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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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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声问:“韦将军先前预估,与匈奴的战事,至少还需三月?”

    韦叔侃忙道:“战场上的事,风云莫测,难以预料……保守预计是三个月,兴许还要更久才能结束。”

    “铮”的一声,寒光自谢玹的脸上闪过,映亮他眉宇间的锋锐。

    谢玹转动着剑身,目露睥睨之色:“至多一月。”

    韦叔侃大惊:“一月过于仓促,无异于天方夜谭。洛阳究竟出了何事,竟使得君上如此迫切地要赶回?”

    谢玹沉默了一瞬,收剑回鞘,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低声道:“兹事体大,与我密不可分。”

    韦叔侃似懂非懂,识趣地没再多问。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谢玹将他送到帐外。

    然而,待韦叔侃走后,谢玹抬起眼,望向夜幕上皎洁的明月,眼眸微动,忽然再次开口。

    声音极轻。

    “吾有心上人,思慕求不得。”

    提到容娡,谢玹略显无奈的笑了笑,眉眼变得温和。

    周围的兵卫皆回帐憩息,月色下,唯余谢玹一人茕茕独立,广袖被风抚起,身影优雅如鹤。

    他凝视着那泓明月,半晌,薄唇微张,轻声喃喃。

    “我的姣姣……如今在洛阳。”

    “我与她相隔千里,朝暮长相忆,却无法尽然护她周全。又恐虎狼环伺,她不得安稳,会另爱他人。”

    “我须得尽快回到她身边……将她牢牢藏好。”

    月色如霜,映入他岑澈的眼眸里。

    他的眼底,分明有深渊般的病色翻涌流溢。

    ——

    贺兰铭找上门后,容娡权衡了利弊,不敢忤逆国君之令,便决定顺从地随贺他入宫,等到了宫中,再见机行事。

    她只知宫规森严,但从未去过宫城,其中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容娡有些发憷,好在贺兰铮的玉佩被她藏在身上,一旦察觉情况对她不利,她会立刻亮出玉佩自保。

    容励与谢兰岫此时不在院里,她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同母兄说,便被人带出谢府。

    离开前,容娡提了一桩请求。

    她看向远远跟着她的白芷:“敢问殿下,我可否能带我的侍女一起走?”

    贺兰铭挡在她面前,嗤笑:“她是谢玹的部下,你觉得呢?”

    容娡本想带着白芷护防身,见状,只好打消了小心思,无奈地乘上入宫的马车。

    入宫后,贺兰铭却并未带她去见国君,而是将她带进一间空着的宫殿里,一路径直入了内殿。

    正午的日光,洒满菱花窗,炽热的光斑晃得人眼生疼。

    贺兰铭倚着窗,眯眼看容娡,威胁道:“我父皇性命垂危,此时恐怕见不了你。容娡,你待在此处好好想一想。若你始终不愿从我,我很乐意将你送去给他殉葬。”

    一听这话,容娡瞬间明白了什么,心中警铃大作:“国君并未召见我,你在假传旨意!”

    贺兰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窗前的金猊兽:“是又如何?”

    此人实在是厚颜无耻,容娡气得满脸涨红,差点破口大骂。

    而贺兰铭满脸若无其事,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想”,便哼着小曲离开了。

    殿门重重落上锁,宫人牢牢守在外面。

    待他一走,容娡立即收了脸上的气恼,仔仔细细地将宫殿扫视一圈。

    见门窗皆被锁死,她自知逃离无望,也没办法出去联系贺兰铮,便静下心来,思索脱身之法,准备伺机而动。

    被关起来的前几日,宫人看她看得很紧,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她没寻到合适的机会,只好安安分分的度日。

    直到某一日,容娡灵光一闪,寻了个空子,用烛台烧了帷帐。

    火势很快蔓延开,炙热的温度烤的人浑身冒汗。

    容娡趁无人注意,往火里丢易燃的物件,待火势滔天后,假模假样地呼唤:“走水了——来人啊——”

    殿门轰然大开,惊叫声此起彼伏。宫人们奔走相告,急着灭火,无暇顾及她。

    烈火烧的漆柱噼啪作响,冒出刺鼻的浓烟。

    容娡用事先备好的湿帕捂住口鼻,但还是呛了两口烟,咳得惊天动地。

    好在她缩在安全的角落里,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麻利地翻出一件宫女的衣裙,飞速换在身上,随手提起一个被人丢下的空水桶,逆着人流,悄悄离开宫殿。

    宫里的甬道四通八达,一眼望不到尽头。

    容娡逃出来后,左顾右盼一阵,不知该走哪条道能找到贺兰铮,便决定等走远一些后,寻个宫人问一问。

    暑热渐消,夜风清凉,将容娡脸上的热汗吹散了些。

    她心慌意乱,挑了条偏僻的甬道,走的飞快,很快便将浓烟滚滚的宫殿抛在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容娡忽然发现自己手里始终提着空桶,手心里满是热汗。她啼笑皆非地将空桶丢开,再抬起眼时,远远瞧见前方的甬道上,有两个宫人提着宫灯并肩而行,迎面向她走来。

    容娡心中一喜,赶忙快步上前,准备向她们打听贺兰铮宫殿的位置。

    怎知,她才亮出贺兰铮的玉佩,那两个宫人却忽然大惊失色,像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赶忙跪地行礼。

    “大殿下。”

    一听到这个称呼,容娡宛若被雷劈了般僵在原地,背后霎时冒出一层冷汗。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过后,贺兰铭自暗处踱步而出。

    他死死地盯着她,阴恻恻道:“你倒是有能耐。”

    容娡迅速将玉佩收好,警惕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贺兰铭自然发觉了她的小动作,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

    “哟,贺兰铮的玉佩?”

    贺兰铭走到她面前,眯了眯眼,不耐的挥手,将宫人斥退。

    “容娡啊容娡,你倒是让我另眼相看。与谢玹纠缠不说,竟不知怎地又搭上了我的好皇弟。不过也难怪他们对你青眼有加,连我那时初见你,亦不免一见倾心……”

    容娡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生怕触及他的逆鳞,便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水眸看他,佯作懵懂不知。

    “贺兰铮今日不在宫中。”贺兰铭捏住容娡的下巴尖,“别想着找他求救了。”

    容娡吃痛,咬紧下唇,眼里霎时蓄出泪花,可怜兮兮道:“……疼。”

    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贺兰铭一愣,手上的力气松了些。

    “父皇想要圣女来延年益寿,屡屡想召见你,但我忤逆了他。若非如此,你现在估计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贺兰铭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皮笑肉不笑道,“战事四起,时局动荡,父皇年迈无力,朝政尽然为我掌控。为今之计,你只能顺从我。”

    听了他这番话,容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她别开脸,下意识地想反驳:“你——”

    “嘘。”贺兰铭打断了她的话,不知想到什么,笑容忽然变得诡异,“你也别想着等谢玹回来救你。”

    “谢玹死了。”

    容娡呼吸一停,用力挣开他的手:“谁死了?殿下莫不是口误?”

    贺兰铭笑嘻嘻的:“谢玹啊。我怎会说错,谢玹死了。——哦对,你这些日子被关在宫里,并不知情。”

    “国师谢玹,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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