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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不可察地收紧一分。

    容娡敏锐地察觉到,连忙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角。

    她动作亲昵,隐约带着点安抚与讨好之意。

    谢玹木然地看着她,唇角慢慢的、反常的,露出一抹清浅的笑。

    笑里隐有一丝森然的轻讽。

    不知是笑她拙劣的吻技,还是在笑,自己因她破绽百出的哄骗而动容。

    窗外的天色无声无息的沉黯下去。

    谢玹长睫一眨,眼眸泛起波动,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庞:

    “你会与我长相厮守。”

    她说过,她是属于他的。

    便是死,她也得与他的尸骨埋葬在一处,陪在他身旁。

    如此,倒也算允诺她所说的——

    至死不渝,长相厮守。

    第45章 沉沦

    容娡浑然不觉谢玹心中所想。

    她悄悄抬眼看谢玹, 只觉得他的神情在暖融的烛火下显得很温柔,眼角眉梢攒着的雪意消融,染了几分案边放着的红梅的昳丽之色。

    此时的他, 像神山之上,一株含雪的寒梅, 晶莹美丽, 近乎妖冶。

    却有一种不容冒犯的凛然神性, 让人生不出半分亵渎的心思。

    容娡偏要去做那个剑走偏锋的犯上者。

    谢玹似乎对她的话有所触动, 才伸出手温柔的摸了她的脸。

    容娡想了想, 凑上前去吻谢玹的唇角, 毫无章法的啃吮一阵。直至听到谢玹的呼吸微微不稳, 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他,打量他的神情。

    这下,总算染上几分烟火气了。

    见谢玹神情温和,容娡便没细究他方才古怪的言行,只当自己再次哄好了谢玹。

    让他深信不疑,她非他莫属。

    —

    在谢府的日子,日复一日, 循规蹈矩的过去。虽有些一成不变的枯燥, 但比容娡逃亡路上要舒坦太多。

    唯一的变数是谢玹。

    容娡总觉得, 回到洛阳后的他,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她也说不明白, 只直觉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越发让人难以捉摸。

    她心知谢玹并非是她能够掌控的人, 他未必能长久的给她安身立命之所。

    在谢府里住的久了后,她渐渐躲着谢玹, 悄悄为自己相看合适的年轻郎君,留作后路。

    此举对谢玹来说,似乎有些不厚道,容娡也曾在内心激烈的思索良久。

    不过,想到谢玹未必对她有几分情意,他同她亲昵,或许也只是出自于如今的她,对他那样的人来说,有几分新奇。

    母亲同她说过的担忧,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且不论谢玹这样的身份地位,会不会同世家大族联姻。

    就算他有要娶她的念头——

    日后引诱之事暴露,如若谢氏族老施压,谢玹仕途不顺,未必不会对她生出厌弃之意。

    说不准还会将罪责尽然推到她身上。

    更何况,谢玹虽同她相好,却从未提过半点婚娶之事。

    这样想,似乎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她没必要吊死在他身上。

    总归她也算是下了血本救过谢玹,如今所作所为,倒也无可厚非。

    除却谢珉外,长房夫人的外甥邢简似乎也颇为合适。只可惜他并不在谢府久居,容娡身边又常有谢玹派来的白蔻与白芷跟着,一时寻不到偶遇的机会,只得暂且作罢。

    —

    谢府有几百仆从,人多的地方,一旦交谈起话,不免要生出些真真假假的流言。

    令容娡意外的是,谢府这样严苛古板的地方,竟也会有人乱嚼舌根。

    谢玹最近有些忙,容娡照常下学后,询问白蔻,知晓谢玹去忙朝政,不在府中,便径直回了晴菡院。

    她正围坐在暖炉前取暖,忽听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谢兰岫不知从哪个院落回来,惊慌失色的走进门,看见她,面色一缓,抬手将仆从皆斥退,轻手轻脚地掩上门。

    容娡有些奇怪,才要问话,便听谢兰岫低声质问:“姣姣,你同长房那大公子是不是还有来往?”

    这段日子,容娡偷偷同谢玹见面,偶尔回来的晚了,会胡编借口托容励为她遮掩。眼下谢兰岫目光灼灼,她想了想,没有否认,轻轻点头。

    谢兰岫叹息一声:“我就知道。”

    她脸色复杂:“我从前不是说,怎么都想不到谢府里有这样一位人物?今日才有了头绪。”

    容娡若有所思。

    “府中有这样一位公子,却鲜少听那些夫人们提起,我本就有些奇怪。”

    谢兰岫走到门前张望一阵,回来后声音压的更低,“今日路过花苑,不经意听到两个仆妇在说闲话,我悄悄听了几句,这才知道那位郎君命里带煞,一出生便险些将大夫人害死,她们好像还说什么,原来大夫人怀的是双胎,不知为何降生的只有他一个,许是被他克死了……”

    “方士断言他命格凶险,长君险失爱妻,便将他送去寺院养着,不曾张扬,也没取名,待他七八岁时,大夫人养好身子后,才将他接回府中住。不过这位郎君及冠后似乎极少在府中住,最近不知为何回来了。姣姣,依我看,要不然——”

    “阿娘。”

    听到此处,容娡缓慢的眨眨眼,脸色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还记得我六岁那年的大旱么?”

    一听这话,谢兰岫的脸色忽地变得惨白,说不出话。

    “那些人为了求雨,捏造了个名头,险些将我烧了祭天。”容娡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我不信这些荒谬的命格论,也不喜这样的言论,阿娘日后还是莫要在我面前提及了。”

    顿了顿,她站起身,叮嘱道:“这里是谢府,不是容府。阿娘教导过我的,要谨言慎行,方才那些话,日后还是不要提及为好。”

    谢兰岫惨白着脸,望着不知不觉间同自己一般高的的女儿,在一刹那,没由来的,自心底感到一股冷淡的疏离。

    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下一瞬,容娡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乖顺的冲她笑了笑,柔声问:“阿娘看见那仆妇的模样衣着了么?”

    谢兰岫脊背一松:“我没大在意,只记得有一人似乎穿着血青的夹袄……哦,对了,嘴唇上好像有个胎记。”

    这便足够了。

    容娡笑着对她说了些安抚的话,待谢兰岫恢复如常,便抬足往外走。

    谢兰岫在身后问:“姣姣,你干嘛去?”

    容娡转过头,温和一笑:“阿娘宽心,随意转转啦。”

    迈出门后,她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半点笑意也无。

    “白蔻,白芷。”

    白蔻与白芷依言走近。

    瞧见她的神情,二人双双不禁一怔,旋即话多的白芷轻笑道:“人人皆说有情人相似,我原先不信,如今瞧着娘子的神情,与君上当真有几分相像,唬了我一跳。”

    容娡摸摸脸,敷衍一笑。

    “随我去拿两个人。”

    她自诩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

    虽然自己费尽心思,不过是在利用谢玹。

    但,她看不得别人对他哪怕是有半点诋毁。

    这人毕竟是,从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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