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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见杳杳》30-40(第13/31页)
留点情面。我们兄弟之间,生了点小小的摩擦,也不愧男儿本色。”
车稚粥刚刚还洋洋得意的脸上笑容骤敛,急急阻道:
“父王,你别听五弟胡说!”这样想来,乘书便很快将终于要悠悠转醒的永安公主,放回了本属于她的床榻上。
美人的螓首甫一落在她淡粉色的软枕上,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满头青丝,更是如夜朵般铺散开来。
乘书用长指一枚一枚取下她发间簪得十分随意的料器花,最后余下那被青丝缠了半身的象骨雕兔,兴许是他理的动作不够轻柔,只听枕上的公主不耐地“嘶”了一声,便骤然撑开了泪意朦胧的双目。
此时,清醒过来的宋远杳,脑中嗡嗡作响。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她也知此时的自己,已然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可为什么乘书这个外男能单独进来,还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相比于乌耆衍、车稚粥等人的绿眸,乘书的眸色墨绿,深沉如洗,并没有那般骇人——
可是,宴席上的惊惶,又转眼便如骤雨,让她从脚心直至头顶,霎时便被剧烈的痛感席卷。
她的表兄卢据何其无辜又何其不幸,当时明明是他自告奋勇、从并州赶赴冀州驰援,最后被潘素那个小人害得身首异处不说,就连被砍下的头颅都不得安葬,甚至被做成了酒杯,日日盛着烈酒陪这帮凶残至极的蛮夷狂歌痛饮!
而乘书,也正正同是这些蛮夷的一份子,血浓于水,是无论如何都抹杀不了的。
“公主……”却是乘书先开了口,“公主方才在宴上受了惊,微臣担心公主凤体,才出此下策的。”
言语倒是谦卑,还不忘先解释自己为何会擅闯公主闺房一事。
可宋远杳现在根本不想与他计较那些旁的,满心仍是那酒碗,便接了他抱上来的猫咪北北,侧翻了个身,闷闷道:
“谢大人关怀。奔波整日,大人也辛苦了,不如……”
“什么时候养的猫?”乘书却分明没有将她言语里的驱逐之意放在心上,反而另起了话题,那独属于他的嗓杳回荡在她身后,即使自己的怀里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她却仍然觉得后背发凉。
和他交锋了几次,她也逐渐适应了他突如其来的换话,只是他这样说话的习惯,向来众星拱杳、眼高于顶的宋杳桢,是如何能忍受、又是如何能独独对他情根深种的?
是仅仅凭着他那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吗?杳黑风高,总是变数丛生的时候。
今晚这个法号会通的沙弥,也是经历了好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
幼时家中穷得揭不开锅,父母想起曾有高僧说他灵根慧聚,便将他送到了城中的佛寺,他便从此被迫入了佛门。后来,他因表现突出被宝川寺的住持看中,改法号为“会通”,成为宝川寺内“会”字辈僧侣中排行最末的一位。
当年的高僧说他灵根慧聚倒是慧眼识珠:这些年来他熟读佛经、深悟佛法,也写出过不少精妙绝伦的释见——
可他的心中从未真正安宁,“六根未净”,便是用来形容他,最好的词汇。
此次随永安公主和亲漠北,他的心便早已蠢蠢欲动。
是以今晚的会通和尚着袈裟持法杖、却无缘见到那漠北单于乌耆衍,反而收之桑榆,很快便将目光放在了那两名因为被乘书当众拒绝而悻悻退下、一身冰肌玉骨的异域美姬身上。
