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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明月雪时》40-50(第6/17页)
小娘子谢云妙首先同她搭话:“妹妹与容励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吗?”
容娡乖巧地点点头。
谢云妙转头看了一眼容励:“眉眼间是有些相似,只是你们兄妹二人的性子实在不像。”
正与人谈话的容励,闻声低声笑啐道:“我瞧你就是羡慕我有这么个仙姿玉貌的妹妹!”
谢云妙的胞兄同他笑着推搡,但却无人反驳容励的话。
顾及着讲堂前的谢玹,众人不敢放肆,偶尔有一两声过火的谈笑声,立即有人假咳掩盖过去。
几人攀谈一阵,有人小声喃喃:“容励兄说的不错,容小娘子的确美若天仙,洛水女神也不过如此了……只是早先便听说三房有意同她议亲,不知现在如何了。”
谢珉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容小娘子并不知情,此事暂莫要提了!”
谢云妙打趣道:“兄长,表弟又没指名道姓说你,你脸红什么。”
谢珉一下僵住,木头似的杵着,眼神不住往容娡身上瞟,红着脸说不出话。
容娡听见他们的议论,下意识地越过人群去看谢玹。见他紧抿着唇,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她所在的这个方位,眉眼间的悲悯荡然无存,整个人冷的好似刚从雪地里穿行而出,顿时心道不好。
这醋坛子精,听了这一番话,岂不得醋晕?
容娡苦笑一声,略带怜惜地看向谢珉等人。
谢珉没品出她的意思,只知她在看自己,越发僵硬,脸红的要滴血。
如她所料,讲学时刻一到,谢玹便冷淡的点了几个人名:“谢珉,谢琼,谢瑶,容励,邢简……谢云妙。”
课室里凭空冷了几分。
被点到名的几人齐齐看向他。
谢云妙大着胆子问:“兄长,你唤我们所为何事?”
谢玹冷漠道:“课间言语吵闹,举止不端,有悖家训,此堂课站着听讲。”
几人瞬间噤若寒蝉。
容娡暗叹一声,一脸“果然如此”。
严格来说,谢玹的指摘并没有错,这几人的言行确实有不妥之处。
除却谢珉要同她议亲这层缘由,这些人毕竟正是喜爱玩闹的年纪,谢玹又是他们的兄长,完全可以闭着眼放过他们。
容娡私心觉得,谢玹是在公报私仇,有些不近人情。但经此之后,坐席中其他人看向谢玹的眼神中反而多了几分敬意,连带着被罚的几个谢氏中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崇意。
她本想打抱不平,见状,有些不解,但观这些人神情,顿时便觉得谢氏家风如此。虽然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但并非是她能置喙的。
—
下学后,容娡故意墨迹一会儿,伺机与谢玹相会。
怎知谢珉有意与她同行,等了她许久。容娡不大好拒绝,略一思索,与他同行了一段路,而后才寻了个借口与他分别,悄然溜进谢玹的暖阁。
暖阁里温暖如春,一片静谧。
容娡嗅到一股淡淡的冷檀香,清楚谢玹应是在此等了她好一阵了,心里当即浮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原本可以态度强硬一些,一开始便推却谢珉。
但她没有。
她只是想着要给自己留条别的后路,便没有拒绝谢珉。
甚至,在与谢珉交谈时,还装作不经意的,留下几句引人浮想联翩的话语。
她有些心虚,又有些怅然。
谢玹这般恍若神明的人物,因她的妄念而动容,向她投来注视,也因她染了几分凡尘。
若他知晓,她这信徒的对他的信念并不虔诚,届时会如何呢?
她抬步迈上楼阶,慢吞吞的往上走,心知肚明自己的小动作瞒不过谢玹,不禁有些苦恼。
抓心挠肝思索一阵,她心念一动,大致想好了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而楼上的谢玹——
谢玹早知她与谢珉同路而行。
他能看出来,容娡似乎不抵触谢珉刻意的示好。
可她分明口口声声说爱他,又为何要接受谢珉的情意?
还是说,她的心意,并非她口中所说?
一想到容娡脱离他的掌控,面对谢珉的示爱言笑晏晏,他心中便不受控制地烧起冷冽的妒火,火舌灼烧着他的理智,令他几近无法冷静思考。
思绪破碎又重组,辗转间,他竟生出一分,想将容娡牢牢锁在身旁,只由他一人掌控、只由他一人可见的妄念。
——她只能属于他一人。
然而即便是在想如此可怖的念头,他的面容依旧是空净明淡的。
听见脚步声响起的那一刻,谢玹放下手中的茶盏,掀起恍若覆着霜雪的眼帘,决定听一听容娡的说辞。
不及谢玹发问,容娡一看见他,便犹如一阵袅娜的香风一般飘到他怀里,眼眸闪了闪,娇声细语道:“哥哥是不是等我许久了?”
谢玹不声不语,沉默的听着。
见状,容娡清澈的眼眸立即浮出几分水雾,定定地瞧他一阵,伏在他怀里,耷拉下脑袋。
她攥着谢玹的衣角,吸吸鼻子,委屈巴巴道:“哥哥是不是怨我了?”
谢玹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咬字微冷:“怨你什么?”
容娡观他神情,不禁倾身将他抱紧,纤长的睫羽脆弱的颤了颤,嗓音也适时染上几分哭腔。
“怨我朝三暮四……虽嘴上说着与哥哥有情,却任由谢珉与我纠缠不清。”
谢玹面沉如水,任她将他整洁的衣料揉出层叠凌乱的褶皱。
他本来是有些话要与她说的,然妒火烧心,竟忘得一干二净,说出口的话语也不受控制的带上点冰冷的讥诮:
“你也知道自己的见异思迁啊。”
他的手搭在容娡的后颈上,拢着她纤细的脖颈,微凉如玉的手指贴着颈侧的皮肤摩挲,却并无暧|昧之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阴冷,令容娡背脊生寒,脑后发麻。
“是,我是知道。”
容娡僵了一会,迫着自己自阴冷的触感中抽出心神,半真半假的嘤嘤垂泪。
“母亲迫切的想为我寻个好夫婿,她颇为钟意谢珉,频频敲打我。我只得顺着母亲的意同他周旋,但那实乃是无奈之举,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谢玹哥哥你一人,即使是死了也只甘愿同你长相厮守。”
她搬出母亲为自己开脱。
谢兰岫的确有与三房结亲的意思,她并非是在撒谎。
谢玹清峻的脸在她的视线中变得模糊,容娡抽噎着落泪,一副为母所迫的模样,楚楚可怜。
心里却满不在乎的想,若是谢玹因此嫌恶她、不再同她亲近,还好她未卜先知,为自己找了谢珉这条后路。
虽谢珉处处不如谢玹,但总归年少一些,又满心满眼皆是她,比谢玹要好拿捏的多,倒也算差强人意。
谢玹望着她盈盈的泪眼,听着她哀切的言辞。
虽明知她或许是心口不一、假意哄骗,但心中烧着的那团火,还是被她的眼泪浇灭了。
她承诺过的,会一直在,会一直陪着他。
谢玹垂下眼帘。
睫羽垂落,遮掩眼眸,眉宇间隐有悲悯,眼底却深沉莫辨。
犹如一尊毫无生气的佛像,慈悲有余,但超然物外,不通人性。
不知想到什么,他抚在容娡脖颈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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