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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剑拥明月》知道了(你别不要,好吗?)(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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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斑驳的暖光里伸手触摸到发间的那支纤薄如叶的银簪,他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诧异,神光微闪,点滴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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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睛下意识地眨动一下,他松了手,侧过脸去俯视婆娑枝叶以外的热闹。
“既是给我的,之前又为何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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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绒有点难为情,她才将银簪买下来,他便接过去用它给她挽发,她那时有些说不出口,便一直拖到这会儿才鼓足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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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乌浓发髻间的一叶银光,“我看见它时,就知道它与你最相宜。”
适时,底下有人慢拨几声弦,应如碎玉又如雨,少年坐在浓浓一片阴影里,清脆的弦声滴答散落他满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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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石赶来时,台上的戏已换了一出,他们三人一块儿坐在食摊旁消夜,见折竹要饮酒,他忙提醒了一声,少年竟也神情平淡,端起的酒碗轻松放下,听了劝。
梦石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官差问你什么了?”折竹重新倒了一碗茶。
“也就随意问了我几句,仵作验完尸,他们便将那死尸抬走了,”梦石一边执起筷子,一边说道,“全因那一池水保住了那尸体的全貌,我在一旁听见那仵作说,他是死于寒食散。”
商绒闻言,神情一滞,她并非是第一回听说这东西,她也曾亲眼得见服用过寒食散的人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
“寒食散能祛病健体,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浑说,”梦石这一手岐黄之术源于他在白玉紫昌观里耳濡目染,玄武殿炼丹炼得不好,但这寒食散,他曾与师父与师兄弟们一块儿钻研过,“这东西初时服用,或能令人神清气爽,犹觉体力强盛,说是能够祛病健体,殊不知,它原是一种慢性之毒,人若长久服用,身体燥热难忍不说,还会发疽,更有甚者,还会落下残疾或者死亡。”
寒食散已存在于世间数年,常不缺硬要触碰它的痴人。
“服用过量,会死?”
商绒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筷子。
文人雅士的集会,服用寒食散或丹药在大燕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在宫中,淳圣帝无论是自己服用还是在宫宴上赏赐大臣,都是他亲封的凌霜大真人所炼制的金丹,服用寒食散者,商绒只见过一人。
“不错。”
梦石点点头,“既是寒食散所致,想来此案也好了结,如今就看官府那里如何查证今日来此的那两人究竟为何要藏尸了,想必于娘子和她郎君应该是没事了。”
商绒垂着眼,忽然安静下来。
折竹才饮一口热茶,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眼睛看向她。
“簌簌姑娘这是怎么了?”
梦石也察觉到她的一丝异样。
“我……”
商绒才开口,又忽然停顿许久,夜风轻拂她的发,她的声音变得与风一样轻:“我曾识得一人,他也服用寒食散。”
梦石何等敏锐,从她简短的一句里便觉察出她口中的那人应该与她关系匪浅,他的语气不自禁更为温和:“他是何时开始服用寒食散的?”
“不知道。”
商绒下意识地回,可她想了想,又说:“也许是十五年前。”
十五年。
她如今也正好十五岁。
折竹手指轻扣茶碗,不动声色。
“十五年,若他如今身体尚未发疽或有其它病症,那便证明他服用的分量极轻,也并非是经常服用,想来应该是没有大碍的。”梦石宽慰她道。
“真的吗?”
商绒抬起头来。
“簌簌姑娘安心,以后若有机会,我还可以替他诊脉瞧瞧看。”梦石朝她笑了笑,又饮一口酒。
商绒听了,却愣了好一会儿。
喧闹声中,她恍惚似的,说:“没机会了。”
她绝不会再回玉京。
村中人的吃食虽比不得酒楼内的手艺,却也有几分不加修饰的山野味道,梦石吃酱牛肉吃得津津有味,然而折竹却没有分毫动筷的意思,他兴致缺缺地撑着下巴,见商绒坐着久久不动,他忽然道:“不若明日去蜀青城?”
商绒听见他的声音,抬起眼睛。
“好啊,若能去城中吃顿好的,那是再好不过了。”梦石才将那老妪端来的一碗米酒喝了一口,听见折竹这话,便是一笑。
“头发湿着睡觉会头痛。”
往事一帧帧如书页在脑中堆叠,梦石禁不住满眶湿润,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头酸涩的滋味,见她眼眉低垂,便道:“对不住,簌簌姑娘可是因我这些事,而想家了?”
商绒在火盆前蹲下身,也拿了一旁的纸钱来扔进盆里,火光烤得她脸颊有些发烫,她抬头迎上梦石的目光。
他手中握着那个布娃娃,分毫没发觉商绒靠近,也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明亮的光线照入室内有些刺眼,院内忽然添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紧随而来的,是一道喘着气的女声:“折竹公子!折竹公子可在屋里?”
商绒沾枕不久便沉沉睡去,她做了一个梦,又梦到那棵浓密繁茂的大树,戏台上的乐声在她梦中往复,不知不觉,一夜悄然过去。
商绒却问他:“道长漂泊半生,哪里才算得是道长的根?哪里又是杳杳的根?您的夫人埋骨天涯,如今再将杳杳葬在这里,那么来年,道长又在这世间的何处?”
商绒轻唤了一声。
“您便是折竹公子?”
商绒回头,檐下的灯笼映出从屋中涌入又被顷刻吹散的热雾,少年披散湿发,一双眼睛被浸润得湿漉漉的,被房中热雾熏染得添了些血色的唇轻咬着那支银叶簪,一双手正漫不经心地在系腰间的衣带。
热闹的人群散了,村中户户燃起的烛火映在每一面窗纱上,朦胧又柔和,他们三人结伴,提着灯出了村走上小石桥。
商绒走近些,看见他面前的铜盆里燃烧着发黄的纸钱,那只才从村中戏台边拿来的小巧漂亮的橘红灯笼也被他扔了进去。
随后是开门的吱呀声。
商绒看见他说话间,一只手还摸着身上布袋子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小罐子的形状,其实她也不知活人的祭奠究竟能不能将哀思与遗憾都随着这一盆灰烬带给已经逝去之人,她的目光停在梦石紧紧握着的布娃娃上,说:“道长,留一件她的东西在身边也好,哪怕将她一直带在身边也好,既然舍不得,那您就不要为难自己。”
她转身提起裙摆跑上木阶,推门进去。
话音才落,一道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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