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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见杳杳》40-50(第10/17页)
陆乘书现在这般处境,应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陆濬慢慢合眼,用呼字法来调节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就连这呼字法,也是她教给他的,这让他如何不去想她……
回到茂王府,府内已经备好午膳,陆乘书没有外出,而是留在清和院与陆宋远杳一道用膳。
食盒里的牛乳果子,也被采苓取出搁在桌上,就摆在陆宋远杳手边,就连她也知道,陆宋远杳喜欢吃这个,因为在东宫的时候,她时不时就会带着太子不能吃却也舍不得丢的东西回屋,而这牛乳果子,出现的次数可不算少。
陆乘书屏退婢女,屋中有只剩他们二人。
陆宋远杳下意识朝牛乳果子看去,犹豫了一瞬,还是刻意避开,去夹了别的菜。
“为何没同张贵妃诉委屈?”陆乘书问。
陆宋远杳没有说话,只闷闷地摇了摇头。午夜的狂风用力拍着门窗,陆宋远杳被一声炸雷惊醒,她下意识脱口而出,“阿翁!”
而后,她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捂住嘴,用被子将身体紧紧裹住,不安地看了眼寝屋的帘子。
狂风卷杂着暴雨的声音,让她无法判断那一声惊呼可有传入陆乘书耳中,可她也顾不得多想,暴雨带来的恐惧,让她瑟瑟发抖,整张脸白的渗人。
阿翁就是死在了这样的雨夜。
那晚雷声轰鸣,暴雨倾盆,她不知那晚为何心会如此慌张,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掌,用力捏在她的心脏上,让她有种难忍的痛,她提着一盏小灯,去敲阿翁的门。
阿翁向来眠浅,这般吵闹的动静,他不可能听不见,可任凭她如何喊,门还是纹丝不动。
被风捎进屋檐下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陆宋远杳也不知那晚是从何处得来的力气,用力撞开了门,却看到奄奄一息的阿翁,倒在榻边。
她扑跪在阿翁身前,颤抖着想要帮他诊脉,却见昏暗中,阿翁一把拉住她的手,用那颤抖的声音道:“宋远杳……莫问、莫念、莫究……道法自然,翁翁此番……命也……”
话音落下,他合了双眼,手上的力度也瞬间散去。
从那晚之后,每至雷雨交加的夜里,她便无法安眠,会控制不住地颤抖,仿佛又一次看到阿翁在她怀中合眼,感受到阿翁忽然松开的手……
“那为何不与太子说?”陆乘书又问,还是没有得到陆宋远杳的回应。
“为何不说?”陆乘书搁下碗筷,彻底看向她,“你若说了,他们定会为你做主。”
陆宋远杳轻道:“夫妻之间的事,何故牵扯旁人。”
“夫妻?”陆乘书抬手便捏住了她的筷子,一把将筷子抽出,拍在桌上,“陆宋远杳,你太抬举自己了。”
陆宋远杳没有气恼,拿起帕子擦拭唇角,随后起身站在陆乘书身侧,她轻匀了气息,开始为陆乘书布菜。
陆乘书看不出神色,只眉眼间阴郁更重,片刻后,他低低笑了,“陆宋远杳,我给了你机会的。”
他去东宫的路上,走得那样慢,便是在给她与陆濬倒委屈的机会,可当他来到园中,却看见他们坐在水榭,旁若无人般谈笑风生。
既是如此,那便不要怪他。
午膳后陆乘书又带着长随外出,陆宋远杳累得眼睛快要睁不开,小憩的时辰比往常都久,日头快要落山才醒。
采苓递来一封请帖,是万寿宫主半月后要在府中举办菊花宴。
陆宋远杳性子内敛,不太喜欢去这样需要应酬社交的场合,可万寿公主乃今上最宠爱的女儿,又贴地下了请帖给她,她若不去,又会驳了万寿公主的面子,思来想去,还是得去。
若真要去,通常参加赏花宴的小娘子们还会互相赠礼。
春乏秋困,陆宋远杳想要做几个香囊,里面放些提神之物,倒能显出心意。
白芨妥帖,特意拿来上好的金丝线,这般也能给陆宋远杳撑起脸面,不至于被那群贵女看低。
陆宋远杳向来注重养生,若在从前,天色一暗,她就会给陆濬施针,待结束后,便会回到房中歇下。
此刻入夜,她也是如此,洗漱后换了身舒适的衣裳,披着薄衫,还在绣那香囊,白日里虽然白芨和采苓都在帮忙,但她始终觉得,既然是要赠予别人,还是得自己动手,这样才诚心。
安静的院里传来响动,她知道是陆乘书回来了,收拾了桌上针线,又去取被褥,却被陆乘书派人喊去了净房。
净房的门外站着小厮,陆宋远杳犹疑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合了门,她抬眼看到屏风后隐约透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没有再上前,而是先问他,“世子,有何事?”
人影微晃,“过来。”
屋中水汽氤氲,陆宋远杳深吸一口气,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也不知陆乘书今日去了何处,整个人风尘仆仆,鞋靴上还沾着一层泥土。
见陆宋远杳上前,他展开双臂,下巴微扬,半阖着眼,对她道:“伺候。”
陆宋远杳看到他身后还在冒着水汽的浴桶,迟迟未动。
“怎么?”陆乘书薄唇微扬,“既是做不下去,不如明日随我一到入宫,与你那几个亲人好好诉一番委屈?”
皇帝这半年一直在命人编撰各州书册,正好陆乘书回京,便想询问他有关岭南一代的风土人情,故而他明日还要入宫面圣。
见陆宋远杳咬唇不语,只摇了摇头以示回应。
“出去。”陆乘书冷嗤,开始自己解衣。
陆宋远杳脚下如同灌铅,站在原地还是未动,陆乘书脱掉外衫,直接朝她扔去,她慌忙接住。
陆乘书朝她迈步,一字一句低低道:“陆宋远杳,我再说一遍,你若觉得委屈,就入宫去说,你若不说,我便当你为婢。”
陆宋远杳又是连忙垂眸,不去看他随着步伐而若隐若现的胸膛,且还是没有回话。
“你伺候他的时候,也会这般装聋作哑?”陆乘书脚步停下,低沉的呼吸就在她面前。
“我……”陆宋远杳终是开了口,可刚说出一个字,又停下,因为她要说的话,前几日就与陆乘书说过,可他完全不信。
就在她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时,下巴被陆乘书一把捏起,“有什么不敢承认,他看你的眼神那般明显,是个人都瞧得出来,你呢?”
他唇角扬着,可眼神却异常冰冷,“你不是乐在其中么?”
说罢,他一把将她甩开,陆宋远杳向一侧踉跄,眼看就要跪倒在地,手中外衫却被陆乘书一把拉住,她身子又是一晃,最终还是稳住了脚跟。
而她还是那般,什么也看不出,只微微朝他颔首,似是让他安心,她不会说出去的。
“可是有话要与殿下私说?”陆乘书的话打破了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流。
“没、没有。”她略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
“没关系,你们兄妹而人相伴数年,骤然分开,定有不适,若有什么想要私语,我便去园外等你。”这番话陆乘书说得极其自然,就好像真的在替二人着想,没有半分旁的意思。
“不必。”说话的是陆濬,他抬手唤来赵内侍,让他将桌上那叠牛乳果子装进食盒,交给陆宋远杳。
陆宋远杳觉出快要离开,藏在心中许久的事必须要说出来了。
她起身来到水榭正中,朝陆濬恭敬行礼,“请殿下收回那五百户封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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