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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为首辅大人掌灯(穿书)》24-30(第7/11页)
说罢,向院外?走。
景林紧随其后。
程筠原要去?主屋,不过走了一半,忽听外?头的侍卫来向景林禀报:“大门外?站了个人?,似乎站了一夜,不知是?不是?冻死了,已有百姓在看了。”
景林惊:“不会?那人?昨夜没走吧?”
程筠垂眸,压着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绪,沉声:“去?看看。”
蓬松暄软的积雪上留下几行乱乱的脚印,又很快被飞雪掩去?。
程府大门在寒冷的霜雪里?沉重而缓慢的打开,门外?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地立着一个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隐隐发青。
他着一身丧衣素服,头上,身上又都落满了雪,整个人?僵硬着,似乎化成了一座冰雕。
不过卯时,又是?这样的大雪天,街上行人?甚少,见程府大门开了,便一个影也瞧不见了。
程筠的长?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摩擦声。
他在那人?面?前站定,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又瞧见他手中似乎握了什?么,只是?握得太紧,一时也取不出来。
“死了吗?”他问。
景林立即探了探:“人?还没死,不过也只有一丝气了。”
程筠垂在袖中的手指微蜷,却容色淡淡。
“那就救他一命吧,等他醒了,送回?松府去?。”
景林应声,立即着侍卫将人?抬了进屋,拿来炭盆,热水,又并几人?搓着手心?脚心?。
几个炭盆烤着,热水熏着,屋内热似夏天,忙的人?都一身的汗,竟真的将人?救了回?来。
景林瞧那人?微微睁眼,但一时仍有些意识不清,便道:“喂点温水给他。”
程筠大步进来,衣摆卷进一股与屋内热气碰撞的寒风。
他脱了大氅,朝端来温水的侍卫道:“给我。”
侍卫恭敬递过,程筠接了就走到松子铭身旁,后者似乎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景林吩咐侍卫:“都下去?吧。”
说罢自己也退出去?,将门关上。
松子铭躺在长?椅上,程筠就在他身边坐了,将茶杯慢慢递到他嘴边。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连命都不要了。”
松子铭斜睨着他,刻骨的恨意从虚弱的躯壳内迸发出来。
他费力抬手,一把将程筠手中的茶盏打落在地,发出清脆一声,碎成几瓣。
“大人?。”景林在门外?。
“无妨。”程筠从容自若地用帕子擦拭着手上沾到的茶水,又问他,“还要重新倒一杯吗?”
松子铭双眼通红,身子渐渐回?暖,也便有了力气。他双手撑着扶手勉强坐起来,深吸一口气,哑声问:“我祖父……与你有关?”
程筠道:“是?。”
“太子……也是?你?”松子铭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目如火炬,似乎将要眼前人?灼烧成灰。
程筠顿了片刻,依然面?不改色:“是?。”
松子铭骤然失了气力,重重跌回?到长?椅上。
“我真后悔与你曾是?故友。”他闭着眼,落下两行泪来。
程筠静默片刻,眼里?似有嘲弄:“你该庆幸才是?,若非你我故交一场,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松子铭掀开眼,满眼颓然绝望。
“我没想过,不过几年光景,那个不食周粟,满腔正义的程筠,竟成了祸国?殃民?,草菅人?命的程首辅,当真是?讽刺。”
程筠不以?为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是?张大人?的得意门生,他愿意将首辅之位力排众议交给我,我自然秉承他的遗志,且我所为之事都不过是?圣意。”
他将擦手的手帕随意丢进炭盆,手帕很快在高温下骤缩,燃起一股浓烟。
“识时务者为俊杰,子铭,我知道你的才学?,你若不与我为敌,不学?那些腐儒拂逆君心?,将来拜相封侯,也非难事。”
松子铭慢慢挪动?身子,苍白孱弱地从长?椅上起来,将手里?捏的那张纸丢进炭盆里?。
“程筠,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必剑斩逆党。”
说罢再也无话,只拖着沉重冰冷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
景林按手在剑,程筠冷声:“让他走。”
松子铭的步履顿了一瞬,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雪地。
景林向屋内瞧了眼,吩咐身侧的侍卫:“等他出了门你暗中跟着,确保人?活着回?到松府。”
“是?。”那侍卫应声。
程筠敛了目光,转身从炭盆捡起那尚未被完全烧毁的一封信笺,火星如针尖般烧灼着手指,他恍若未闻,只着眼笺上,眉间?隐约黯然。
七年前,他送松子铭林州赴任,与都城外?长?亭告别。
当时他正蟾宫折桂,高中状元,又拜入首辅张松青门下,即将入仕前,正是?心?气自高,欲要在官场有所作为之时。
松子铭也是?满腔热血,言道此去?林州,必要根除林州官员贪腐成风鱼肉百姓的弊病,还林州百姓一片朗朗青天。
少年春风得意,约定将来太子登基,携手辅助左右,大干一场。重整纲纪,重修律法,使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于是?分别之际,程筠挥毫作词一首,赠予好友。
信笺烧得焦黑,也只剩半阙不到勉强可见了。
“春风……畅怀旧年。乾坤正气,黎民?为念,不畏强权……青春正当……与君殿前。”
程筠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眸中已恢复平静。
他指尖力道松开,信笺便脱手滑落,飘然落入炭盆。
火舌舔舐之下,很快只剩几缕青烟,几粒尘灰了。
*
松府在一片大雪中满府缟素,白惨惨凄凉。
松子铭跪在祖父灵前,仿佛失了魂般,一张张往火盆里?丢纸钱。耳边不停响起哭声,喊声,仿佛从是?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不知多久,一双手轻轻扶起他。
“铭儿,早些回?林州吧,有那头豺狼当道,你在都城也会?被害死的。”
松子铭转头,看见满脸泪痕的祖母。
他走之前祖母只有几缕白发,如今已是?白发苍苍,风烛残年了。
他伏倒在祖母怀里?,放声痛哭了一场。
天一直灰蒙蒙的,雪时大时小?,始终飘落不停,宛如漫洒的纸钱。
不知何时,丫鬟子在门口道:“公子,你有一位朋友来吊唁了。”
松子铭转身,只见廊外?走来一个黑衣人?,在漫天惨白下,形如鬼影。
很快那人?在门口站定,落了兜帽。
一张满面?风霜的少年容颜。
“子铭哥。”少年唤道。
“你是??……”
他站在光下,雪光刺眼,松子铭看不清他。
少年走近,在灵位前跪了下来,叩首三次,才起身。
“我是?秦时。”
秦时?!
松子铭瞳孔震了下,震声:“你……”
他立即噤声,左右一扫,攀了他的手绕过屏风,进去?里?屋。
“我之前就已听闻秦大人?出事了,你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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