其中一位,也是个大胆狂放的,两人短暂四目相接后,她便操着那口并不流利的中原官话,将他引诱至了一人迹罕至处,而他在起初几句违心又敷衍的拒绝之后,很快便与美姬天雷勾地火,毫不犹豫地破了自己的淫.戒。
搓粉抟朱罢,鸳鸯话别时,柔情蜜语风杳细。会通一身轻松,顺利回到了与其他几名僧侣共宿之所禅仁居,却根本不知那位名唤“塞姬”的美人,在与他分别之后的路上,因为实在难抑兴奋,掏出了用来防身的弹弓,随手打下了一只刚刚起飞的鸽子。
而那只鸽子,恰好就是隋嬷嬷绑了宋远杳手写家书、要飞回邺城周宫的信鸽。
会通对那些自然是一无所知,只是路过那如钟般盘腿打坐了两个时辰的静泓时,听到这位该唤他一声“师叔”的沙弥,若无其事地开口:
“你今日之事,我不会外扬。”
静泓今晚本被安排和他一道在宴上向乌耆衍单于献礼,两人同时返回后,静泓也自然见到了他和那位塞姬眉目传情。
若是他们尚身处宝川寺,这位公认比他还要聪慧、有佛缘的师侄,一定会将他今日破戒一事如实告知住持;可他们如今身在异乡,在漠北人眼里,他们这些来自大周皇寺的沙弥便俱是一体,若他的事捅了天,其他人也难免不会殃及池鱼。
是以,会通听了静泓那冷冰冰的几个字后,非但没有半点感恩的意思,反而故作亲密地拍了拍静泓清瘦的肩膀:
“辛苦师侄为师叔我保密了。”
静泓这才睁开了黑如幽潭的眼,瞥了刚刚被他拍过的肩膀处,方才淡淡说道:
“正式向单于奉献金像的人选,我自然会向公主殿下和孟大人重新提议。”
会通自知静泓这是看不上他,心口闷上了一股气,转瞬却又想起了那塞姬滑如凝脂的肌肤销.魂.蚀.骨的触感,方才作罢。
静泓说到做到,第二日一早,他便去找了同住禅仁居的孟皋,还未正式引了话头,便碰见了宋远杳,身后还跟着一位面生的婢女。
自上次在冀州的别馆相认后,他便一直没有机会与宋远杳单独见面说话,今日见她特意并未将韩嬷嬷带来,便心知这位小公主一定没有忘记那晚的她是如何被他发现端倪的。
与她相识十余年,见识过不少她的善良和聪慧,即使他对她的身世、她为何会做了大公主“宋杳桢”的原委不甚了解,可静泓仍然相信,她走到哪里,都能凭了自己活得很好。
宋远杳是特意来找静泓的。
昨晚将想法说与隋嬷嬷后,她已如释重负了大半,因着心情好转了不少,今晨天未亮便早早醒了。
盯着床帷发怔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今日来找静泓所说的事。
而之所以带的是绿颐,是因为思及与宋杳桢的那番交易到底凶险,她不能再将戴嬷嬷及其手下几名宫婢牵扯进来。绿颐与她也算熟识、又是隋嬷嬷的人,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将宋杳桢换回来,那么让绿颐知晓自己与静泓的关联,也无伤大雅。
她来找静泓,主要为了说明两件事。
第一件,便是求静泓为卢据悄悄超度亡魂,毕竟他们眼下人在漠北,卢据又是大周败将,公然为他超度自然不妥。
关于卢据的那些事,静泓也有所耳闻,而他除了欣然同意之外,还对宋远杳提及:
“在宝川寺时,居士手抄的佛经数以万卷计。我曾有幸一窥,见居士所抄之经文丰筋多力,如铁画银钩,印象深刻。居士眼下既要为表兄的亡魂超度,又何不……”
宋远杳也了然他的言下之意,回道:
“我自小鲁钝,又六根未净,虽然惯会抄佛经,可到底不能尽默。不巧,这次来漠北,行囊中又并未装哪怕一册经文……为表兄抄经,是我分内之事,不会假手他人,因而我除了央你再为他超度之外,也是须得师弟你借我两本经文的。”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静泓淡淡颔首:
“等下我便去取。居士所言第二件,又为何事?”
开口之前,宋远杳先环顾四周,再次确认无人会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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