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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兄长的蛇蝎遗孀》30-40(第9/13页)
脸,半埋在黑鸦鸦铺开的头发中, 只露出一只白到?透明的耳朵, 没有耳垂。
严霁楼莫名想起, 从前他听村里的老人说,耳垂薄的人, 大?多都缺福气。
他的寡嫂没有耳垂,恐怕命要苦了。
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命苦,怎么会?嫁进他们这个家呢?
阳光从明纸窗子里照进来,她?的睫毛微微翕动。
按理说他应该避开眼睛,可是他没有。
在马车上,他记得,行到?最后,车厢里空空如也,只剩他们两个人,她?都一直安静地坐在自己怀中,臂弯里她?垂下的发丝,柔软修长,他低下头,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样子像一只猫。
他一直没叫醒她?。
就那样在黑暗中,看?着马车驶过?自己的村庄,经过?一片又一片陌生的旷野,那车夫为了收更多的钱,也不提醒他们,大?约是以为他们都睡过?了头。
一直到?了更远的村子的时候,她?忽然?醒过?来了,于是他镇定?地叫停马车,向车夫付了钱,那车夫收钱时,甚至没有点,只是向他们露出歉疚的笑,那笑容里含着一戳就破的心虚。
马车辘辘远去,寡嫂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似乎会?错了意,很赞同?地点头,“对,在这里下车更妥当。”
现在她?又突然?醒来了,正如同?昨天那样。
迷迷糊糊地瞧见有个人倚在门框上,神色阴冷地盯着自己,绿腰爬起上半身,揉着眼睛,“你怎么进来了?”
“吃饭。”
严霁楼面无表情地说道。
绿腰没料到?自己会?睡这么死,直到?看?见点点金斑在墙上跳跃,她?这才知道,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你先出去,我马上下地。”她?钻进被筒,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像是蝴蝶重?新退化成?了茧。
“快点,饭凉了。”-
绿腰收拾屋子,洗过?脸,漱过?口,披散着头发,坐到?桌边的时候,饭果然?都凉了。
她?一向是这样,一段时间只能做一种事,而?且必须提前做好规划,否则就手忙脚乱,甚至在开头没做好的话?,宁肯拖延——拖延和追求完美,本来就是一对孪生兄弟。
幸亏面前这个人,也是慢条斯理的公子哥做派,两人互相延误,也就不算迟到?,谁也不吃亏。
男人捉住筷子的手,骨节分明,十指细长,优雅得好像在品鉴珍馐玉馔。
要不是面前摆放着一锅焦黑的东西,谁能知道这只是烧糊的粟米粥。
察觉她?一直在看?这盆残次品,严霁楼停下筷子,垂着眼睛,“烟囱有些堵了,我下午去通一通。”
隔了一会?儿,又说:“也可能是锅底太薄了,得换一口锅。”
绿腰嚼了几口像锅巴的干粥,嘴里苦味弥漫,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顺便很轻快地接过?话?头,“柴火也不太行。”
严霁楼抬起眼睛。
她?这样伶牙俐齿的样子,倒是少见。
她?没有梳头,按理说,这是很没规矩的事,可是,他怀着挑剔的眼光看?向她?,忽然?想起在信中,兄长提过?很多次她?的脸。
他曾不以为然?,现在却令他不悦,兄长说的是真的,她?的脸,不是初见惊人的那种,却会?慢慢偷走人的视线,不管什么表情,由她?来做,好像都会?更深些——当然?,这也可能是中毒后带来的错觉,他这样想。
早晨的太阳光影在她?脸上流转,她?整个人像水一样绵软,窗台上的镜子与太阳打架,光斑投到?她?的锁骨间,像是两只白金小鱼嬉戏游弋。
其中一只斑点,忽然?往下一钻,消失在玉色的衣领里。
她?端起碗喝水,因为口渴而?喝得急,小股水流翻着几滴珠子,沿着白皙细腻的胸口,流淌,洇开,沉没在峰峦里。
嶙峋的锁骨,像江南的梅树。
严霁楼坐在对面,只觉得那水打在上面如同?松树的树脂一样黏腻。
他情不自禁地吞咽喉咙,如同?陷入干渴。
外面的野猫和鸡咬起来了,鸡毛猫毛满天飞舞。
绿腰放下碗,急匆匆赶出去。
将野猫赶走,她?抬头,看?见晾衣绳上招展的紫色纱巾,在日光底下湿漉漉地飘摇。
绿腰微微发愣。
他竟然?有一条紫色的纱巾吗?也许是哪位姑娘送的,手帕这东西到?处都有卖的,城里的小姐们人手一样,如果此物真受欢迎,倒是个商机,她?迷迷糊糊地想。
昨天晚上,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另一个村庄下车,那一刻,两个人似乎达到?了默契的巅峰。
记得下车时,他曾站在地上,朝她?伸出手,她?却拒绝了,就像曾经拒绝他的哥哥那样,她?选择自己跳下马车。
没有任何意外,她?站得很稳,绝对没有像那些戏文里面写的,扭脚,或者凑巧地跌进男人的怀里。
都怪那些不正经的唱文,什么大?姑娘长,大?姑娘短,带坏了男男女女。她?想。
“上次说的分家,你怎样想?”是时候提这个了,记得之前他便没有给她?答话?。
“待我回来再说吧。”
严霁楼站在大?门口,正要出门去,早上三姑奶奶家已?经来人,送回了他们的马,严霁楼正打算出去牧它。
见寡嫂盯着那条纱巾,他将黑色缰绳在腕上缠绕数圈,马儿似乎很不安,甩动着尾巴虚张声势,严霁楼一只手蒙住马眼睛,嗓音低沉,脸上流露出不明意味,说:“那是我捡到?的。”
他想起昨夜疯狂的绮思和快感,一下觉得自己脏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兄长。
马儿浓密睫毛在手心里翻飞,带来饲养蝴蝶似的酥痒。
第 38 章
严霁楼在河边牧马, 远远地有人骑着驴在对岸,叫了一声“小楼”,原来?是云边镇的周礼。
“周学兄。”严霁楼抱手施一礼。
周礼骑驴过河来?, 头上?戴一顶簇新的玄罗帽儿,身穿紫红色暗花夹绉纱袍,显得神采奕奕,看见严霁楼,兴高采烈道:“走,今儿我过生辰,城里银陵楼上摆了几桌子, 咱们兄弟过去喝几盅。”
“周学兄怎么想起骑驴?”
“求个?新趣, 孟夫子骑驴文?思泉涌, 我也效仿古人, 在驴背子上?捡几首诗。”
严霁楼看周礼生得圆润,这驴子却瘦弱, 直被压得后蹄打软, 不住地发颤,便笑道:“我先捡了一个?。”
周礼凑近, 意?思是要他?讲, 严霁楼翻身上?马, 幽幽念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驴生之多艰’。”念完那么一笑,露出一种少见的少年人的狡黠来?, 周礼难得看他?如此, 比往日间拒人千里的冷清孤绝好了不少, 像是庙台上?的仙塑有了人气,便不去计较这促狭, 咧嘴笑道:“其实已经瘦了不少了,你是没见过我小时候。”
两人一路说笑,便到了银陵楼。
掀帘进去,座上?已坐着许多人。
“这位是经营药材生意?的孙员外。”
“这位是开皮货行的钱老爷。”
“这是镇上?石场的石掌柜。”
剩下还有几个?其他?镇上?的秀才举人在席陪坐。
在周礼的介绍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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