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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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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在路上跑了一天一夜,身下的大马已经困顿不?堪,严霁楼进村的时候,正是半夜三更,雨势滂沱。

    他?的归来悄无声息。

    沿着上坡的小路回到家中,当看到院子里?面的红幡喜绸的一瞬间,还是有说不?出的痛苦憋闷,心口好像忽然?中了一刀。

    她竟然?真的要嫁人。

    这是谁做的决定?

    是族长他?们逼的,还是她自己答应的?

    一盏油灯,窗纸上映出寡嫂半边侧影,小小的一张脸,被大红色喜字窗花遮得严严实实。

    她此刻会在想什么。

    严霁楼在自己房中枯坐到半夜,四更天,外面雨越来越大,天际暗沉,仿佛一切都要陷落,连同这三间小屋,都要陷进地?里?去。

    衣服从里?到外,都湿得不?成样子,就那么冷冰冰地?拔在身上。

    他?一路上策马奔驰,到现?在回来,就没有换过衣裳。

    屋顶没有漏水,本?来是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隐约有些失望。

    第一次住进她和哥哥的那间房,就是因为柴房漏水,马棚塌陷。

    他?一直记得那间屋子里?面弥散的香气,苦涩沉郁,像是某种佛香。

    她看他?的眼?神,防备,躲闪,又带着好奇和柔软,可惜那时候他?太?愚蠢,太?自负,太?不?知天高地?厚。

    最可惜的是,严霁楼抬眼?看看屋顶,他?将它补得太?牢靠了。

    现?在去借宿,她还会留他?吗?

    前段时间,她明明答应自己住过去的,怎么又出尔反尔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直到油灯将尽,黑暗兜头?将他?罩住。

    趁着那束光熄灭的最后一瞬间,他?起身,忽然?听见足底一阵铃响。

    对了,那是之前过节时候买的一对红绳,给她的那一个,不?知道她再带没带,他?自己的倒是紧紧缚在脚踝上,连去科场都没往下摘。

    外面雨点越来越大,简直像箭一样,力透瓦顶,每一声都劈进他?的头?顶,震耳欲聋,浑身的血液奔涌,让他?觉得身体?很多地?方在隐隐作痛,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在这世?间,人命都可以?倏忽之间消逝,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

    他?把?哥哥两个字放在心中很多年,嘴上也叫了很多年,现?在不?想叫了,不?行吗?

    凭什么不?是他??

    信是他?写的,法子是他?教的,人却不?是他?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终于推开那扇柴扉。

    穿过雨幕,走上台阶,轻轻敲响她的房门。

    “嫂嫂。”

    等?了很久,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你不?要嫁人了好不?好?”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求她。

    还是没有应答。

    房子里?面烛影摇晃,却仿佛空无一人。

    檐下一直在滴雨,院里?面的水积得像湖泊,蒿草和黄泥在其中涌动。

    严霁楼脱力一般,缓缓走向泥泞之中,大雨将他?冲刷得如同鬼魅。

    他?觉得自己发烧了,头?痛欲裂,缩着身子半蹲在她门前,口齿不?清地?卖惨,“嫂嫂,我?怕打雷,你开门让我?躲一躲好吗?”

    过了许久,里?面终于传来声音,“这一招,你哥哥之前已经用过了。”

    隔着一扇门,她的声音不?起波澜,不?带半分感情,比第一次相见还要陌生。

    她轻笑道:“小叔叔忘了,现?在是十月,怎么会有雷声呢?”

    怎么会啊?严霁楼想,他?为什么听到满天都是雷霆震怒,像是要将人斩碎-

    早上迎雨花娘娘的轿子来时,严霁楼紧闭房门,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他?枯坐了一夜,一夜未阖眼?,直到听见外面的喜乐。

    唢呐声声,胡弦伴奏,百鸟清啼,来迎凤舞。

    按照仪式,新?娘出嫁是要梳头?的,即使二嫁依然?如此。

    她家里?没有什么人了,大约是九叔婆在给她梳吧。

    “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

    五梳和順翁娌;六梳福临家地?;

    七梳吉逢祸避;八梳一本?万利;

    九梳佳肴百味;十梳百无禁忌!”①

    起轿了,随着歌声和唢呐声逐渐远去,他?感到什么东西逐渐在他?体?内流失。

    “一扛扛起,有田有地?;

    二扛上肩,添子添孙;

    三扛上路,买屋买铺。”②

    想着曲子中的画面,他?心里?一阵翻涌。

    这样的好生活,就要从他?指缝间溜走了。

    严霁楼终于忍不?住爬上屋后的高岗,他?要看看,寡嫂选中的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她要去的将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这辈子记住,下辈子也要认出。

    那顶挽着红绸的小轿,沿着泥泞的小路,一直出了村口。

    他?睁着一双幽黑的眼?睛,试图看清她走过的每一寸路。

    这回歌声已经很远了,他?还是不?肯回家,直到看见小轿进了深山。

    少年蹙起眉头?。

    怎么会这样?

    红色的轿子如同一只绣鞋,孤独地?攀爬在蜿蜒细窄的石梯上。

    严霁楼猛然?想起什么,对了,那是本?村的山神小庙,听说供奉着雨君。

    怪不?得只有送亲的,无新?郎来迎亲。

    他?忽然?明白了。

    雨神是吗?

    ——嫂嫂还是顾念着他?的。

    神比人好对付。

    自岗上下来,他?走入寡嫂的房间,屋内昨夜烧残的炭火还在散发余温。

    剪断的红色碎绸,还有丝丝缕缕的线头?,洒了满地?满炕。

    他?倒在大红团花锦的炕褥上,将自己蜷缩如新?生赤子,唇边露出一点笑意。

    她并没有带走自己的针线笼。

    他?还记得,在箱底,很久以?前,他?曾朝她穿过的粗麻孝服上,绣了一朵小花-

    过了很久很久,大约已经到了黄昏,那几百阶陡峭曲折的石梯终于走完。

    轿子一阵晃动,绿腰便下了地?。

    山顶海拔极高,耳旁风声呼啸,她掀开盖头?,只见四四方方一座小庙,如同棺材一般,那石砌的院墙极高,最上面用碎瓷片的尖缘覆盖。

    她心里?生出怪异,这墙倒像是在防着什么一般。

    背后传来沉重的锁链声。

    绿腰回头?的一瞬间,隔着门缝,对上一双无奈、叹息、悲悯的眼?。

    那是送她来的九叔婆,老人家腿脚不?便,还愿意陪她走这么远的路,平心而论,她是感激的。

    可是,亲眼?看着朱红的大门一寸寸阖上,绿腰迅速察觉到其中诡谲,一丝不?好的预感沿着单薄的喜服爬上,仿佛上面的丝纨正在寸寸裂开。

    大门外面传来落锁声。

    一切都结束了。

    山顶气温低,树叶已经落尽,满目枯黄,头?顶群鸦云集,呕哑嘲哳,一声声叫尽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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