆滑与权衡,而今天子尚未至暮年,这实在不是阁老选择露出本意的好时候。
姚言成饮了茶,见她听闻后缄默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先生知道师妹会对此有所疑虑,所以他想要我转告你,如此决断……是为天下之故。”他看了眼半掩着的窗子,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般提了句,“此前锦平殿下为吏治一事来过一次内阁,先生与殿下手谈过一局棋。说来当真令人敬佩,多年不曾弈子,殿下棋力不逊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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