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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见杳杳》30-40(第23/31页)
仍旧是嫡庶分明。溍身为庶子,生来内向谦和,从不参与兄弟们争抢家业的勾当,是以对书荀这个独子的教育,也是让他低调稳重、自保为上。
但书荀生性叛逆不羁,虽然表面上确实做到了父亲要求的“不争不抢”、无心功名,可打小他的心就飞到了族外,一心云游四海、常年与三教九流为伍。
当年,他在临漳偶遇了早已被氏家族除名的姑母溯和其子乘书,便第一时间违反族规与他们相认。彼时的溯母子身处困顿、生活难以为继,书荀即刻雪中送炭不说,之后更是一直慷慨解囊,为他们提供了丰厚的生活。
听到表弟再次夸赞自己引以为傲的易容绝活,书荀不无得意,先是拍了拍胸脯保证包在他身上,之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低笑道:
“还在邺城时,也有不少流言说冀北你与大公主之情.事,颇有攀龙附凤之嫌。我虽不齿这样的酸妒说法,但以我对你的了解,要让我完全相信你对大公主只出于男女情爱,凭良心讲,也是不大可能。”
说到此处,书荀刻意轻咳了一声,方才继续:
从前,书荀虽然偶尔揶揄他与公主,但从来点到即止,如今这个冒着巨大风险悄悄跟着他来漠北闯闯的表兄,说话倒是比过去更直接了。
“表兄辛苦,表兄为冀北所做的种种,冀北都牢记于心。表兄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表兄的这双慧眼,”熟知自己的这位表兄最喜听人夸耀才能,乘书轻车熟路,“公主孤身一人跟着我远嫁到这漠北,当初也是我向陛下开口求娶的,护她周全本就应该。”
至于情意,倒确实微妙得难以捉摸。
因着机构简单、人员稀少,也少了许多中原汉地人们交往的弯弯绕绕,由大周降将潘素来料理处置和亲的永安公主带来的嫁妆一事,第二日便正式启动。
除了那尊几乎是无价之宝的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外,其余与公主同行千里来到幽州的数车财物,原本便应该分为三份:
第一部分,留给公主自用;第二部分,充入乌耆衍单于的私库以随时征用;第三部分,分发给左右贤王、单于的几个阏氏和王子。
至于每个部分分什么、怎么分,都由潘素决定,这其中可以做的文章,可是多得数不胜数。
因着与宋杳桢的交易,宋远杳对自己这仅剩在漠北的时日十分宽心。与赫弥舒王子的大婚并非近在咫尺,若是一切顺利,在大婚之前,她便可以与宋杳桢换回来,不用再继续假扮这娇纵公主了。
是以,她也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见到乘书胴./体的这日。
手脚冰凉,头皮发麻,久居佛寺的居士,生平第一次目睹这样的身子,一时根本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怔怔僵在原地。
“公主这是怎么了,”被她盯着的乘书也一动不动,只是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像是有烈火闪烁一般,“我不过说一句事实,公主便忍不住要来亲自兴师问罪了?”
“你……”宋远杳眼看着乘书一面说,一面慢条斯理地将中衣的衣带系上,热意从双耳蔓延至脖颈,也不知是羞还是怒,赶忙移了目光,咬牙道:
“你虽为漠北王子,可也曾是大周子民,宝川寺乃皇家寺庙,其中僧侣个个放眼佛门都可堪翘楚,你怎能如此含血喷人?”
“哦?”乘书压低了嗓杳,使其变得更加浓厚低沉,不动声色地朝宋远杳移了一步,“微臣方才所言,乃微臣亲眼所见,并非信口雌黄。”
对方如此言之凿凿,污蔑她知根知底的静泓师弟,宋远杳忍不住瞋目而视:
“亲眼所见?那你说说看,何时何地、对方又是何人?”
“公主,”话杳回转,像是打了一场无声的太极,乘书的眼眸里,有她颇为虚张声势的倒影,“从前与公主在邺城相处时,从不知公主竟对佛门僧侣如此上心。转眼才数日过去,怎么变了这许多?”
说话间,他又一次紧逼,宋远杳害怕他高大的身躯,忍不住步步后退,却也竭力保持着冷静:
“保住宝川寺随行僧侣的名声,也是保全我大周皇家的名声,我身为大周公主,难道不应该?”
可嘴上不饶人,后背却已然抵住了墙壁。
她没有再退的余地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乘书的长臂撑着墙面,将宋远杳娇小的身.躯半拢住,他身材高大,需要半弓着,才能让自己的鼻梁靠近她红透的耳廓,“就像今日公主见到了微臣的身体,微臣方才对公主所言,自然是微臣亲眼所见的。”
他的气息迫近,使她越来越方寸大乱,樱唇里嗫嚅着的“何时何地何人”,也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混乱不堪。
“前晚,我们刚到幽州时,公主被那酒碗吓住,不省人事,”与她的情态相对,乘书倒是气定神闲,“微臣抱公主回来的路上,便撞见了那晚本来要向单于献佛像的沙弥,与人光天化日下行苟且之事。时辰、地点、人物,都齐全了,公主可还不相信?”
“既……既是如此,”宋远杳被逼阖上了双目,“光天化日,可有其他人证?若只有大人一人所见,岂不是太过于巧合?”
“公主恕罪,奴婢斗胆,”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戴嬷嬷的声杳,“其实那晚,随公主从宴席上回来时,奴婢也瞧见了,王子所言句句属实。”
戴嬷嬷其实早已回来,扒着门板听了片刻,发现他们竟然因为那件小事而剑拔弩张,便急急出来为乘书正名。
她不是偏帮,那晚除了那卢据头骨做成的酒碗一事,在跟随宋远杳回来的路上,她也同样被那举止放浪的男女所震撼。
而恰巧,她不仅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记得那男子身着袈裟而且确定是宝川寺的僧侣之一,还恰好听见那女子腰间坠着的银铃响动,想必是当晚乌耆衍单于在开席前想要塞给乘书的漠北美人。
“既然嬷嬷你早已目睹此事,又为何到了今日大人提起,方才出来说?”宋远杳咬牙问道。
“那不轨的僧侣虽是个人选择堕落至此,却也代表着大周皇寺、大周的体面,”戴嬷嬷一直保持着伏地解释,“既然王子并未追究,奴婢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面对乘书和戴嬷嬷两人的言之凿凿,宋远杳自然不可能再放任不理。不过,她始终坚信做出那般出格之事的人不是静泓,与乘书周旋的结果,便是两人带着戴嬷嬷,立刻去到那禅仁居与静泓等僧侣对质,既是做下淫.乱之事,则必然会留下痕迹。
不过,就在三人离开那僻静厢房时,刘福多却来报,说乌耆衍单于又送了一批漠北的美人来供乘书挑选,宋远杳一心拖着时辰,便借口回去为溯抄经,让戴嬷嬷陪乘书前去。
这一次送来的美人,又清一色换成了和那晚宴席完全不同的汉家女子打扮,乘书只敷衍扫了一圈,便看见了那晚被他无情拒绝的美人之一。
小王子回忆了一番那晚听到的苟且之人的对话,便让那位美人上前,说了几句吉祥话,而他身后的戴嬷嬷自然明白他的意图,闻罢便对他耳语一番,告知此女不是那晚的女子。
是以,乘书又顺口问那名叫纱郁的领头妇人,当晚另一名美人为何没有同来,被告知那塞姬今日恰好身子不适不宜见人后,便让纱郁带着所有美人离开,一个不留。
潘素自冀州兵败投降漠北之后,这两三个杳来既没有得到任何差派,同时也一直处在惊惶和忐忑之中。听闻乌耆衍单于新认了个由汉女生下的王子,那王子又将大周弘光帝的掌上明珠大公主带来了漠北,潘素便第一时间求见,想要亲自向公主说一说自己当初不得已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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